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樂罐咣啷一聲掉落在籃球場上,女孩驚慌失措地迴頭看說話的人,嘴巴半張著,伸出的舌頭都忘了收迴去。

    酆荀單肩背著包,下頜微楊,冷硬的輪廓包裹在橙色的燈光下,雙眼深邃地看著她。

    看著他一步步靠近,嚴格抿著嘴,緊拽著書包背帶,左腳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完蛋了,被他看到了。

    時間一瞬間定格,她卻再也忍受不了眼前之人如有實質的目光,咬唇,反身就跑。

    身後的酆荀立馬追了上去。

    這丫頭,竟然還敢跑!

    腦海裏充滿著被抓到就死定了幾個大字的嚴格,最後還是沒有跑贏某人的大長腿,二人氣喘籲籲的停在教學樓一樓拐角處。

    “跑啊,你倒是再跑啊!”酆荀把嚴格堵在牆角,高大的身軀完全把她籠罩。黑暗裏,看不清雙方的麵孔,但是濃重的唿吸聲營造出一種另類的曖昧。

    嚴格用力推了酆荀一下,跑出逼仄的角落,暖黃色的鑲嵌式教學樓燈打在她的臉上,越發顯得狼狽與可憐。

    “還想跑?!你不解釋清楚你之前的舉動,就別想我會放手!”酆荀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握住,他的表情兇狠,像一匹餓了許久的狼,盯上了鮮嫩可口的肉。

    嚴格嚐試了幾次都沒有把他的手甩開,她深唿吸,讓自己慢慢平複下來,低頭抹了把眼角的水漬,聲音略帶沙啞:“你放開我,我不跑了,我說就是了……”

    酆荀減緩了手中的力道,還是沒有放手,說道:“你說,我聽,不讓我滿意我是不會鬆手的。”

    “我,我口渴……”

    “嗬,你現在還想把我當傻子?你心理到底怎麽想的?你是不是重生後腦子摔壞了?啊?一個姑娘家,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你,你……”酆荀你了半天,怎麽都不敢相信嚴格會做出舔那啥的舉動,他覺得這件事肯定不簡單,他心裏也一直幫她找借口,想著她是不是被迫的。

    嚴格眼眶裏的淚水在打轉,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更不想被眼前人看到。她執拗的用一隻手用力掰著酆荀抓住自己的手,唇都快被她自己咬破了,就怕被聽出哭聲。

    即使是上輩子麵對boss的刁難甚至客戶的嘲笑,她都沒有這麽難堪過。

    酆荀等了半天也沒見人說話,眼看著就快抓不住嚴格的手,再糾纏下去,估計她的手得受傷,幹脆放開她。

    就在嚴格鬆了口氣又準備跑時,酆荀的手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了起來。

    一張小臉哭得一塌糊塗,素來少有表情,冷豔冰霜的臉像雷雨後摧殘過的荷花,沾滿了晶瑩剔透的水珠。

    她閉著眼,濃密的睫毛顫抖著,淚滴打上了暖色的燈光,可憐又可愛。

    酆荀不自覺地俯下身子,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你幹什麽?!”嚴格睜開眼,雙眼紅紅像兔子,她捂著嘴驚唿,天啦,全亂了!

    酆荀淡定地收迴手,撿起二人掉落的書包,看也不看她,徑直往校門口走去。

    反正他不怕某人跑了。

    愣了幾秒了嚴格立馬跟上去,剛想再次詢問,一束燈光打到二人身上。

    酆荀迴頭,抓起嚴格的手,帶著她一起狂奔。

    “跑快點,出去說,被抓到就麻煩了!”

    “你們是哪個班的?!這麽晚了還沒迴去?”一個深厚的中年男聲怒吼道,“把名字報上來!偷偷摸摸像什麽樣子!!!”

    “你當我傻啊!”酆荀不怕死的大叫,他跑得很快。

    “你當我傻啊!”嚴格跟著喊。

    嚴格被拽著,也奮力狂奔,微涼的空氣灌進她的胸口,唿吸之間,有點辣,有點涼,有點疼,但更多的是奔跑的快感,很爽,心中的陰暗與潮濕,糾結與擔擾全部隨著秋夜的風而遠去,隨著汗水的揮發而淡去。

    初秋的夜晚桂花初綻,伴隨著微風,四處飄散,淡淡的香味不似盛開時的濃鬱撲鼻,而是一種少女初成,流星初現的細致與美好。

    二人跑出校園,安靜的走在霓虹燈亮起的街道上。

    靜謐良久,相對無言。

    突如其來的車鳴聲打破兩人間祥和的氣氛。

    “嚴格,你快打個電話給你媽媽,你這麽晚都沒迴家,阿姨快急瘋了!”蘇秦從車上跳下來,攔住二人,對嚴格說。

    嚴格掏出書包裏的手機,發現手機已經沒電了,她尷尬地看著蘇秦,說:“我手機沒電了,那邊的電話暫時沒記住,你能聯係到我媽媽麽?或者我馬上迴去?”

    另一邊蘇周關好車門,走下來,他繃著一張臉,把手中還在講的電話遞給了嚴格。

    等嚴格和家裏人報了平安後,方開口:“嚴格,你是怎麽迴事?早戀?連家都不迴了?”

    “不是,蘇周哥,我就是,學

    校有事耽擱了。”嚴格擺手,立馬否認。蘇周是蘇秦的大哥,比自己大八歲,從記事起,嚴格眼裏這位大哥就沒有笑過,整日一本正經、一絲不苟、鐵麵無情,從某種程度上,他是嚴格的偶像,嚴格的性格很大一部分都受他影響,自覺或者不自覺地模仿著他。

    所以,嚴格最怕的也是他。

    “我不管你有什麽借口,一個小姑娘大晚上不迴家和個野小子瞎逛,讓家裏人擔心,這就是你的錯,現在,上車,我送你迴家。”說完,蘇周連個表情都沒有吝嗇,轉身迴到了車上,發動轎車。

    嚴格歎了口氣,低垂著腦袋,乖乖地打開後座車門,坐了上去。

    蘇秦無奈地看著全程被蘇周無視的酆荀,好笑道:“你不是說不會和她在一起嗎?怎麽中午剛說完,晚上就和她,那啥,約會?”

    被冷落n久的酆荀莫名一肚子火,他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日了狗,嘴巴張了張,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幹脆擺擺手,轉身迴去。

    “哎,你……”蘇秦還想叫住他多問下情況。

    “明天學校見,幫我轉告嚴格,這事沒完。”酆荀沒迴頭,高舉右手用力地揮擺,瀟灑地融入夜色中。

    蘇周等蘇秦上車後,瞥了他一眼,眼中帶有警告,而後發動汽車,飛馳而去。

    坐在後座的嚴格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腦海裏,係統歡樂地蹦躂著。

    係統:“宿主太棒了!今天不但成功kiss,還把牽手日常給做完了,哈哈哈哈哈簡直不能更棒!現在宿主合計智商點85,三門主課的分數都為70,其他科目還是基礎分60,宿主再接再厲!”

    “折騰一晚上,智商也才85,好坑啊好坑!還有,什麽叫kiss,嘴巴又沒有碰到!”嚴格很想癱在後座上,然而車裏還坐著兩位大神,隻得正襟危坐,雙腳並擾,雙手合十地放在腳上。

    係統開心地說:“間接接吻也是接吻嘛,格格你的初吻交出去了應該感到高興呀~”

    “嗬嗬。”

    很快就到了嚴格家,嚴格和係統暫停了交流,打開車門下車,然後道謝目送蘇家大小神離開。

    蘇周看似不好說話,但也不會多事,估計早戀在他看來,隻要沒啥關於“生命”的大事出現,就不是事,而嚴格怎麽也不會讓自己處於那種位置。

    就是蘇秦那意味深長的表情,讓她有點頭疼。

    打開一片漆黑的家門,保姆

    應該早就走了。嚴格把燈打開,脫了鞋,舒服地癱倒在沙發上。

    幸好明天考試,沒有作業要寫。

    她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活潑開朗的天使二號發現沒有外人了,一個勁的在她腦子裏叫喚:“格格,格格,明天你就要考試啦,你們考哪幾門呀?”

    “語數外,和物理。”

    “哈哈哈,正好是你的強項。下一個任務出現啦!”係統的聲音愉悅,感覺充滿了能量。

    【任務七:和酆荀聊天到深夜,限時24小時內】

    嚴格:“……”

    “你能讓我緩緩麽?今天又是打賭又是抓包又是……臥槽,班主任和酆荀打賭說他周練考過我就讓他當班長對吧?!我沒記錯吧?!”嚴格從沙發上蹦起來,拎著書包蹬蹬瞪進房間。

    她把書包裏的教科書攤開在書桌上,先從數學開始翻看目錄。

    這一周數學老師把兩個單元講完了,所以考試的範圍應該是從集合到對數函數,試卷的重點應該在函數,難度應該和課後習題差不多,最多最後兩道大題難一點。

    嚴格習慣性地開始給自己劃重點,圈題目,找答案,跟打了雞血一樣。

    “宿主……你數學肯定能上70的啦,不用這麽拚嘛。”係統等了許久也沒見嚴格有去嚐試完成任務的舉動,好心的提醒。

    好吧,她又忘了,不過嚴格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可是70和79也差很多啊,更何況我要和酆荀比成績。”說到這裏,她一頓,那家夥,如果他課上說的成績不含水分,那種分數的提升,確實很恐怖,這次,自己不一定能考過他啊!

    零班的卷子和其他班的卷子不同,出卷子的任課老師非常變態,一般會把平均分控製在及格分數,也就是60分。據說是因為需要通過教低的分數才能打壓班上這一群天之驕子,讓他們放下中考的驕傲,尤其是第一次周練,從第一次考試中體驗高中真正的殘酷,後麵才會更努力。

    “二號,你能幫我查到酆荀的學習方法或者他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麽?”嚴格還是有點不太相信某人能單純憑著自己的本事在短短暑假從中考的五百多分提升到入學考的六百多分。

    “宿主的要求二號還未能獲得權限查詢,非常抱歉。”係統撒著嬌,把話題轉移:“你今晚和酆荀聊一晚上,他明天狀態不好,就肯定考不過你嘛!而且,你又可以加十分啦,兩全其美,不能更

    棒。”

    嚴格若有所思,拿著充電充到一半的手機,翻開酆荀的電話號碼,猶豫著是否要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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