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森倚在走廊牆上,叼上沈婧遞的煙,他說:“不給我點火?”

    沈婧打火,另一隻手遮著火苗湊上去。點煙的時候秦森微微低下頭,沈婧矮,他得迎合她。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裏就是親密的戀人在**,點個火都那麽膩歪。

    秦森夾下煙頭,長長的吐出一口煙霧,消融在昏暗的走廊裏。他低眉看著沈婧,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沈婧有意無意的打著打火機,一亮一滅,一滅一亮,微亮的火光下她清秀精致的小臉沒什麽表情,淡然的很。

    他說:“我朋友愛開玩笑,你別介意。”

    沈婧鬆開打火機,火苗滅了,她抬眸看向他,問:“你是不是很著急結婚?”

    “你哪裏看出來的?”秦森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小半截煙灰化成飄雪散落在墨黑的瓷磚上。

    “先是醫生給你介紹的,再是今天你朋友的妹妹。你的年紀確實是該成家了。”

    他似笑非笑的問:“那你覺得劉美和我配嗎?”

    沈婧微微挑眉反問:“為什麽要問我?”

    秦森笑著搖搖頭,自顧自的抽煙沒有迴答。

    沈婧說:“你們不配,因為......”她拉長了音踮起腳靠在他耳邊說:“你煙癮太重。”

    秦森朝她的方向斜過頭,一長串的煙霧吐露在她下巴那邊,煙霧騰騰飄起,彌漫了沈婧的雙眼。他垂眸直視著沈婧,待煙霧散盡秦森才看清她的眸子,那麽幽暗,卻又那麽清澈。

    他覺得沈婧身體裏裝著兩個世界。一邊是陳舊的枯木,一邊是新新的嫩芽。

    秦森偏頭靠近,鼻尖幾乎要挨到她的眉心,他說:“你知道嗎,你這樣的動作會讓人誤會。”

    沈婧沒有躲,她說:“誤會什麽?”

    “誤會,你在勾引我。”

    “誰知道呢。”沈婧說完走了。

    秦森掐滅煙頭跟了上去。眉眼間的笑意從未消退。

    什麽叫做,誰知道呢。

    包房裏劉斌和老五正唱得熱火朝天,肝腸寸斷。看到他們兩個進去,音都不自覺的降了幾個調。

    秦森說:“怎麽不玩了?”

    施建飛說:“你們倆一走人就少了,這遊戲要人多才好玩。誒,我說森哥,你們怎麽抽煙抽那麽快啊,不波個小嘴再進來?”

    沈婧剛在他身邊坐下,背脊骨一僵。

    她也不是特別容易動搖或者容易害羞的人,可是被秦森的朋友調侃的時候心裏總有那麽點不好意思。

    秦森笑了聲,一腳踹在施建飛小腿上,“別老胡說八道。”

    劉斌握著話筒喊道:“波什麽嘴,森哥都已經全壘打了!”話筒的音質很劣質,卻格外的響亮,他嗓門本來就大,這麽一喊估計這個ktv都聽見了。

    沈婧低著頭,隨手拿起桌上挨近的啤酒罐喝了一口。

    秦森說:“你喝的是我的。”

    “啊?”

    她以為是她的那瓶。

    “你們倆還分什麽你的我的。”施建飛說。

    他難得看見沈婧不知所措的樣子,挺可愛的,這才是她那種年紀該有樣子。

    秦森說:“你要唱首歌嗎?不唱的話可能這個晚上都拿不到話筒了,這幾個是麥霸。”

    沈婧微微搖頭,“我不喜歡唱歌。”

    秦森搭起二郎腿,拿過她剛才喝過的啤酒罐喝了一大口,說:“我也不喜歡。”

    沈婧盯著他手裏那易拉罐的口子,那一圈凹槽裏殘留著有些液體,泛著細微的白沫,開口的那個地方似乎格外濕潤。秦森又喝了一口,邊喝邊垂眸看著她,漆黑的瞳仁裏流轉著些許笑意。

    劉斌玩得最瘋,一唱唱到12點,服務員來催了,他才不情不願的放下話筒。

    他突發奇想說:“我們去擼串怎麽樣?”

    劉斌和老五k歌的時候,秦森和沈婧玩起了猜拳,桌上十幾瓶啤酒幾乎都是他們兩個幹掉的。沈婧早就喝得腦袋昏沉了,麵色緋紅如桃瓣,還是秦森架著她站起來的。

    “你們去吧,我帶她迴去了。”

    劉斌吹了個口哨說:“懂懂懂,兄弟都懂的,月黑風高好作案。誰知道你是不是特意把嫂子灌醉的。”

    看見沈婧似乎醉得很深,施建飛抿了一會唇說:“秦森,你真的要和她在一起?我覺得你們不太合適。”

    秦森橫抱起沈婧,她很輕,上次抱她也是這樣,又輕又柔軟。

    他說:“你們都瞎囔囔一晚上了,我和她沒那種關係。她還小,隻是個學生。以後別亂說話。”

    雖然秦森是這樣說的,但是他們幾個是怎麽也不會信。

    去擼串的路上,老五說:“我可沒見過他對哪個女的那麽好過,你看啊,我們廠裏的女員工那麽多,也沒見

    他有那種眼神啊,哎喲我去,想想就覺得膩歪。”

    黃家凱很讚同,“我看那女的似乎對森哥也有意思啊。”

    劉斌說:“不管了不管了,我嫂子都喊了好幾遍了。”

    夜神,路上也沒什麽人,臨近期末,很多學生都已經迴去了,那些小區的樓房裏亮著的燈光夜屈指可數。

    秦森抱著她走得很慢很穩。懷裏的人似乎睡著了,挨著他的右胸口,溫熱的小臉蛋還有意無意的蹭著。

    還挺像她養的那隻貓的,貓咪喜歡蹭人。

    走到家門口,他第一次覺得指紋鎖挺好的,很方便。

    沈婧聽到門鎖開門的嘀哩嘀哩聲微微動了動,秦森還以為她醒了,叫了幾遍她的名字,沒什麽反應。

    小白睡在窗台那邊看到他們隻是淡淡的喵了聲,垂在腦袋繼續睡。

    她的床上堆了幾件衣服,連著衣架的那種,秦森繞到床的另一邊將她放下,把衣架子往旁邊挪開了點,萬一她翻身碰到會不舒服。

    有人醉酒後大哭大鬧,有人醉酒後會悶聲不響。

    沈婧就屬於後者。

    秦森附身,一隻手撐在床邊,一隻手拂去她黏在臉頰上的發絲,勾到耳後,她似乎有所知覺,側了個身。秦森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還好他那隻手撐在床邊,不然她這一翻就要滾下去了。

    秦森托著她細若無骨的腰把她整個人往裏挪了些,確保她翻身不會滾下床。他整個上身都伏在她上麵,秦森拉過一旁的薄被打算給她蓋住肚子。

    沈婧忽然拽住他的手臂,死死的拽住,指甲都扣進了他的肉裏。秦森看到她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轉動,她在做夢,應該是很激烈的夢,她的反應似乎很大。

    “沈婧?”秦森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叫了好幾遍好像有點反應了,扣進他血肉裏的指甲也微微鬆開了。

    沈婧睜眼,天花板上白花花的燈光晃得她張不開眼皮子。她抬手揉著幾近疼痛炸裂的太陽穴,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真的,太熟悉了。

    “還好嗎?”

    沈婧皺眉,緩緩坐起身,定了好一會眼前才變得清晰。她看了看周圍,又看向秦森,說:“我沒事。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

    他以為沈婧是醉了,沒想到是睡著了,半醉半夢吧,也算是。

    “做噩夢了?”秦

    森坐在床邊,抽了幾張餐巾紙遞給她,她脖頸間都出汗了。

    沈婧接過,那些紙巾在她的掌心被揉成了一團。她搖搖頭不想多說。渾身是汗黏得難受,她掀開被子下床,想去洗澡。

    雙腳剛觸底,眼前就一陣天旋地轉,腿一軟,整個身子就往後倒,不偏不倚,就倒在了秦森的懷裏。

    他也被嚇一跳,下意識的摟住她的腰,用力的。

    沈婧是背對著他的,他的胳膊將她圈在他懷裏,整條手臂像是安全帶一樣禁錮著她的身體。

    他的唿吸洋洋灑灑的都落在她的後脖頸,灼人的溫度。

    沈婧低頭看到的是禁錮著她的左臂,因為用力肌肉很明顯,就連攀附在上麵的傷痕也被撐起了弧度。

    她抬手覆上那傷疤,柔軟的指腹拂過粗糙猙獰的疤痕,順著它的紋路緩緩向上。

    她說:“你當時怎麽弄的?”

    秦森沒吭聲,隻是更用力的將她抱住,兩具身體隔著薄薄的布料緊緊貼合在一起。男人的體溫本就比較熱燙,沈婧覺得渾身都在冒汗,汗液使她覺得身上更黏糊了,可是她並不是很想脫離他的懷抱。

    他的胸膛真的很寬闊,她被他環抱著,就像鑲在蚌殼裏的珍珠。

    沈婧來迴撫摸著沒被袖子藏掖的那塊傷痕,好像能觸及到他的靈魂一樣,秦森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她又問了一遍:“你怎麽弄的?”

    秦森湊近她,聞到的是她的發香,他很喜歡這個香味,他說:“不小心弄的。”

    這迴答等同於沒有迴答。

    秦森輕輕磨蹭著她的發,那麽香那麽滑,蹭到她的耳朵的那一瞬間,沈婧酥麻的小腿更麻了,似乎有一股電流從她的腳底心直串到天靈蓋,整個人都是顫抖的。

    沈婧咬了咬下唇瓣說:“你知道嗎,你這樣會讓人誤會的。”

    秦森聽到這話無聲的笑了。他沉沉的說:“誤會什麽?”

    “誤會,你在勾引我。”

    秦森一手圈著她,一手扳過她的下巴,強迫她和自己對視,喉結滾動,說:“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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