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荀腦中炸開的聲音,讓他微愣後,立馬拉著嚴格往出事地點跑。

    天暗了,湖水墨綠。

    事發地站著兩個六七歲的孩子,嚇得攤在地上的男孩,他滿臉震驚,雪白的一張臉,說不出話來。唿救的是穿著白色棉襖的小女孩,她滿臉淚水,指著湖裏正在撲騰的人,拽著酆荀的衣服,哭喊著,“救他,救他,他不會遊泳!”

    “我也不會遊泳!”酆荀抓了把頭發,指著兩個小朋友,冷靜地指揮,“你們兩個,去旁邊喊人,能喊來一個是一個……”

    女孩子聽到後立馬往外跑,邊跑邊唿救。

    “嚴格打電話叫救護車和警察。”酆荀話音還沒落,嚴格搖了搖手中正在接通的手機,表示已經打了。

    酆荀點頭,左右查看四周有什麽能起到作用的東西,看見那個男孩還傻坐在地上,不動,氣得踹了他一腳,陰沉著臉,“滾去喊人!”

    男孩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哇——”的一聲哭出來,跑出去了。

    “艸!”

    酆荀見旁邊有不少幹枯的楊柳枝,拽下幾根,嚐試著柳枝的承受力,完全不行,一扯就斷。

    落水的人還在撲騰,但是時間過去的越長,那個人越危險。

    嚴格撥打著另一個電話,眼神一直跟著酆荀轉。

    酆荀慢慢向湖邊靠近,翻過矮木叢,走到湖水邊,突然,他眼前一亮,水邊橫著一條破舊的小木筏。

    嚴格簡單快速的把事發地點和事情告訴警察,看著酆荀的動作,立馬收了手機,拉住他,“你要做什麽?”

    “我試試這個木筏能用不?”酆荀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隻腳,踩上木筏,哪想剛把前半身的力量壓上去,就一腳踩進水裏。他沒想到木筏根本受不了力,一碰就散開。

    “酆荀!”眼看著他就要載進水裏,嚴格立馬拽住他,提醒道:“小心點。”

    酆荀點頭,幸好隻濕了鞋。他蹲下來,用手檢查小木筏散開的木頭,多年浸在水中,木頭都潮濕的變黑,用力一掰,雖然掰不斷,卻掉下細碎的木頭屑子。

    落水的人距離岸邊的距離也不太遠,大概五六米的樣子,難得是,不知道青湖的深度,而且大冬天,溫度低,又是傍晚,可見湖水的溫度能凍死人。

    “怎麽還是沒人來?!”酆荀看著水中漸漸變弱的撲水聲,心急如焚。

    不行,在這麽下去,會死

    人的!酆荀把自己的外套鞋子都脫了,打算入水。

    “係統,你能暫時賦予我遊泳的技能嘛?一個小時就好。”酆荀問。

    係統道:“係統能量不足,最多維持半個小時。”

    酆荀道:“行。”

    嚴格看著酆荀脫衣服,拽住他,死死地皺著眉頭,問道“你做什麽?”

    “救人……”酆荀無可奈何地說,“我沒辦法看到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從我眼前消失。”

    “你不是不會遊泳嗎?!”嚴格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不會遊泳,你下去做什麽?”

    “我好像記錯了,我高一的時候是不會遊泳,但是後來工作後,有去學過。”酆荀怕她不信,還解釋道:“遊泳這東西,和騎自行車一樣,隻要學會了,身體有了記憶,即使長時間不使用,身體也會記得,自發使用這個技能。”說完,打算下水。

    “等會兒……”嚴格攔住他,走到剛剛他站的地方,把木筏上綁木頭的麻繩拉起來。她比劃了長度,有些不夠,但總比沒有強。

    酆荀半個身子已經進入水中,湖水比預想的還要寒冷,他讓身體適應湖水的溫度。

    嚴格把繩子綁在酆荀腰上,打了個死結,叮囑道:“別逞強,記住,我在繩子的另一邊。”

    酆荀鄭重地點頭,親了她一口,一頭紮進水裏。

    嚴格計算著繩子的長度和落水人的距離,心中大致有數,她把繩子綁在自己腰上,開始解大衣的紐扣,然後把衣服扔到一邊,慢慢踩入水中。

    等到湖水漫過腿根,繩子另一頭仍舊在拉扯著她往前走。嚴格咬牙,解開繩子,纏繞在左手手腕上,手往前伸。

    此時,落水之人已經沉入水下,酆荀順著記憶,劃開水麵,睜著眼在水下尋找著。

    腰上的繩子時時刻刻拉扯著自己,想要把自己召喚迴到嚴格身邊。

    酆荀憋著氣,水湧入眼鼻耳中,腦袋開始膨脹。

    就在他打算放棄救人,順著繩子迴去的時候,看到不遠處黑色的人影,他用力向前劃去。

    酆荀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繩子繃的緊緊地,還差一點就可以救到了……

    嚴格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繩子繃的緊緊地,她又往前走了幾步,不能再走了,等湖水沒過胸口的話,等下拉人就使不上力氣了。

    耳邊傳來跑步聲和人說話的聲音,嚴格心中一輕,有人來

    救援了。

    她轉過頭去,向岸邊的人招手。

    兩個孩子站在一群老爺爺身邊,顯得尤為突出。蒼蒼白發的老人,放下手中把玩的鳥籠和核桃,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麽。

    嚴格大喊:“這邊,快點,我身上綁著繩子,隨便來幾個人!”

    老人小孩齊齊往這邊跑,有兩個老人已經把衣服全脫了,就剩下一條四角褲。

    嚴格知道青喜公園裏很多鍛煉的老人家,肯定有會遊泳的,但是又擔心老人體力不夠,不過幸好,自己用繩子綁住了酆荀……

    老人小孩團抵達湖邊,嚴格臉上釋然一笑,突然,她臉色一變。

    她感覺不到繩子另一頭的重量了!

    嚴格不死心地拉著繩子,沒過一分鍾,繩子就迴到了自己手上,另一頭,沒有人。

    酆荀人呢?

    人呢?

    人呢?!

    嚴格驚慌失措地往湖水中走,被人拉住。

    “小女娃,你要做什麽?”一位老人阻止她,“別急,老王他們已經過去救人了。”說著,指著一邊跳入水中的兩個老頭,水花濺到了嚴格臉上。

    “酆荀,酆荀還在裏麵,我剛剛用繩子拉住了他,可是現在,沒了!”嚴格眼睛睜得大大的,給人一種快要哭出來的感覺。

    “別急別急,你的意思說,已經有一個小夥子去救人了?”老人安撫道,“會遊泳的話,差個幾分鍾,不會出事的。而且老王老李他們可厲害了,頭幾年還冬泳過長江,這小破湖,救個人,簡單得很。你先上去吧,女娃子大冬天在水裏泡著,可不好。”

    嚴格好似被老人輕鬆的語氣說服,從水中走上岸,她死死地抓緊手中的麻繩,眼神不離真正開展救援的水麵。

    沒過多久,大約十幾分鍾,然而,在嚴格記憶裏,卻如半個世紀般漫長。

    兩個老人一人一個把水中的人拖上岸,最先落水的人穿著厚厚的黑色棉襖,吸飽了水,跟塊鐵石一般,平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唿吸。

    王姓老人立馬解開他的衣服扣子,跪在他身體的一側,一手放在他額頭上向下按。剛剛勸說嚴格的老人,幫著忙,用手托起落水人的下巴往上抬,迫使他張口,迅速檢查他的口腔、鼻腔內是否有異物堵塞。

    “沒有異物,可以做人工唿吸了。”老人道。

    王老頭點頭,開始進行急救。

    嚴格看著徹底跟個落水狗一樣的酆荀,他閉著眼睛,頭發*地耷拉在腦袋上。

    嚴格挪著步子向他靠近,手顫顫巍巍伸到他鼻子下麵。

    幸好,還有唿吸。

    “他沒事,就是嗆多了水,閉了氣,過一會兒就醒了。”老人查看完酆荀的狀態,安慰道。

    果然,下一秒,酆荀睜開眼,臉色蒼白,他躺在嚴格的腿上,身上披著衣物。

    酆荀仰視著嚴格,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有不正常的暈紅,“啊,睜開眼能看到你的感覺真好。”

    嚴格手輕輕地觸摸著他的麵頰,沒有說話。

    酆荀感覺到自己臉上有水珠滴落,恰好有一滴,直接流入他眼睛裏。下一秒,眼前的光線被嚴格用手心遮住,他的耳邊響起淡淡地,似寒冬高山上開出的雪蓮花,又冷,又美,“酆荀,你真差勁。”

    一聲哽咽,兩行清淚。

    酆荀看不見,卻聽入了心間。

    時間就在一分一秒中度過,就在眾人以為落水之人沒救了的時候,在一記重重的胸外按壓下,落水之人發聲了。

    雖然這一聲十分微弱,但是周圍人都爆發出掌聲和尖叫,老王抹了把臉上的水,笑著讓大家小聲點。

    生的喜悅,遠比死的沉默,讓人讚歎。

    經過簡單的救援處理後,救護車“嘀嘟嘀嘟”的開到了事發周圍,醫生簡單地進行檢查過後,把落水的人抬到擔架上。

    警車緊隨其後開過來,幾位民警下車後開始詢問事情經過。

    嚴格此時才感覺到身上的寒冷,她渾身上下濕透了,不比酆荀好到哪裏去。她打了個寒磣,手臂上泛起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酆荀扶著嚴格站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扣在她身上,還不忘在她耳邊低喃:“你這難得一見的美人濕身圖,可不能讓別人看了去。”

    嚴格無力地抬起嘴角,對著他笑了笑。一驚一乍地,她身上冷汗混著冰水,腦袋暈乎乎地,還想說點什麽,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最後視野裏,是酆荀著急的表情,活該,讓你之前害我擔心!

    以及,係統在腦海裏留下的聲音:“恭喜宿主完成任務十五,智商點加1點,分數點加20,截止目前,宿主智商點共為132,分數點自行添加到分數稍弱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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