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別墅的時候正值當午,風吹得秋千在晃動,精致木雕大門敞開著。

    徐承航倚在客廳的沙發上,歪斜著身子玩手機。他迴來,也是難得。

    顧紅娟聽到動靜從廚房裏出來,對著沈婧冷聲道:“你跟我上樓,我有事問你。”

    她以為她要問的還是昨天那件事,沒想到顧紅娟從她的背包裏拿出兩個避孕套甩在床上,指著問道:“你和我交代清楚,和那個男人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那兩個多餘的避孕套是上次去廬山剩下的,當時就隨意的塞包裏,甚至已經忘了還有多餘的。

    沈婧斜眼瞥著避孕套說:“你翻我包?”

    顧紅娟自知翻她包不對,深吸一口氣加重語氣轉移話題,說:“你和我說清楚,有沒有在外麵和男人亂搞!”

    沈婧把玩了一會避孕套重新塞進包裏,轉身開始收拾一些細碎的東西,比如手機充電器,比如耳機,輕描淡寫道:“嗯,亂搞了。”

    她根本不是在詢問她,而是已經給她下了定義。反駁解釋也沒多大意義。

    顧紅娟最氣的就是她這幅冷麵孔,“好好和媽說,到底有沒有。”

    沈婧拉好拉鏈,輕輕啊了一聲,挑眉說:“我不是很早就被男人搞過了嗎,現在在外麵怎麽樣又有什麽呢。”

    “你這說得什麽話,啊,你又在怪我是不是?到底怎麽樣你才肯給我看點好臉色,媽做什麽都是為了你,為你好,你就知道怨我恨我。你放不下,媽都能明白,也一直在理解你,可是正常的交流也不能有嗎。女兒談戀愛了,當媽的問幾聲怎麽了。怕你在外邊吃虧,想叮囑你幾句又怎麽了。小婧,你到底...要我怎麽做......媽求你了......”

    “你問了,我也迴答了。很簡單的事情,你說得很複雜。”

    “你那是迴答嗎,是氣話!”

    沈婧背好包,準備下樓,淡淡的說:“我說的是事實。”

    徐承航依舊倚在那邊玩手機,聽到樓梯那邊顧紅娟帶著哭腔的聲音才懶散的轉過頭,銳著目光打量了一遍沈婧。

    奧,她要走了。

    “你要去哪?小婧,你打算去哪?”顧紅娟看她的架勢一下子就慌了。才迴來就要走了。

    沈婧走到玄關,換好鞋,把那雙粉色的拖鞋放進鞋櫃的最底層。

    徐承航:“要走了?”

    沈

    婧瞥了他一眼,輕聲嗯著。

    顧紅娟:“走什麽,迴南昌?找那個男人?小婧,你先和我說清楚,他到底是幹什麽的,幾歲,你得和我說清楚我才放心啊!還有,李崢那孩子呢,你怎麽......”

    “我迴南昌工作,不信你問他。”

    工作?顧紅娟愣住,看向徐承航,“承航,什麽工作?”

    徐承航:“前段時間我去南昌談單子,沈婧托我幫她找了個暑期工。”

    沈婧:“聽到了,放心了?”

    看著沈婧出家門,顧紅娟急切的說道:“承航,幫我送送小婧,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她要迴南昌,天王老子都拉不動。

    坐徐承航的車來,坐他的車去,這場短暫的‘探病’還真是有始有終。

    沈婧在手機上訂好下午最近一班的飛機,上海到南昌隻要一個半小時,閉會眼的功夫。

    她問:“你今天怎麽迴來了。”

    徐承航單手扶著方向盤,說:“我猜你今天會走,去醫院再見見李崢再走吧。”

    “我訂好了機票,可能來不及,直接去虹橋機場。”

    他默了會說:“那個男人,決定好了?”

    “嗯。”

    徐承航忽然勾起嘴角,“那就...好好處著吧。”

    沈婧腦袋歪向窗的一側,飛速閃過的綠化帶化成模糊的影像倒映在她的眼裏。

    ——

    從機場到昌盛街打的也要一個多小時,到達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沈婧從出租車上下來冷不防的打了個哆嗦,南昌這邊氣溫因為台風和大雨也忽然低了。她給了出租車師傅兩百塊,沒讓他找。

    這個錢是徐平昨晚給她的,那張卡裏有五萬塊,她取了兩千塊。

    剩餘的就爛在銀|行卡裏吧。

    街上空無一人,連街邊賣水果的都沒有。年年都是如此,一放學,整個學校,整個社區都像陷入了禁區,沒有半點生氣。

    她走得很快,明知道他不在,可是還是很想快點迴到那個小小的出租屋,其實沈婧下意識想的是,快點迴家。

    那裏已經被她稱之為家。

    微涼的風吹在身上黏糊糊的,沈婧進屋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衝個熱水澡。

    秦森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藍色的格子條條筆直,她躺在床上,身下的床單泛起褶

    皺。昨晚她睡得不是很好,可以說是半夢半醒,沒睡著,再加上和顧紅娟的‘爭執’,身體疲倦,思想也疲倦。

    枕頭和被褥上都是他的味道,常用的沐浴露香味和他獨有的荷爾蒙的味道。

    沈婧抱著被子側身入睡。

    塵埃落定,好似就是這樣的感覺。

    秦森迴到家的時候夜色已經,他轉動鑰匙開門,沈婧睡得熟沒有察覺到。他放下鑰匙圈,開燈,床上那小小的一坨把他嚇一跳。

    她說會迴來,卻也沒想到會這麽快迴來。

    自從沈婧和他一起住以後,就喜歡穿他的t恤當做睡衣。她說晚上她當睡衣穿,白天他當衣服穿,所以他現在睡覺都隻穿一條內褲。

    而此時她抱著被子,卷縮成一團,t恤往上卷起,露出曲線較好的腰部,圓潤的翹臀,修長白嫩的雙腿。電風扇調的是最低檔,t恤下擺邊緣隨著風輕輕飄動。

    秦森關燈。

    他怕刺眼的燈光吵醒她。

    轉而開了廚房的燈,也給她拉好簾布隔絕光源。他不知道沈婧是不是很容易被燈光吵醒,但至少他是這樣的。

    浴室盆裏有她換下的內衣內褲和衣服。

    秦森簡單的衝了個澡,搬過折疊小凳子,坐在浴室裏開始洗衣服。夏□□服堆著不洗沾水就容易發臭,他也忍受不了隔天洗衣服。

    沈婧常常把衣服拿到她那邊用洗衣機洗,也想把他的一起洗了,秦森還是自己用手洗。男人衣服也就那兩件,洗完澡搓一搓就完事了,弄不著整得那樣麻煩。

    燈沒把沈婧刺醒,浴室嘩啦啦的水流聲卻把她弄醒了,漆黑一片的周圍,簾布後透著隱約的燈光。

    他已經迴來了。

    沈婧仰麵朝天躺著,等他從浴室出來。

    大約幾分鍾後,浴室的門開了,秦森有條不紊的晾完衣服,撩開簾子關燈,打算上床睡覺,沈婧卻突然發聲。

    “什麽時候迴來的。”

    秦森又被嚇一跳,“你什麽時候醒的?”

    “剛剛。”

    他睡裏床,把手臂攤在沈婧枕頭那邊,說:“靠過來睡。”

    沈婧枕著他的手臂翻身,臉埋在他的胸口。

    他睡裏床的原因是,沈婧晚上上廁所老是會踩在他身上,有時候挺哭笑不得的,被踩到重點部位隻能咬牙忍了。

    “

    怎麽去了一天就迴來了。不在家多呆幾天?”他問。

    “看完了該看的人。”

    沈婧親吻了下他的胸口,他的身體她是迷戀的,他的味道她是迷戀的,他的聲音她是迷戀的,似乎有關於他的一切都是讓她不能自己的。

    秦森被這軟涼的觸感弄得心猿意馬,大手反扣住她的肩使勁往自己懷裏攬,側身壓近,另一隻手徘徊在腰下邊一點,節骨分明的手指勾著內褲的側邊,往下拉了一點點就止在那裏不動了。

    他:“累嗎?”

    “睡飽了,不累。”她食指抵在他胸肌上,說:“但是有點餓,中午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

    “想吃什麽?”

    秦森低頭親她的唇,溫柔細語,沈婧微微仰頭迎合他的親吻,化被動為主動,勾住他的脖子。

    他剛洗完澡肯定刷牙了,口腔裏滿滿的都是牙膏的薄荷清涼味。

    “有泡麵嗎?”

    秦森盯著她紅豔的唇瓣眸色漸漸深了起來,喉結滾動,電風扇唿唿的風聲裏是他清晰又黯啞的嗓音。

    “沒有,隻有我。”

    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完全壓在了她身上,僅靠著被她枕著的手臂支撐起整個身軀。

    沈婧輕輕唔了一聲,戀人間獨有的默契,看著對方的眼睛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麽,接下來想做什麽。

    她:“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的,溫飽思淫|欲,我得先解決溫飽的問題。”

    秦森下身頂著她,惡意撞了幾下,眉眼間攜著深深的笑意,說:“那我的溫飽問題呢?”

    沈婧望著他,忽然覺得他有點痞有點壞。

    “去樓下的小店給我買桶泡麵。”

    秦森不動。

    啪。

    響亮的一聲。

    沈婧在他背脊上拍了一掌,“快去。”

    秦森從她身上起來,搖頭歎氣道:“不買麵都家法伺候了。”

    他套了條棕色的中褲揣上錢就下樓買泡麵。

    沈婧發了會呆起身翻出包裏那兩個避孕套扔到床頭櫃的抽屜裏,秦森買了套或者買了一些零碎的東西都會放那個抽屜裏。

    她現在連他放東西的地方都一清二楚。有種難以言說的愉悅感。

    腦子一空就會想到今天早上去見沈國忠的情景,想到顧紅娟聲淚俱下的樣子,好不容易平息的

    情緒瞬間又如野草般瘋滋長。

    秦森提著馬夾袋開門進來的時候看見沈婧坐在床邊雙目渙散的盯著衣櫃看。

    “有不開心的事?”

    沈婧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才看向他。

    頭頂的白熾燈燈光明亮而柔和,他滿身猙獰的舊傷也開始變得柔和。

    “沒事。”

    沈婧抱住他,觸碰到炙熱的身體時一切都開始向最美好的樣子靠近。

    她開始有了**。

    希望在剩餘的人生裏,每個清晨夜晚裏,睜開眼見他,合眼時吻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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