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所心不在焉的做完了筆錄,敘述過程是她早就想好了的,除去那些不應該說的,也都是照實說而已,至少對於那些不想讓她好過的人,她也絕不會客氣。

    從派出所出來就去醫院看了冉父,她請了個二十四小時的護工照料著,至於唐梅和唐夢婕那倆人完全不可能指望,先不說別的,賬都還沒算清呢,到現在早就徹底鬧掰了。

    冉父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不過好在身體各項體征都正常,醫生也說了還得等到過一段時間再看看康複的情況。

    晚上迴到家裏,沈瑾又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她出車禍的事,又咋咋唿唿的給她打電話問情況,都被她給三言兩語的糊弄了過去。

    掛斷電話,隨手把手機丟到了床頭上,然後整個人坐在床沿邊盯著還亮著屏幕的手機發呆愣神兒。

    直到手機屏幕一下子變黑,突然冷不丁的抬手就對著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掐了一把,“嘶”的一下子,倒吸了一口氣,眼看著大腿被掐的皮膚上顯出一道掐痕來,冉棠梨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一下子撲到在床上。

    不得不說,今天一整天給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甚至以前她自己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恢複聽覺了,而且還自帶特異功能,這麽有違常理玄幻奇妙的事都沒有她今天遇到的這麽天雷滾滾……

    她做夢都不會想到,慕洛塵竟然會是傳說中的外星人,外星人啊,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的存在,而且她還與之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好不容易壓下心底的震驚,在床上滾了一圈伸手把丟到床頭的手機撿了迴來,劃開屏幕,點了幾下。

    她和慕洛塵的聊天頁麵上至今都還掛著那寥寥無幾的幾條信息,盯著手機屏幕出了會兒神,翻了個身,往上蹭了蹭,抱了個抱枕靠在床頭上。

    看著略顯空蕩的聊天頁麵,點開輸入器,翻來覆去的往上打字,打了刪,刪了又打,到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什麽

    索性把想說的不想說的全往上打,一邊打字一邊還想著就當是練習一下碼字速度了,直到再不想往上打了,才幹脆利落的按了刪除鍵,幾十行字一個都不剩。

    到最後點了個空格,什麽內容都沒有就點了發送。

    看著頁麵上赫然多出來的那一條空空的消息條,就這麽幹等著。

    可是,要等什麽,希望能等到什麽,說真的,她自己都說不上來,他說他們不能在一起,原來是真的

    不能,不是不想,到底是他們之間的界限太過於明顯。

    就算是她自己,到現在徹底的靜下心來去想,去瞻前顧後,曾有那麽片刻,一直以來的信念都被動搖過,不管是什麽,是誰,在既定的現實麵前都會毫不客氣的被打擊的當頭一棒。

    尤其是現在擺在他們之間的溝壑真的有點……太深?

    前路茫茫什麽的,從不會因人而異。

    那天晚上,她趴在床頭上,盯著黑了又亮的手機屏幕直到完全睡了過去,都沒有等到預想中的聲音。

    冉棠梨把周小偉的事跟田巍一說,田巍當即就表示有點詫異,甚至都懷疑是周小偉隨便報了個名字出來,原因無二,自從公司出事以後,財務部李經理基本上可以說是為公司負擔最多的幾個人之一,整天加班加點的在公司裏處理這件事,一馬當先,兢兢業業的,甚至連家裏還有個剛做完手術的小女兒都沒顧得上,知道這件事實情的人任誰都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去。

    冉棠梨心裏當然也懷疑過,一個人的為人處世是被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否則也不可能在公司裏一呆就是十幾年。

    隻不過,再正直的人也會有難以言喻的苦衷。

    冉棠梨找到那個李經理,直截了當的問他,他也沒猶豫,隻是沉默了半響就道出了實情,跟周小偉的理由差不多,隻不過他是為了自己的女兒。

    聽到他的說詞,冉棠梨忍不住心下暗歎,其實不得不說,唐梅還真是會抓人性的弱點,在利益和道德麵前,但凡有點素質的人都知道該怎麽選擇,但是在生命和道德上的選擇就不一樣了,誰不會為了自己在乎的人做點違心的事?

    “小梨,我也沒想到公司會因為這件事受到這麽大的打擊,起先我們隻是想挪用一筆錢,你也知道,兩年前那次意外我女兒也受了傷,我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了,卻沒想到被有心人趁機抓住了空子,甚至還連累你父親住院,我很愧疚,對不起公司,也對不起你父親,不過你放心,對於這件事我絕對會承擔起我的責任。”

    冉棠梨知道他說的是唐梅,李經理年近四十歲才有了一個女兒,卻患有先天性心髒病,也正是因為當年那次車禍導致病情加重,迫不得已需要做手術。

    但想起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的冉父,還是有點覺得不能釋懷,冉父全心全意提拔信任了十幾年的人,卻在背後□□裸的捅了公司一刀子,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都不應該。

    冉棠梨也沒再多說什麽,甚至

    連他私自挪用的那筆錢都沒想著要迴來,隻是要求他能站出來承擔一切,把事情說清楚。

    一方麵她確實是有些同情他,另一方麵她倒也是兩年前那次事故的受害者,同樣感受身受,不管怎麽樣,她也都是希望他女兒能夠好好的。

    不過想到這裏,她突然多想了點什麽,兩年前的那次車禍確實不是意外,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關於兩年前那次車禍,我希望你不要再和別人提起,我也不想再讓其他人知道那件事。”

    兩年前那場意外有很明顯非正常因素,單說那道忽然閃現而出的藍色光芒就特別不一般。李經理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說,但事關隱私,還是應了下來。

    心裏有些許的悵然,雖然徹底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但整個人卻好像並不怎麽覺得輕鬆,反而覺得空落落的。

    想起一句話來:傷害你最深的人,往往是離你最近的那個。

    你所希望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卻是最無法企及最遙遠的人。

    掛斷了電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手機在手裏擺弄了幾下,忽然響了聲消息提示音,心神跟著一瞬間繃緊,手指縮了縮,才劃開屏幕,點開微信,然而進來的卻是一條新聞消息。

    慕洛塵的微信條被她置頂到了最上麵的位置,點開看了看,最新的一條消息還是那天晚上她發的空信息,孤零零的掛在上麵。

    再抬眼時恰好路過一家新開業不久的蛋糕店,門口擺著個很卡哇伊的廣告牌,用五顏六色的熒光筆寫著開業大酬賓幾個大字。

    進去逛了一圈,出來拎了一盒包裝精美的蛋撻。

    在路邊找了一個樹蔭處站著,拿起手機毫不猶豫的往上打字:我很認真的想過,即便是如此,要放棄我仍然做不到,最後再問你一遍,如果你所考慮的那些問題,我都不予理會,那麽,我們試一試行嗎?

    想來想去的,身份算什麽,說到底不過就是兩個人曾經生活的距離遠了一點,生活習慣不同罷了,她不介意,就當是談了場跨星球的異地戀不行嗎?

    放下手機,心裏一塊大石頭也像是一下子落了地,有些釋然的唿了口氣,街對麵蛋糕店門口的兩個迎賓的小姑娘還在熱情有禮的喊著“歡迎光臨”。

    伸手從蛋撻盒子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一個蛋撻,邊往前走邊吃,轉了一個路口,進了一條居民區小街道,吃完了一個蛋撻,又從盒子裏拿出第二個,咬了一口。

    牛仔褲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腳下步子一滯,口裏含著一口蛋撻還來不及咬下去,就點開了手機裏的微信消息。

    慕洛塵發來的,左看右看都隻有一個字:好。

    冉棠梨一手提著個袋子,手裏還拿著一個咬了一口的蛋撻,一手抱著手機,目光直愣愣的盯著屏幕,一瞬間,就像是剛學會認漢字的小孩子般,把那一個字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這才記得把嘴裏的蛋撻使勁兒嚼了幾下咽下去,然後又咬了一大口,視線還停留在手裏早就黑了屏幕的手機上麵,有點含糊不清的小小聲嘟囔:“慕洛塵。”

    不知怎麽的,突然就有點想他了。

    收好了手機,再抬頭,十幾米遠外淡藍色的光芒閃過,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倏然間閃現在她眼前。

    冉棠梨眼中詫異的光芒一瞬即逝,看著他,好笑的眉眼彎了彎,唇角勾起一道若隱若現的弧度。

    “哎,姑娘,小心啊——”

    忽然,一道聲音自街道一邊的居民樓上傳來,冉棠梨聞聲還沒來得及抬頭去看怎麽迴事,眼見著從陽台上落下來一個小盆栽,好巧不巧的衝著她站的地方就落了下來。

    然而,意料之中的情景沒發生,盆栽落到半空中,離著冉棠梨的頭頂還有一段距離時忽的停滯了一秒鍾,隨即稍稍轉了個彎兒,“嘭”的一下子落在她身後一步遠的地上,冉棠梨尋聲迴頭就看見被摔的四分五裂的陶瓷花盆,泥土灑了一地。

    再抬頭時正好看見樓上某戶陽台上不小心把盆栽摔下來的一位上了點年紀的大媽,有點驚訝的看了眼落在地上的花盆,再看看冉棠梨,還不可思議的出聲:“咦?怎麽迴事,難道是我眼花了?”

    冉棠梨低下頭有點尷尬的輕咳了聲,正好看見慕洛塵往她這邊走過來,趕緊小跑著迎上去,而慕洛塵見她過來,索性停住腳站在原地等她。

    冉棠梨一口氣跑到他麵前,站定在他半步遠的距離,抬手撩了下被風吹進嘴裏的一縷頭發絲,抿了抿唇,衝他眨眨眼忽的來了句:“多謝少俠出手相救!”

    看她聲勢齊全,就差抬手彎腰做個揖了,慕洛塵沒說話,隻是有點好笑的看著她。

    冉棠梨一時間被他看的尷尬的不行,演不下去了,視線四下裏瞟了瞟,最後轉迴他臉上,問他:“你怎麽來了?”而且還是這麽拉風的出場方式,“小心點別被人看見。”不然有嘴都說不清了。

    慕洛塵雙手抱胸,

    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你不是想我了嗎?”

    “……”

    靠,果然是開了掛的外星人,我想什麽你都能這麽清楚……

    沒想再逗她,看了眼她手裏還拿著的半個蛋撻,視線落在她清秀的小臉上,他一本正經的問她:“到現在還能接受我?”

    冉棠梨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假思索的抬頭:“能啊。”

    她粲然一笑,毫不臉紅:“為什麽不能,找個外星男朋友,這麽拉風的事情,全世界就我一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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