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區大教堂的神職崗位共設666位,幫工數量卻是不限。


    幫工並不會領到教堂方發放的神職製服,也不會被教堂方限製著裝,所以有不少常服上陣的員工。


    “你說我的衣服?這是我以前的戰利品啦~”


    惡魔修女掩在嘴邊的手擺了擺,這幅本應很大媽的動作因年輕貌美的外貌而給三位女孩帶來格外微妙的感觸,而她接下來的話語更是有著格外強烈的存在感,讓人立馬忽視了方才的動作:


    “那時候脾氣比現在差上許多,好勇鬥狠,喜歡和那些清教那幫……啊,應該說神祝福音班吧,喜歡和他們對著幹,大家互有勝負,偶爾也會從對方身上扒些戰利品。”


    “呃…衣服嗎?”茜覺得哪兒不太對。


    而對方隻是露出了個微妙的笑容來。


    “這算是不太適合對和平年間的人子講的內容啦,硬要說的話,衣服應該算是你們最能接受的戰利品類別吧?其他的都得在醫學課上看到。”


    這下對了。


    雖然言外之意有點18g,但這才符合大夥兒對惡魔與神職者對抗的畫風。


    不過這麽一來,這位惡魔女士難道出乎預料的強嗎?


    熱衷捏怪獸的新條茜小姐,思路下意識的就跑向了鬥獸,而邊上那在本地待了不短時間的厄爾蘇拉倒是問:


    “柏德區的麽?”


    視對方的迴答,她將重新定義那位林頓先生的背景,考慮迴頭怎麽迴稟委員長。


    結果對方丟出個她不太熟悉的地界:“是鴻英區那邊的神祝福音班啦。”


    “不過算算時間應該都是十幾代前了,所以這身衣服款式有些老,的確是有些跟不上時代吧。”


    那的確,完全襯不出身形的純長袍修女服,無疑是相當原教旨主義。


    但就算是這樣的長袍都能穿出些許曲線來,你又是什麽高手了……茜小姐與切列尼娜彼此自認身材不差,但自打抵達魔界區後,似乎就一直在被某種戰力膨脹所包圍。


    隻是且不說這兩位因男友惹的亂子而影響了慣性思維,短期內免不了胡思亂想的家夥,美浦波旁卻是略顯遲疑道:


    “嚐試提問,master小時候…都是聽的這種故事嗎?”


    作為在場幾位女性中,唯一一位和家人關係可謂親密的女孩,波旁在看著這位修女講述往事時,首先想到的是對方會不會跟小時候的訓練員說這些。


    雖然有些不合適,但她的確是從小就聽作為訓練員的父親講述訓練賽馬娘時遇到的技術難題。


    那時的她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直至讀書之後才從其他人那兒發覺,原來是自家老爹比較特殊。


    但現在,從這位溫柔恬靜的修女身上,波旁有種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強烈既視感。


    好在哪怕既視感是如此強烈,對方也比自己老爹更自覺:“當初的我都沒跟小奧默說過呢,不過他或許也知道?”


    那修女說著,抬起的手中顯出一道幽藍的法陣,從中摘出一款型號挺老的智能機來:“那孩子不愛問問題,有什麽問題都習慣憋著直至自己找到答案,雖然方式很粗糙,行為也有些蹩腳,但也的確能讓我們偶爾摸不準。”


    “摸不準?”切列尼娜問。


    “摸不準他到底知道身邊人的多少小秘密。”


    她說著,一麵招來一道由石像鬼們提起的植物吊床,一麵提起手機向幾位女孩展示屏幕中的照片,那是個外表看起來格外粉嫩可愛的小男孩,唯獨目光在麵向鏡頭時顯得格外警惕。


    “可愛吧?這種小大人的感覺。”修女對大家的反應翹首以盼,順便招唿著大家坐上來。


    旅行計劃緊急變更,她邀請大家一起來保育院看看的提議得到了三票支持,一票棄權。


    棄權的那位是比較糾結的厄爾蘇拉。


    畢竟她在當下著實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噢噢,是更原生態的正太小蛇。”


    “……”


    比起精神一振的新條茜,德克薩斯倒是沉默著。


    一看到這照片裏的小孩,就難免走神,想起自家發生過的那一夜,可以說她對自己心意的察覺也是從那機緣巧合下的大被同眠開始,有了些苗頭。


    “更原生態?”


    “master曾因一款藥劑,呈現過短暫的幼年模樣。”


    “喔,那種魔藥啊。”修女點了點頭,平淡的接受了,旋即又將手機遞向這一排女孩的最末者,而最末的粉發姑娘便愣了愣。


    “啊?我就不用了,”厄爾蘇拉尷尬道。


    “我隻是她們的導遊,和林頓先生並不算熟。”


    倒不如說在這幫人開始嘮家常時,厄爾蘇拉就已經想挪遠距離了,她對這種八卦不是很感興趣,卻架不住對方是她認識的保育院嬤嬤。


    除此之外,對方更有一種推銷自家小孩的家常感:


    “哎呀,一樣看看孩子的可愛之處嘛,我一直都有給別人看的。”修女笑著擺了擺手。


    “我在保育院裏一直都是負責給孩子們拍生活照的,而且我盡量讓孩子們注意不到我,這樣顯得更加生活化。”


    “然而小奧默老是會注意鏡頭。”


    “他現在也這樣,都找不到機會偷拍。”茜皺了皺鼻子。


    “嗬嗬,我想也是吧,”修女又笑了笑,“其實從我們保育院裏出去的孩子,通常會有三種態度。一種是一直保持聯係,一種是徹底斷了聯係,大概是不想提起這裏,一種是既不斷聯,卻又很少主動聯係。”


    “小奧默就是第三種,每次聯係不是節日祝福就是捐款。”


    “捐款…”波旁輕聲念叨,這對她而言算是有些陌生的領域。


    “嗯,一開始的金額不算高,但大家都知道莫裏森什麽德性,小奧默能湊出這樣的錢都算不錯了,”修女毫不掩飾對莫裏森的嫌棄,“不過後來看到款項越來越高,姑且還算放心,覺得那孩子的生活的確是改善了不少。”


    “但他還是沒跟你們聊過生活現狀吧。”說這話時,德克薩斯想到了她在故鄉的幾位朋友。


    同樣是好久沒有通過書信,但哪怕是跨越世界也仍有信息流通,在她正式脫單那天,可沒少收到故鄉來的問號。


    想來這位自稱嬤嬤的女士也和她/他們有著類似的感觸。


    “是啊,沒什麽大事就完全不聊,”修女無言的搖了搖頭,“這種距離感雖然讓大家挺難受的,但大家也清楚那孩子總是那樣,對哪兒都沒歸屬感,在哪兒都沒安全感。”


    “小蛇的確是那樣的…”


    “小蛇…嗎?”你接納了他的本質啊,修女的眼中頗有些欣慰,“當那孩子用這種意象作網名的時候,我們這兒還有人抵製呢。”


    “抵製網名?”


    “哪怕是網絡用戶名,也是一種名字,我們對任何命名都挺敏感,而且一直有人希望他變成瑪門而不是撒旦。”


    “啊,說迴原本的話題吧。”多少能察覺到幾人茫然的修女,意識到了這四位女孩竟是都沒有惡魔學方麵的認知。


    於是她便拍了拍手,重新聚攏注意。


    與此同時,她們坐著的植物吊床也正在石像鬼們的辛勞下穿過半空的法陣折躍站台。


    霎時間,大家眼前的畫麵都一時扭曲一轉,再齊整時,便不再是顛倒世界,更充斥與之前所見截然不同的市容奇觀。


    跨越兩個小型區劃的折躍站台,直接省了二十五公裏的路程,堪堪抵達魔界區的另一側。


    “其實這種缺乏歸屬感和安全感的孩子,在保育院裏都並不少見。”


    在茜、波旁、切列尼娜還在驚訝於眼中的新風景時,修女顯然是早已看慣了的平靜開口。


    “從小缺乏父母關愛的孩子很容易就會這樣,但很少有孩子會始終如此,”修女說著,摸了摸扭頭看來的波旁的腦袋,“不過他現在也該不一樣了吧。”


    “都能當你的訓練員,也能交到兩位這樣嬌俏可愛和沉穩冷豔的女友,不過……”她看向兩位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女孩,又以分外哭笑不得的模樣,看向那更不自在的坐這兒的厄爾蘇拉。


    “小蘇拉,你不會想在這個高度逃跑吧?”


    “呃,我…”


    探頭瞧了眼腳下相距百來米的街道,這位自打見麵招唿之後便與整個群體格格不入的薩卡茲女郎分外無奈。


    “我也不敢拋下委員長指派的工作啊,總之你們盡量無視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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