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星是地球所見的全天最亮的恆星,盡管在夜晚的道標意義稍遜金星(也叫啟明星,但卻是行星)一籌,卻也仍是古往今來都有不少關注者。


    但委實說,在深夜迷途不知方向時,大家都還是更優先選擇北鬥與邊上的北極星。


    因為啟明星的位置常有變化,深夜更是別想瞧見,而天狼星本身又是個有些考驗天文知識的星座,於是天狼星並不常擔任導向。


    更多是作為星座的一部分提及,又或是在東方充作侵略之兆的具現,大有一份帶來戰爭與災難的不祥意味。


    某種意義上,天狼星象征的確對得起這名號。


    不論是那始終侵略性十足的處事態度,還是在本土6戰4勝後就奔赴地外戰場(協會在地球外,譬如天門之城推廣置辦的比賽)的經曆,都讓她顯得人如其名,也似白仁一般是位離群索居的孤狼。


    但就像白仁後來落得個分外難言的結果那樣,天狼星在地外的戰果也頗為淒慘,迴到地球的選擇更是一度被過激媒體的尖銳筆鋒劃作落荒而逃。


    不論怎麽說,多次敗仗之後迴到地球的事實都擺在那裏,在粉絲群裏流通的卡片也沒有什麽閃光、異畫、鍍金的再版,數字也是個不上不下的4,不論是東炎還是極東語境下都不甚吉利。


    這就更別說那關於賽馬靈魂的考據也是一樣的悲傷,宛若居無定所般四處比賽卻又少有成就的經曆幹脆被稱作是漂泊的天狼星。


    至於她的訓練員……那位由象征家選拔提供的訓練員,在天狼星迴到地球之前就幾乎沒有了消息。


    考慮那時月馳象征尚在,那在本家開會的一幫老登也還活著,再考慮魯道夫過去那些訓練員的經曆……天狼星的那位訓練員結局顯然不便細究。


    也正是在這樣的情報背景下,那玫紅發女性一貫表現出的自信與狂傲都著實壓不下奧默半點。


    他始終對天狼星的境遇有那麽幾分惋惜。


    盡管這顯然不是對方想要的,說不定還會激怒對方,但在他看來,那一路走來的失敗遠征有大半問題都出在本家招致的惡性連鎖。


    即便遠離了象征家,那獨戰異鄉戰場的步步壓抑也從未離去。


    畸形壓抑的氛圍從未遠離,那個女孩從未脫離童年的感觸,而她的訓練員更是站在多方的抗壓位,最終淪落到不便言說的地步也是一種理所當然。


    而當那個女孩的年齡已經大到足以稱作女人,隻能帶著那狼狽的成績迴到故鄉時,她大抵做好了要和家族對抗到底的準備。


    以一種格外消極的方式。


    她打破了不少專家的預測,沒有重新參戰任何一場比賽,這本該得來一片奚落,但在界門區這片瞬息萬變的信息熔爐,她那點消息也沒能激起怎樣的波瀾。


    沒人在意,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卻也或許是她最大的煎熬。


    畢竟那副強硬狂傲的模樣也不見得全是演的,曾幾何時,她大抵的確是那樣一位驕傲的女孩。


    在和青梅竹馬的魯道夫跑在不同的賽道上,彰顯象征家的底蘊。


    日子久了就幾乎成了一份習慣的人設,哪怕再脆弱的時候也不曾收斂,那空殼般的一層模樣反倒成了最後的盾牌,成為了抵禦一切敵意與惡意的防線。


    而事到如今,她的內心是否還有那副最初的自信與驕傲,奧默認為是有的。


    都說童年的不幸要用一生去治愈,但若你從童年開始就在對抗不幸,那你距離期待的幸福也就隻差一個機會,隻是那機會常是稍縱即逝。


    人的一生常有無數次機會,真正能握在手裏的,卻常是隻有那麽一兩次。


    但同時也有一種幸運叫做喜從天降,降得缺乏實感。


    這是並非稍縱即逝,而是會擺在眼前許久的機會。


    月馳象征帶著象征家老登團隊一起謝幕的變故,的確是給太多人的人生造成了影響。


    既有下台無光者,也有光明驟來者,前者不值得關注,而後者顯然囊括了天狼星象征在內。


    他們大多就像羅德島的博士、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的大特、訓練場時的霍爾海雅一樣,對人生驟然的幸福轉折衝擊得恍惚。


    恍惚到缺乏實感,常在心頭留存著懷疑,覺得某天一覺醒來就還在那望不見未來的緊迫中。


    奧默對這樣的心態實在太熟悉不過,因他甚至從很小時的時候就在穿越者的采訪案例裏見過太多這種感觸。


    猛烈的狂喜帶來的不是立刻複歸常人的幸福,反而是更加疑神疑鬼的緊張,並且持續相當一段長時間。


    奧默從不問天狼星象征為何執著自己,不問她那誰都不給麵子,誰都懶得多說幾句的性格是怎麽想到老跑來‘折騰’自己的。


    那是太過愚蠢的問題,還可能帶來更加愚蠢的展開。


    畢竟委實說,天狼星象征或許是個不願服輸的鬥士,但在與象征家對抗之日久的結果就是同樣的異化,呈現一份超乎尋常的偏激。


    奧默.林頓從來不相信象征家有普世意義上的心理健全者,正如他相信唯有被賜予了鱗與爪的勇士才能對抗惡龍,能在象征家堅持那麽多年擺出一副正常人模樣的家夥更是需要格外留意。


    他並不歧視精神異化的存在,畢竟他也有自知之明,隻是這並不意味著異化者之間就非得全無保留的靠近。


    為了自己相對滿意的生活,他一直在盡量放置那些會幹擾生活狀態的異化者。


    異化也是會退化的。


    人是很容易被環境影響的生物,狂喜者的患得患失也不會貫徹終生,那樣的他們在更多時候像個孩子,心頭充斥著孩子氣的悲歡,而孩子氣的悲歡隻需要給他們時間,自己愈合就行。


    於是當你一次又一次的無視天狼星象征那意圖再明顯不過的訴求,以插科打諢、借題發揮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避開‘成為訓練員’這種話題後,即便是看起來總是粗野囂張、毫無情商的她,也會逐漸收斂。


    逐漸懂得放棄。


    也逐漸地會對你不再特別,到那時,你的身邊也會逐漸清靜下來,隻需偶爾從象征家的其他人口中得知其近況,又或是翻翻umastagram賬號下的動態近況,也就算是真正意味上的複歸常人。


    但,事實真會如此順利的發展麽?


    你是否因為太過專注於與天狼星象征的對線,以至於忽略了身旁的姑娘們?


    你又是否考慮過因為身邊姑娘們的那同樣的訴求,會導致天狼星象征的‘招式’出現變化,有了那麽幾分能被算作章法的輪廓?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嘴硬是麽?分明事實都已經擺在了眼前。”


    日落時分,已是許多學生們邁出輕快放學步伐的時間,同時也是特雷森卷王們各自出沒的時間點。


    這次是渾身冒黑煙的奧默站在停車場邊,看著那得意洋洋的天狼星象征。


    就像她說的那樣,就算她繼續閉嘴賣關子,當奧默迎來了那調至好決勝服的女孩們歸來,同時也迎來了各有風格的鬧別扭時,他便多少能從這高中組和大學、退役組的對照裏瞧出幾分相似。


    然後得來一份荒誕結論的驗證。


    是因為自己。


    盡管這並還無法證明千明和白仁有多想讓自己成為她們的訓練員,但至少,自己在新聞中成為魯道夫訓練員的事實,確實影響到了她們,讓她們都不願談及比賽。


    可這不是早就有預告的事麽?她們明明早就知道這個安排,為何會在當下又表現出一副……


    一想到茜也會在偶爾表現出的一種‘知道,但無法接受’的任性,奧默心頭的不解就釋然了大半。


    盡管還是有許多未知,但這塊的確可以套公式,理解門檻很低。


    但……但這又……


    “你不會在想自己是個新人訓練員,當不起這種殊榮吧?你不會是在想……為什麽是你吧?”


    “……”及時刹住的思路,仍是被對方一口補完,奧默已是抬手擰起了鼻梁。


    “你是想說…”他抬頭望向遠處的黃昏,“你們根本不需要專業素養?”


    “直到如今你也清楚吧?我們不是那些小丫頭,不需要從頭盯著輔導跑姿、規範唿吸、訓練判斷力,我們甚至各有各的資源與人脈。”


    “你們隻是要個定心丸,一個至少不拖後腿,能支持你們,不動搖的友人,甚至一個平穩的後勤。”


    “對,你終於開始聰明起來了,開始有些我們剛見麵時的樣子了。”


    “……”


    “現在,開始煩惱吧,我很高興能看到你這麽煩惱的樣子。”


    天狼星象征微笑道,唯獨這副模樣,奧默敢說是她發自內心的愉快。


    “夢之杯要到明年才開始,過兩天還是那些小丫頭的比賽,她們才剛開始,就算是那個風格亂七八糟的千明代表和那個悶頭亂闖的成田白仁,也會有不打擾那些小丫頭至關重要的發育環節的自尊自傲,所以你就在這個時間安心去訓練她們吧,不用想太多。”


    “但你清楚我必然會想許多。”


    “啊,確實,所以去想咯,想你要不要這麽晾著她們不管,就像你現在做的那樣。”


    “……”


    ——


    “…速子隊員。”


    “都聽得挺清晰吧。”


    “……嗯,訓練員,壓力很大。”


    “…他真該給我們說。”


    “說什麽?豚鼠君怎麽可能說這種事,我就說那女人跟著豚鼠君走這一路不安好心,現在我說聯合,你們沒意見了吧?”


    改了個簡介,不知道審核有沒有通過。


    但總的還是覺得老簡介的信息量太低了,不足以詮釋本書的主題和世界觀,所以這次決定來點土卻實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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