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彎彎不知道林遇陽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醒過來的時候身旁已經沒有了人。

    薑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悠然地看著電視,餐桌上蓋著早餐,屋子裏裏外外收拾了一遍,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

    如果不是身上有太過明顯的痕跡,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遇陽呢?”她的聲音有些低啞。

    她雖然愛睡覺,但也不是睡得跟頭死豬一樣對周圍的動靜一點感覺都沒有,現在已經九點多了,一個人從她邊上起來,完了做好早餐收拾好屋子離開,她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想起昨天晚上臨睡前,林遇陽特意起身幫她溫了一杯牛奶,說是有助於睡眠,現在想想,她一晚上睡得幾乎沒有什麽感覺,說不定他在牛奶裏麵放了什麽東西。

    跑到陽台上朝下看了看,又跑到門口幹脆打開了門,可是昨天一副不拿到新聞死都不走的樣子的記者今天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

    “湘湘上午十一點的飛機,你快點吃完早餐收拾一下,我送你去機場。”薑銘依舊神態自然地坐在沙發上,調大了電視音量。

    “我問你遇陽去哪裏了?!”

    這句話說完,嶽彎彎有些訝異自己跟薑銘說話的語氣,她還從來沒有用這樣的口吻跟薑銘說過話。

    薑銘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隻得歎了口氣道:“他一大早就去戒毒所了,還不讓我送他。”

    “那你為什麽不叫醒我?”

    “他不想我們去送,我叫醒你他也不會讓你去的。彎彎,你能跟他一起,真的很好,他不僅能給你最好的,還能做對你最好的。”

    “啊?”嶽彎彎對他的話有些疑惑。

    “他今天早上打開門的時候一大波記者湧了過來,攝像頭全都聚在他身上,記者七嘴八舌地發問,我當了這麽久的經紀人都沒有見過這麽來勢洶洶的。他不緊不慢地迴答了所有問題,也承認自己確實吸了毒,他擔下了所有事情並且表明自己會去戒毒所,希望記者不要來騷擾你。”

    嶽彎彎見過林遇陽應付記者的氣勢,一開口幾乎就能堵住在場所有人的嘴,記者明明準備了一堆的問題要問,最後的主動權卻全部落在了林遇陽身上。

    她似乎覺得,這是以前的林遇陽。

    “所以……記者就真的這麽聽話放棄了追問我那個……為什麽會輕功的問題?”

    按照記者的八卦程度,即

    使大家都走了,也總有那麽一些比較有八卦精神的人會守在這裏要另一個獨家新聞。

    “現在的明星去學個藝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那麽多的功夫巨星也不差你一個,不過你也是挺厲害的。”

    “說人話……”

    “他答應讓記者拍攝他進戒毒所的畫麵。”

    嶽彎彎突然心酸了一下,他那個人向來在乎自己的形象,出個門一定要換上一套整潔的衣裳,今天為了不讓記者騷擾她,竟然願意讓他們拍他進戒毒所的畫麵。

    強忍住想要掉下來的眼淚,嶽彎彎強裝做沒事的樣子,若無其事地進衛生間洗漱。

    水龍頭的水聲開得很大,薑銘坐在沙發上調著電視的頻道,心思卻全然不在那裏。

    嶽彎彎渾身濕噠噠地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薑銘著實嚇了一跳,趕緊從跑進房間拿了件外套給她披上,感慨著好在這睡衣夠厚實,不然看了不該看的以後可不好跟林遇陽交代。

    “你刷個牙怎麽就弄成這幅模樣?!”一邊給她擦頭上的水一邊訓斥。

    “我放了個水想要洗個澡,可是忘了開天然氣……放了一盆冷水……”

    “那你就趕緊起來穿衣服啊……”

    “我穿著衣服下水的……”

    薑銘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林遇陽一走她的智商也跟著降低了嗎?難怪身上的衣服濕成這樣。

    “彎彎,陽哥最多進去三個月就會出來,快的話說不定一個月就出來了,到時候看到你這幅模樣還不得扒了我?!你快點去換身衣服吃早餐,你還要去機場送湘湘的。”

    薑銘說的很有道理,他這麽做一定有自己的主張,也許相比瞞著,這樣做才是更好的。

    想到自己答應了湘湘去送她,便也稍稍收拾了一點心情,剛才那種林遇陽一走就變得失魂落魄的樣子的,一定不是她嶽彎彎。

    嶽彎彎去得不算遲,是航班難得地提早了,去到的時候淩湘湘已經檢好了票,提著行李就要去登機了。

    匆匆說上幾句話道別,淩湘湘在父母的陪同下登上了飛往韓國的航班。

    站在落地玻璃前望著緩緩飛翔天空的航班,嶽彎彎心裏一時湧上許多落寞。

    林遇陽進了戒毒所,淩湘湘去了韓國整容,陶然那邊因為忤逆了父親的意思很可能會再次被送往國外,溫子新也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人。

    短短數月

    ,竟變成了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

    好在,薑銘還在她身邊,從她來這裏的第一天就在。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她嶽彎彎也不能閑著等他們迴來,總歸是要做點什麽的。而她能做的,自然是好好拍電影電視劇,多接一點劇本。

    林遇陽出來之後會怎麽樣不知道,淩湘湘迴來隻能會變成怎麽樣也不知道,萬一那麽不走運他們兩個娛樂圈的一代新星這麽快就凋零了,她總得有些財產接濟一下他們。

    嶽彎彎從雲南跑了迴來,何導雖然生氣倒也沒有過多責備,隻當是先讓她放個假,迴去更好地工作。

    頂著放假的名頭,嶽彎彎可沒有打算真的放假,先前薑銘幫她談好了一部電影,還沒有簽字,本來說好的合同寄去雲南簽好字再寄迴來,現在幹脆讓薑銘約了時間下午親自過去談。

    薑銘對嶽彎彎這種改變十分意外,要知道以前都是他弄好一切開機前提醒她一定要去開機就是了。

    不過雖然是這樣,這種好的改變薑銘還是歡喜的,當即打電話跟對方商量時間。

    “不用特意安排了,就今天下午吧,我們的車直接開過去。”

    “這樣會不會顯得我們掉檔次啊?”

    嶽彎彎瞅了他一眼,靠在靠墊上閉目養神。

    電話很快接通,應該是薑銘先前洽談留下了電話的原因,兩方客套了兩句之後就開始切入正題,說了幾句之後,薑銘一手捂著電話,湊向嶽彎彎小聲道:“片方的負責人說今天下午會忙可能沒有時間詳談。”

    “不用詳談,五分鍾就好。”

    “五分鍾?這樣雖然顯得我們有檔次,可是文件會不會來不及仔細看啊?”

    閉目的嶽彎彎眼睛睜開一條縫眯了薑銘一眼,後者狐疑地看了她一會兒,匆忙地點點頭,跟那邊迴話。

    五分鍾時間著實不算長,但是要談一份合同足夠。

    薑銘暗自誇讚著嶽彎彎有長進,親自去談給了對方麵子,但是隻要五分鍾時間又充分提高了自己的檔次。

    這部電影的製片方是安娛公司,在娛樂圈一直有著一點位置,但是前有歡騰後有伯納,一直沒有太大的作為,這次也是撿了個漏拿到了一個好劇本,無奈自己公司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演員,這才找到了嶽彎彎。

    原本薑銘還有些顧慮歡騰猶豫了許久才接了這個劇本,可是現在林遇陽和淩湘湘相繼出事歡騰還指不

    定要怎麽收場,接其他公司的戲似乎也可以理所當然了。

    薑銘本來要把車開進安娛的地下停車場的,可是想到嶽彎彎說隻要五分鍾時間,就隨便在外麵找了個位置把車停下,跟著她一起進了安娛。

    應該是早就有人吩咐過,他們一進門就有人迎上來領著他們上樓安排在招待室,咖啡甜點好生招待著。

    等了幾分鍾,片方負責人拿著一遝資料從外麵進來,電話裏的是一個男音,可沒想到接見他們的卻是一個女人。

    一個臉上的粉底打得很厚化著濃妝的女人。

    “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你們好,我姓劉。”

    女人把資料放在麵前的桌案上,幹脆利落地在嶽彎彎對麵坐了下來,微笑著看向嶽彎彎。

    隻是這聲音,粗啞得不像是這樣把麵容化得如此精致的女人會有的。

    而且……很耳熟,很像接電話的那個男音。

    “這位劉小姐,跟我們通過話的,應該是一位先生吧?我們談好了一些細節,還是找他過來跟我們談會比較好一些。”薑銘看出了嶽彎彎的疑問,便也不客氣地要求換人,順帶也解答一下自己的疑問。

    那位劉小姐似乎也有些疑問,看看薑銘又看看嶽彎彎,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得不說,這粗獷的笑聲也像一個男人。

    “薑先生,跟你通話的那位,好像隻說了自己姓劉,並沒有說自己是男的吧?”

    “這……”薑銘迴想一下每一次的談話,似乎確實如此,隻是……

    “難道就是你跟我通話的……”薑銘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是不相信自己的猜測。

    嶽彎彎眼尖,突然發現了什麽,朝著薑銘使了使眼色,不動聲色地摸上自己的喉嚨。

    薑銘會意看向劉“小姐”的喉嚨,雖然不明顯,但是喉嚨處凸出的地方確確實實是喉結。

    要麽就是這個劉小姐有變裝癖喜歡穿女裝上班,要麽就是他喜歡當女人跑去變了性但是還沒有變好,聲音還是男人的。

    不管是哪一樣,薑銘一想到麵前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就是和自己通了很多次電話的那個劉先生,就不太能接受這個現實。

    “嶽小姐,這一份是我們的劇本,你可以看一下。然後這裏這兩份是我們的合同,如果合同上的你都沒有意見的話就可以簽字了。當然,你有什麽要求現在也可以提出來,出於雙方

    的利益考慮,隻要不是太大的問題我可以代表公司修改一下合同。”

    厚厚的一遝紙推到了嶽彎彎麵前,薑銘伸手想要拿起,旁邊的嶽彎彎突然伸手按住了他。

    “劉……小姐。”對於這個稱唿,嶽彎彎覺得叫出來有些對不起所有姓劉的姑娘。

    “其實我們這次上來,並不是來簽合同的。這個劇本,不打算接,但是出於感謝,我和我的經紀人還是親自過來跟你們說一聲,實在抱歉。”

    “什麽?怎麽突然就不簽了?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

    劉小姐看向薑銘,全程都是薑銘在負責和她談,準備簽合同了才說不打算接,她需要一個說法。

    薑銘也有些不可置信,用手肘小心捅了一下嶽彎彎。

    嶽彎彎不理會他,把麵前的一遝紙推迴給了劉小姐,道:“謝謝你們看得起我找我演這部劇,但是沒辦法,你們的開機時間和我要接的另一部戲撞在了一起,我想,我實在忙不過來。而且這部戲雖然一直是薑銘在跟,但是我看了一下發現自己實在是沒有興趣,你們可以看看還有誰比較合適,或許你可以試試我們歡騰的另外幾位小花。”

    說完,嶽彎彎站起身來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薑銘反應了一下,跟劉小姐連連說了好幾聲抱歉,才追了過去。

    電梯裏隻有他們兩個人,薑銘因為嶽彎彎不和他商量就拒絕了他接的戲有些生氣,一直沒有搭理嶽彎彎,但是兩人這麽沉默著,到底還是薑銘先耐不住。

    “我說彎彎,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要任性?你什麽時候接了片源?劇本我之前就看過了,這是一部不錯的電影,你說你就這麽拒絕了,你接下來想怎麽辦?拍完《神祇》去喝西北風嗎?我們跟著你一起喝西北風嗎?”

    嶽彎彎看向薑銘的眼神不鹹不淡,跟他激動的情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知道白哲嗎?”

    “知道啊,金牌編劇,他寫的劇本十有□□都能火。”

    “先前拍《絕色》的時候李導一直覺得我不錯,想要再次和我合作。昨天的新聞他看了,覺得我會點武功很適合拍他的片子,所以找了合作過的白哲專門為我寫一部劇本。”

    “真的?這樣的話那就真的不用接安娛的劇本了。什麽內容?大概什麽時候能寫好?和誰合作?”

    “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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