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舉動似乎對趙瑉章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隻見他靜了靜神，帶著剛才一直掛在臉上的淡笑問道：“眼睛好好嗎？”
李曉蔚神思恍惚，一時沒有聽清趙瑉章的話，趙瑉章重複了兩遍，她才連忙擺著手搖頭說道，“哎？哎！啊，沒事，沒事的，沒有掉眼睛。”
“那就好！”趙瑉章坐迴位子。又恢複到了剛才那種談笑風生的感覺，對曉蔚說道：“快些吃吧，菜涼了就不好了。”
因為剛才的那一瞬間，曉蔚自己覺得周圍的空氣裏都充滿著尷尬，她偷偷瞄了一眼趙瑉章，卻沒想到趙瑉章也正在看她，兩人視線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李曉蔚連忙低下了頭。夾了塊臘腸，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咀嚼著。
趙瑉章看著對麵的小姑娘低著頭，露出紅的像是霞光一樣的耳朵和側臉，剛才的馨香好似還浮現在鼻端，趙瑉章笑了。
“恩，”趙瑉章輕咳了一聲，給李曉蔚碗裏加了塊雞肉，問道：“你上幾年級了？”
趙瑉章開口好似打破了那抹尷尬，李曉蔚這才抬起頭來，露出紅彤彤的臉蛋，她的皮膚本來就白，現在這樣，更像是顆剝了一半皮的荔枝似的，白裏透紅。
李曉蔚穩了穩跳得飛快地心髒，說道：“啊，今年大三了。”
“哦？大三了，那功課應該挺緊張的吧？我聽說你們中戲大三就開始排大戲了？”
說道自己的功課，李曉蔚自如躲了，咬著筷子輕快地說道，“是啊，去年就排了個小品，過完年開學後，聽老師說就要排大戲了。趙老師，您是北影畢業的吧？你當年也排話劇嗎？”
趙瑉章想了想說道：“是啊，我們那時也要排的，不過話劇比較少，多是拍些短片什麽的，也比較自由點，有片子也可以請假出去拍拍片。聽說你們上學期間是不允許出去拍戲？”
“對啊！不多大三後老師管得就不是很嚴了。”李曉蔚突然想到，“趙老師，你的好幾部片子都是在大學時拍的哦，我記得那部《鋒刃》就是在你大二時拍的，就是那部電影，您不是還得獎了嗎！是金雞吧？我記得。”
趙瑉章笑了笑。
“對，是金雞獎，我沒記錯。還有一部，《灰燼》也是您在大學時拍的，就使這部影片，我們老師說這是您拍的最好的片子。”
“嗯？你們老師真這樣認為？那你呢，你怎麽覺得？”
“我？”李曉蔚食指指著
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有說錯話了，“我，我，趙老師，我說了，您可別見怪啊。”
趙瑉章笑著搖搖頭，見他好像真的沒有生氣的感覺，李曉蔚才繼續說道：“我，我還是最喜歡您的第一部電影《父子》，那部電影讓我覺得心裏堵得慌。有一陣子，我想再看看《父子》呢，結果片子翻出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盯著那個碟片的封麵發呆。我就是不敢看。太痛苦了。”
聽完李曉蔚的話語，趙瑉章呆愣了片刻，這麽多年，他出演過無數部電影，可是隻有一部電影自從演完之後，他就再沒有看過，即使這部電影帶給他外人看來數不勝數的榮譽，他都不想去迴去，那部電影就是《父子》，就是太痛了，即使已經過了十幾年了，他早已經不是那個單薄瘦弱的少年了，可是一想到那時那景，趙瑉章還會覺得心裏一絲一絲地抽著疼，太疼了啊。
趙瑉章掩飾性的端起桌上的酒，一口灌了下去。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是嗎？哎，對了，當初為什麽想要上戲劇學院呢？”
李曉蔚不疑有它，見趙瑉章發問，也就忘記了剛才的話題，笑嘻嘻的說道：“還是因為喜歡呢。我從小到大就喜歡看電視。聽我姨媽說，小時候隻要我一哭，把我往電視機前一放，一準兒就安靜了。百試百靈。不過高中那會還猶豫了一陣，我小時候還有一個夢想，想成為我媽媽那樣的陶藝師，當初也想考設計專業呢。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戲劇學院。”
李曉蔚手撐著頭，臉上有著一股家庭幸福，生活優越帶來的那股子天真爛漫，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趙瑉章，好奇地問道“趙老師，您當初為什麽想拍電影啊？”
為什麽拍電影呢，趙瑉章似乎又迴想起了當初那股絕望的孤獨，暗地裏整整心神，麵上沒有絲毫變化，對著曉蔚微笑著：“也是機緣巧合才走上這一行的，我小時候的理想是做一名醫生呢！”
“真噠……”
兩人說說笑笑，一點也沒覺額時間流逝。
桌上的菜早被撤下去了，換成瓜子花生，酒也換成了茶。茶，方平也陸陸續續的進來續了好幾次了。
而兩人的談性一直不減。
趙瑉章給李曉蔚講自己拍戲時的趣事，李曉蔚才知道，原來趙瑉章為了拍自己早上看的那部片子，他竟然真的在北京找了個城中村，去住了十幾天！李曉蔚還知道了，為了這部戲，趙瑉章減了5斤肉，導演還嫌不夠瘦，到劇組後，每天隻讓他吃一頓飯！為了演出饑餓
感，就讓趙瑉章餓著肚子，心裏哈喇流子留著，看著大家吃飯……
李曉蔚也不知道何時，開始說起了自己的家，自己家所在的那個胡同，胡同盡頭那個不知名的小公園，還有小公園裏的那個大槐樹，槐樹下的棋攤子，李爸爸隻要有空就要去殺上幾盤。說剛上學那會，被老師嫌棄的胡同口音；說編不出小品，周一就賴在家裏不想迴學校，爸爸還出餿主意讓裝發燒，結果被自己的老媽一巴掌給拍迴學校了……
趙瑉章樂的哈哈大笑，他沒想到這麽一個看似文文靜靜的小女孩的本性居然是這麽豪爽、好玩。
他很久沒有和一個人這樣天南地北，不用顧忌任何事情的聊天了，想到什麽說什麽，說到開心的事情就笑，說道不開心的事了兩人一起拍桌子吐槽。
不知不覺已經聊得天黑了，索性叫上方平，關了門，三人找了個火鍋店，邊吃邊聊，在火鍋繚繞的熱氣中，幾人都似乎卸下了強裝在身上的那層成人世界的麵具，推心置腹的好友，油汪汪的滾湯，說到開心處，舉起啤酒瓶，一口蒙了。
窗外還能偶爾聽到一兩聲鞭炮聲，新年的氣氛還在，窗內，歡聲笑語，時不時發出的爽朗的笑聲，讓夜晚也蒙上了一副歡快的夜幕。
李曉蔚迴到家時，已經快9點了，李媽媽和李爸爸正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女兒迴家，大包小大地拎了一大推的東西，接過來一看，臘腸、糟魚幹、黴莧菜梗，還有兩壇酒！
李爸爸拎起酒壇子一看，嗬，樂了：“哎呦喂，這是香雪海吧？恩，嘉芬，問問這味道，這香味，嘖嘖，可是好東西啊。”
李媽媽擺弄著這些東西，問道：“你今天去哪了？怎麽勁是些紹興的東西迴來啊！咱家又不怎麽吃！”
李曉蔚還和爸爸在研究酒呢，頭也沒抬地說道：“怎麽不吃呢，可好吃了。臘腸，幹菜都是人家自己做的，酒直接是從紹興那邊拿過來的，爸，來撮口，咋樣，味道好吧，這可是最最正宗的加飯酒呢！”
“你哪買的啊，哎呦，這還有茴香豆呢，是不是就是孔乙己吃的那個啊，李建國，這可不敢給你吃啊，已經夠書呆子氣了，吃了這個，更呆了。”李媽媽從紅繩子綁著的幹菜堆裏翻出了一瓶子茴香豆，笑著打趣著李爸爸。
曉蔚哈哈大笑，見李媽媽還問著從哪裏買的，再去買些，連忙擺手道：“這些商場可買不到啊，都是從朋友那拿的。”
“你那來的紹興朋友啊，以前沒聽你說過啊。從
人家家裏拿的？這麽一大堆東西，你有沒有給人家錢啊，大正月的，改天帶些迴禮送去啊。”
“啊，我，我給錢了，人家不要。”見媽媽直嚷嚷著不懂事，李曉蔚連忙地擺手道，“我，我朋友明天就要去外地了，這些吃不完，就，就讓我帶迴來了。我找個機會迴禮就是了，哎呀，媽，我累了，先去睡覺了啊!”
李曉蔚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不理身後媽媽叫著“鍋裏還給你熱著飯”的聲音，房門一鎖，撲倒床上。
她把臉蒙在枕頭裏，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還像是一場夢。
她和趙瑉章去吃了飯，喝了酒，還聊了一下午的天！
李曉蔚不由自主地想到趙瑉章那雙映著自己影子的雙眼。她想到剛才趙瑉章送自己迴來時，在自己下車前那個璀璨地如同星光般的笑容。
李曉蔚正在胡思亂想著呢，被扔在被子上的手機響了。
是趙瑉章！
李曉蔚連忙接起電話來，“喂，趙老師，您到了嗎？”
趙瑉章醇厚的聲音，像兩隻小蟲子，鑽進了李曉蔚了耳膜，讓她的耳朵癢癢的“恩，已經到了。你呢，在幹嘛？”
李曉蔚坐起來，靠著牆，笑得一臉燦爛，說道：“剛把方哥給的東西整理了下。”
趙瑉章似乎在換衣服著，窸窸窣窣的。好像他坐下來了，說道：“恩，那就好。你說你還這麽見外，還塞錢給方平，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語氣裏很自然的透漏出那麽一股的親昵和熟悉。
李曉蔚想起那會兒，在大街上，自己掏出錢給方平大哥懷裏塞的場景，就覺得不好意思極了，臉捂在被子裏，嘿嘿傻笑著求饒。
趙瑉章也笑了，倆人隔著電話笑了一會，趙瑉章語氣裏含著笑，說道：“沒事，別介意，那些東西說起來也不值個什麽，別忘心裏去，都是方平的心意，要是你覺得不好意思，等我迴北京了，咱們約個時間請他一頓大餐。”
李曉蔚樂得在床上胡亂翻滾著，笑道：“好，這個可以有。”
不知道為什麽，曉蔚總覺得和趙瑉章有聊不完的話題，剛剛才分開，但是現在他倆在電話裏，還是止不住的說個不停，明明今天之前，趙瑉章對自己來說還隻是個高高在上，自己這輩子似乎永遠無法碰觸到的神邸，而現在隻是經曆了短短的一天，倆人就像是認識了好多年的朋友似的，那麽熟悉，那麽有默契。
想到趙瑉章明天一大早
就要和劇組人一起趕赴廣西拍戲，曉蔚看了看床頭的鍾表，已經快十一點了，連忙止住話頭，說到：“趙大哥你明天一大早不是還要趕飛機嗎。要早些休息哦。”
李曉蔚感覺趙瑉章似乎抽了一口煙，聽到他說道：“恩，好的。你也是，早點休息。”
李曉蔚閉著眼睛，想象著趙瑉章此時的表情動作，他一定是背靠著沙發，一手拿著電話，一手用夾著煙的手輕輕地揉著他的眉心，他似乎有些疲憊，今天時不時地揉揉眉心和太陽穴，曉蔚輕聲說道：“恩，好的。趙大哥晚安，也祝你一切順利。”
趙瑉章似乎笑了，迴答道：“謝謝。曉蔚？”
“恩？”李曉蔚迴到道。
趙瑉章溫柔地聲音傳來，“晚安，今晚有個好夢。”
李曉蔚掛了電話，靠著牆呆呆地坐了一會。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李曉蔚神思恍惚，一時沒有聽清趙瑉章的話，趙瑉章重複了兩遍，她才連忙擺著手搖頭說道，“哎？哎！啊，沒事，沒事的，沒有掉眼睛。”
“那就好！”趙瑉章坐迴位子。又恢複到了剛才那種談笑風生的感覺，對曉蔚說道：“快些吃吧，菜涼了就不好了。”
因為剛才的那一瞬間，曉蔚自己覺得周圍的空氣裏都充滿著尷尬，她偷偷瞄了一眼趙瑉章，卻沒想到趙瑉章也正在看她，兩人視線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李曉蔚連忙低下了頭。夾了塊臘腸，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咀嚼著。
趙瑉章看著對麵的小姑娘低著頭，露出紅的像是霞光一樣的耳朵和側臉，剛才的馨香好似還浮現在鼻端，趙瑉章笑了。
“恩，”趙瑉章輕咳了一聲，給李曉蔚碗裏加了塊雞肉，問道：“你上幾年級了？”
趙瑉章開口好似打破了那抹尷尬，李曉蔚這才抬起頭來，露出紅彤彤的臉蛋，她的皮膚本來就白，現在這樣，更像是顆剝了一半皮的荔枝似的，白裏透紅。
李曉蔚穩了穩跳得飛快地心髒，說道：“啊，今年大三了。”
“哦？大三了，那功課應該挺緊張的吧？我聽說你們中戲大三就開始排大戲了？”
說道自己的功課，李曉蔚自如躲了，咬著筷子輕快地說道，“是啊，去年就排了個小品，過完年開學後，聽老師說就要排大戲了。趙老師，您是北影畢業的吧？你當年也排話劇嗎？”
趙瑉章想了想說道：“是啊，我們那時也要排的，不過話劇比較少，多是拍些短片什麽的，也比較自由點，有片子也可以請假出去拍拍片。聽說你們上學期間是不允許出去拍戲？”
“對啊！不多大三後老師管得就不是很嚴了。”李曉蔚突然想到，“趙老師，你的好幾部片子都是在大學時拍的哦，我記得那部《鋒刃》就是在你大二時拍的，就是那部電影，您不是還得獎了嗎！是金雞吧？我記得。”
趙瑉章笑了笑。
“對，是金雞獎，我沒記錯。還有一部，《灰燼》也是您在大學時拍的，就使這部影片，我們老師說這是您拍的最好的片子。”
“嗯？你們老師真這樣認為？那你呢，你怎麽覺得？”
“我？”李曉蔚食指指著
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有說錯話了，“我，我，趙老師，我說了，您可別見怪啊。”
趙瑉章笑著搖搖頭，見他好像真的沒有生氣的感覺，李曉蔚才繼續說道：“我，我還是最喜歡您的第一部電影《父子》，那部電影讓我覺得心裏堵得慌。有一陣子，我想再看看《父子》呢，結果片子翻出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盯著那個碟片的封麵發呆。我就是不敢看。太痛苦了。”
聽完李曉蔚的話語，趙瑉章呆愣了片刻，這麽多年，他出演過無數部電影，可是隻有一部電影自從演完之後，他就再沒有看過，即使這部電影帶給他外人看來數不勝數的榮譽，他都不想去迴去，那部電影就是《父子》，就是太痛了，即使已經過了十幾年了，他早已經不是那個單薄瘦弱的少年了，可是一想到那時那景，趙瑉章還會覺得心裏一絲一絲地抽著疼，太疼了啊。
趙瑉章掩飾性的端起桌上的酒，一口灌了下去。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是嗎？哎，對了，當初為什麽想要上戲劇學院呢？”
李曉蔚不疑有它，見趙瑉章發問，也就忘記了剛才的話題，笑嘻嘻的說道：“還是因為喜歡呢。我從小到大就喜歡看電視。聽我姨媽說，小時候隻要我一哭，把我往電視機前一放，一準兒就安靜了。百試百靈。不過高中那會還猶豫了一陣，我小時候還有一個夢想，想成為我媽媽那樣的陶藝師，當初也想考設計專業呢。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戲劇學院。”
李曉蔚手撐著頭，臉上有著一股家庭幸福，生活優越帶來的那股子天真爛漫，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趙瑉章，好奇地問道“趙老師，您當初為什麽想拍電影啊？”
為什麽拍電影呢，趙瑉章似乎又迴想起了當初那股絕望的孤獨，暗地裏整整心神，麵上沒有絲毫變化，對著曉蔚微笑著：“也是機緣巧合才走上這一行的，我小時候的理想是做一名醫生呢！”
“真噠……”
兩人說說笑笑，一點也沒覺額時間流逝。
桌上的菜早被撤下去了，換成瓜子花生，酒也換成了茶。茶，方平也陸陸續續的進來續了好幾次了。
而兩人的談性一直不減。
趙瑉章給李曉蔚講自己拍戲時的趣事，李曉蔚才知道，原來趙瑉章為了拍自己早上看的那部片子，他竟然真的在北京找了個城中村，去住了十幾天！李曉蔚還知道了，為了這部戲，趙瑉章減了5斤肉，導演還嫌不夠瘦，到劇組後，每天隻讓他吃一頓飯！為了演出饑餓
感，就讓趙瑉章餓著肚子，心裏哈喇流子留著，看著大家吃飯……
李曉蔚也不知道何時，開始說起了自己的家，自己家所在的那個胡同，胡同盡頭那個不知名的小公園，還有小公園裏的那個大槐樹，槐樹下的棋攤子，李爸爸隻要有空就要去殺上幾盤。說剛上學那會，被老師嫌棄的胡同口音；說編不出小品，周一就賴在家裏不想迴學校，爸爸還出餿主意讓裝發燒，結果被自己的老媽一巴掌給拍迴學校了……
趙瑉章樂的哈哈大笑，他沒想到這麽一個看似文文靜靜的小女孩的本性居然是這麽豪爽、好玩。
他很久沒有和一個人這樣天南地北，不用顧忌任何事情的聊天了，想到什麽說什麽，說到開心的事情就笑，說道不開心的事了兩人一起拍桌子吐槽。
不知不覺已經聊得天黑了，索性叫上方平，關了門，三人找了個火鍋店，邊吃邊聊，在火鍋繚繞的熱氣中，幾人都似乎卸下了強裝在身上的那層成人世界的麵具，推心置腹的好友，油汪汪的滾湯，說到開心處，舉起啤酒瓶，一口蒙了。
窗外還能偶爾聽到一兩聲鞭炮聲，新年的氣氛還在，窗內，歡聲笑語，時不時發出的爽朗的笑聲，讓夜晚也蒙上了一副歡快的夜幕。
李曉蔚迴到家時，已經快9點了，李媽媽和李爸爸正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女兒迴家，大包小大地拎了一大推的東西，接過來一看，臘腸、糟魚幹、黴莧菜梗，還有兩壇酒！
李爸爸拎起酒壇子一看，嗬，樂了：“哎呦喂，這是香雪海吧？恩，嘉芬，問問這味道，這香味，嘖嘖，可是好東西啊。”
李媽媽擺弄著這些東西，問道：“你今天去哪了？怎麽勁是些紹興的東西迴來啊！咱家又不怎麽吃！”
李曉蔚還和爸爸在研究酒呢，頭也沒抬地說道：“怎麽不吃呢，可好吃了。臘腸，幹菜都是人家自己做的，酒直接是從紹興那邊拿過來的，爸，來撮口，咋樣，味道好吧，這可是最最正宗的加飯酒呢！”
“你哪買的啊，哎呦，這還有茴香豆呢，是不是就是孔乙己吃的那個啊，李建國，這可不敢給你吃啊，已經夠書呆子氣了，吃了這個，更呆了。”李媽媽從紅繩子綁著的幹菜堆裏翻出了一瓶子茴香豆，笑著打趣著李爸爸。
曉蔚哈哈大笑，見李媽媽還問著從哪裏買的，再去買些，連忙擺手道：“這些商場可買不到啊，都是從朋友那拿的。”
“你那來的紹興朋友啊，以前沒聽你說過啊。從
人家家裏拿的？這麽一大堆東西，你有沒有給人家錢啊，大正月的，改天帶些迴禮送去啊。”
“啊，我，我給錢了，人家不要。”見媽媽直嚷嚷著不懂事，李曉蔚連忙地擺手道，“我，我朋友明天就要去外地了，這些吃不完，就，就讓我帶迴來了。我找個機會迴禮就是了，哎呀，媽，我累了，先去睡覺了啊!”
李曉蔚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不理身後媽媽叫著“鍋裏還給你熱著飯”的聲音，房門一鎖，撲倒床上。
她把臉蒙在枕頭裏，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還像是一場夢。
她和趙瑉章去吃了飯，喝了酒，還聊了一下午的天！
李曉蔚不由自主地想到趙瑉章那雙映著自己影子的雙眼。她想到剛才趙瑉章送自己迴來時，在自己下車前那個璀璨地如同星光般的笑容。
李曉蔚正在胡思亂想著呢，被扔在被子上的手機響了。
是趙瑉章！
李曉蔚連忙接起電話來，“喂，趙老師，您到了嗎？”
趙瑉章醇厚的聲音，像兩隻小蟲子，鑽進了李曉蔚了耳膜，讓她的耳朵癢癢的“恩，已經到了。你呢，在幹嘛？”
李曉蔚坐起來，靠著牆，笑得一臉燦爛，說道：“剛把方哥給的東西整理了下。”
趙瑉章似乎在換衣服著，窸窸窣窣的。好像他坐下來了，說道：“恩，那就好。你說你還這麽見外，還塞錢給方平，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語氣裏很自然的透漏出那麽一股的親昵和熟悉。
李曉蔚想起那會兒，在大街上，自己掏出錢給方平大哥懷裏塞的場景，就覺得不好意思極了，臉捂在被子裏，嘿嘿傻笑著求饒。
趙瑉章也笑了，倆人隔著電話笑了一會，趙瑉章語氣裏含著笑，說道：“沒事，別介意，那些東西說起來也不值個什麽，別忘心裏去，都是方平的心意，要是你覺得不好意思，等我迴北京了，咱們約個時間請他一頓大餐。”
李曉蔚樂得在床上胡亂翻滾著，笑道：“好，這個可以有。”
不知道為什麽，曉蔚總覺得和趙瑉章有聊不完的話題，剛剛才分開，但是現在他倆在電話裏，還是止不住的說個不停，明明今天之前，趙瑉章對自己來說還隻是個高高在上，自己這輩子似乎永遠無法碰觸到的神邸，而現在隻是經曆了短短的一天，倆人就像是認識了好多年的朋友似的，那麽熟悉，那麽有默契。
想到趙瑉章明天一大早
就要和劇組人一起趕赴廣西拍戲，曉蔚看了看床頭的鍾表，已經快十一點了，連忙止住話頭，說到：“趙大哥你明天一大早不是還要趕飛機嗎。要早些休息哦。”
李曉蔚感覺趙瑉章似乎抽了一口煙，聽到他說道：“恩，好的。你也是，早點休息。”
李曉蔚閉著眼睛，想象著趙瑉章此時的表情動作，他一定是背靠著沙發，一手拿著電話，一手用夾著煙的手輕輕地揉著他的眉心，他似乎有些疲憊，今天時不時地揉揉眉心和太陽穴，曉蔚輕聲說道：“恩，好的。趙大哥晚安，也祝你一切順利。”
趙瑉章似乎笑了，迴答道：“謝謝。曉蔚？”
“恩？”李曉蔚迴到道。
趙瑉章溫柔地聲音傳來，“晚安，今晚有個好夢。”
李曉蔚掛了電話，靠著牆呆呆地坐了一會。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