劉一冰說:“但願是,但我不會放手,他是我的。”

    陳嘉瑜又笑了,“是的,要抓緊抓好,不管是誰的,絕不是我的。祝福你!”

    劉一冰走了,陳嘉瑜不高興,為了這誤解。她從沒想過讓林偉做自己的男朋友,可是她也從沒拒絕過林偉每晚她夜班時的送別。所以,她也許是不煩林偉的,他也有著寬寬的肩膀,寬而有力。潛意識裏,她或許的確把他放在了替補的位置上。所以,她現在有一種被人看穿的些許的慍怒,雖然她嘴上否認。她又想,又是一個想用處女這張牌留住男人的可憐女孩。可她真的是處女嗎?也許是,也許不是,聽說劉一冰和一個老客戶有不清楚的。但這畢竟是別人的事。不是嗎?

    她悄悄咧著嘴笑了笑,努力讓表情柔和。

    陳嘉瑜就是在換了柔和表情後看到表情不柔和的任森林向總台走來的,非單不柔和,簡直能在這22c恆溫的大堂是凝結成冰。他徑直走向總台,冷冷的說:“退房!”

    這讓陳嘉瑜覺得不可思議,任森林是酒店的老客戶了,應該是做金融方麵生意的,長得不好,但脾氣相當好,每次來總是喜歡和前台小姑娘們開開玩笑,也和陳嘉瑜開玩笑,他和她們之間的關係是非常非常融洽的。所以,陳嘉瑜迎上去,堆著笑:“怎麽了,任總?這麽不高興?”

    任森林鐵著臉道:“問你們前台!”說完拿著退的押金、發票等頭也不迴的和身後的兩個人一起走了。

    韓芳芳哭喪著臉說:“陳經理,你罰我吧,是我的接待員的問題。”

    陳嘉瑜看看她說:“什麽問題?說來聽聽?任總這次都已經住了近二十天了,昨天見他還笑嘻嘻的,今天怎麽突然退房,看來還很生氣?”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任森林之所以這次一直在雲生大酒店住著不走,是為了躲一筆債務。他入住時就和總台說了保密要求,接待員也在電腦上輸過並傳北遞給各部門,把這個信息,並且交接班上也注明了,卻唯唯忘記交待離自己最近的收銀員。這兩個討債的人也是無意聽說任森林喜歡來雲生大酒店,就來前台詢問,詢問時剛好接待吃飯去了,收銀員在沒有看電腦也沒有打電話征求客人意見時直接說了房號。結果任森林就被找到了,自然是不高興的很。

    陳嘉瑜了解了事情的經過,“的確是我們不對,這個錯誤犯得太低級了,接待員有責任,收銀員也有責任,這是基本常識,沒經過客人許可怎麽就隨便透露客人信息呢?這件事情你寫份書麵報告給我。另外,前廳部所有員工每次提前到崗30分鍾進行培訓,一周時間。這個問題必須得重視,到年關了,我不想我們前台因為種種失誤而使自己的年終獎金縮水。”

    韓芳芳記錄下,說:“我會加強培訓了,這件事情是個教訓,絕不會讓它再發生了。”

    陳嘉瑜點點頭,到各處察看去了。她給任森林打了個電話表示歉意,但被掛斷了,就發了個短信過去。她是愧疚的,這絕對是個可以避免的低級錯誤。看來過年的氣息已經嚴重影響到員工的心情了,大家都在盼望過年,已經心情浮躁了,應該可以開始讓韓芳芳著手安排輪休了。

    洗浴中心和ktv的生意爆滿,員工都在忙碌著。ktv走廊裏,好聽的不好聽的歌聲鑽入耳膜,有小姐從她身邊經過,帶著股讓人想嘔吐的香氣。陳嘉瑜一直都不喜歡聞香水的味道,但是這裏的小姐個個都塗香水,從身邊經過,那味道經久不散。她突然對小姐的職業很好奇,她們都不被叫“小姐“了,叫客戶關係維護員。趙紅軒起的,提出來時她就想笑,但又覺得帖切。她隨便探頭通過門上的玻璃往一個房間看了下,竟發現轄區派出所的指導員正陪著幾個客人在唱歌,這個林指導員和她不止一次的打過交道。她縮了頭,準備走。卻被那指導員一眼瞧見,打開門把陳嘉瑜拉了進去,非要和她一起唱個歌,陳嘉瑜說:“林指導,真對不起,我唱歌難聽得可以把大家都嚇跑。”

    林指導員說:“不唱歌也行,陪哥喝個酒,喝個酒我放你走!”

    陳嘉瑜說:“我正在上班,上班是不允許喝酒的。”

    林指導員明顯喝醉了,他說:“那不行,唱歌也不唱,喝酒也不喝,和哥握個手吧,握個手總是允許的吧!”

    陳嘉瑜無奈的伸出手,沒想到被林指導兩隻手抓得緊緊的,邊抓邊說:“這握陳經理的手,可是我夢寐以求的呀,沒想到今天實現了,我得多握一會兒。”旁邊有人起哄道:“是呀,肯定和握自己老婆手感覺不一樣吧?”

    林指導員笑了:“那當然,握著老婆手,左手握右手,可握著陳經理手,我是真不想撒手呀!”旁人又是一陣笑。然後他又對著別人說:“知道她是誰嗎?”

    有人說:“你是我哥,她當然是我嫂子了!”又是一陣哄笑。

    林指導說:“什麽呀,別亂說,人家是這的經理,這兒的經理,知道嗎?”

    陳嘉瑜使勁的想抽迴自己的手,但越抽卻被握得越緊,她突然覺得屈辱,覺得惡心,但又不能開罪。她的頭難受的扭過去,看到茶幾上幾個手機,她說:“林指導,您看您手機響了。別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林指導員鬆開她去拿手機,趙紅軒過來,說:“陳經理,總台有事找你,讓你馬上過去。”

    陳嘉瑜告了辭出來。

    下了樓,趙紅軒笑眯眯的看著她說:“你怎麽謝我?”

    陳嘉瑜說:“收起你那色迷迷的臉吧,不謝我也能搞定!”

    趙紅軒的笑容更深了:“有色心的人才看別人臉是色迷迷的呢?你以為派出所那幫人那麽好搞定?他們都是什麽人呀!”

    “人渣!”陳嘉瑜恨恨的說。

    趙紅軒說:“人渣?應該是人渣中的人渣!這樣,不難為你,你也讓我握下手,做為謝禮吧!”

    陳嘉瑜瞪著他:“你也想當人渣中的人渣?”

    趙紅軒還是笑,“得,我隻不過是說說而已,陳嘉瑜,聽說你談朋友了?還是醫生?走個後門唄,我一個朋友不小心中標了,找個好點的婦科醫生幫我們處理下吧!”

    陳嘉瑜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會平白無故幫我,怎麽?得性病了?”

    趙紅軒裝做嚴肅的說:“看你外表挺單純,怎麽思想如此複雜?是懷孕了。”

    陳嘉瑜說:“誰讓你長了一張讓人浮想聯翩的臉和做了份由不得不讓人往複雜處想的工作?街上到處都是做什麽無痛人流的廣告,還用找人?”

    趙紅軒:“不找人不行呀,第五次了,要做第五次人流。得找個好點的醫生,省得以後不會生。耽誤人家一輩子。”

    陳嘉瑜有點震驚,都五次,她真不敢想像。她說:“真有你的,趙紅軒,你就不會注意點嗎?你怎麽那麽不把人女孩子當迴事?”

    趙紅軒說:“我怎麽不當迴事了,我夠好了,還知道給她找找人找個好醫生,前三次都不是我的,我和她第一次時她還出了血,還以為是處女呢,誰知後來不小心懷孕了陪她去流產時人家醫生才問我,說第幾次人流了?我說第一次,人醫生說,第一次?至少三次,再做就得直接切除子宮了。我問她,她才承認她那處女膜是做的。你說現在這醫術也太發達了吧,什麽都能做!”

    陳嘉瑜無語了,良久,她才說:“我幫你問問啊,應該是沒問題的。”

    趙紅軒感謝著把她送到前台。

    她到衛生間裏洗手,使勁的洗,像是要把手皮都搓掉。她覺得惡心,林指導那粘粘的感覺,像小時候玩蚯蚓粘到身上的粘液,怎麽洗都洗不掉。還是個派出所指導員呢!比流氓還流氓!然後她又想到趙紅軒的女朋友,五次流產,什麽概念?一定很疼吧,她怎麽就能忍受得了呢?

    韓芳芳拿了培訓計劃給她看,她才從這種消極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下班時接到林偉電話,林偉說:“嘉瑜,你往前走兩個路口就看到我的車了,我沒在酒店門口。”

    陳嘉瑜坐上車,第一句話就是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像搞地下工作一樣。她說:“我還不在意員工看到呢?你在意了?”

    林偉說:“不是,是在躲供貨商,年底了,天天幾撥對帳的,應付不了。”

    陳嘉瑜說:“早幹什麽了,把工作都堆到年底。”

    他說:“沒辦法呀,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像咱們酒店,絕不可能當時就給他們結帳的,咱們都是對客的,特別是餐飲,萬一客人吃到不合格的食品出問題怎麽辦?所以我一般都要壓上一季度,但是,年底了,他們都想讓我把帳結完。”

    陳嘉瑜說:“這樣呀,為什麽都要趕在年底要帳呀,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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