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


    站在持槊、揮刀、執劍、舉盾的士兵、幹員們的戰線保護後方,愛慕織姬愈發微妙的瞧著當下氣勢愈來愈盛的戰場。


    眼下的她,雖是終於接受現實,將那本是用於賽場的力量用在了生存對抗,予人機會上。


    卻也不好說是因為領會了這是一款遊戲,還是單純被戰爭壓迫所裹挾。


    畢竟在這不生則死,不戰則亡的當下,若是擺出什麽不願殺生的模樣,也就根本站不到現在。


    而這也是正是讓她這麽吐槽的原因。


    “難道一開始說的試煉不是說各項與賽跑相關的訓練嗎?”


    “確認,當下同時兼具力量、根性、耐力、智力訓練,無法理解愛織隊員的疑惑。”


    “…他一開始確實是說過這種話,我總覺得這是在敷衍。”


    “不論敷衍不敷衍,有用才是真的啊,自虐豚鼠~”陡然加入對話的愛麗速子,其聲源自愛慕織姬的隊友頻道框架,“你就說有沒有感覺到些許的成長吧,用深度浸入遊戲來訓練賽馬娘的訓練員一直都有,但能像豚鼠君這樣搞來這種舞台的,可沒幾個。”


    “成長?你有資格說這話?”愛慕織姬無言的看著那掛著語音標識的頭像,“聽說你一直在實驗室裏窩著不出來。”


    “哈!這就是我缺少的成長環節哦!織姬君~”愛麗速子的語氣儼然心情無比高揚,“你知道我在特雷森,哪怕是在中央特雷森,也一樣是再如何企盼等待,都等不來這樣的機會麽?”


    “不僅是正式參與重點研究項目,甚至還是為了應對邪魔這種有意識的實驗對象而開啟的項目。”


    “你敢說我沒有在進行智力訓練?!”


    …你真的還需要加強智力訓練嗎……?硬是沒想到對方還能把話題繞迴開頭的愛慕織姬有些無言,卻也沒有被對方的話術唬住。


    什麽成長環節?分明就是你自己的興趣得到最大滿足的環節吧…和訓練能有多大點關係?


    倒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鬥嘴上的愛慕織姬,終歸是在歎息中沉默。


    她當下的處境本也不方便走神,更不方便鬥嘴爭論。


    就算沒有直接對抗邪魔,她也在活用自身的速度,手持一位麵冷心熱的銀發男天使玩家借給自己的能量槍,再憑著出色的動態視力與穩定的射擊來給其他人作掩護。


    對一位平日生活在和平溫室下的女孩而言,這已是最理想的選擇了。


    蓋因槍械本就是武器發展上的最突兀的異類。


    下限高,上限也高,能夠輕而易舉地奪人性命,且還在奪人性命的同時,最大化的淡化行兇的實感,而更理想的是——敵人的造型也容易幫人堅定決心。


    在連最像人的伊莎瑪拉都是一副巨獸姿態的當下,不論是邪魔還是海嗣,都很難讓人心慈手軟。


    盡管邪魔群體中還混雜著不少被邪魔坍塌同化的人類,但那些人都有著醒目到足以遮蔽半個麵容的坍塌視界。


    且伴隨邪魔侵蝕的深入,表現出更多不似人類的外觀特征。


    可以說實在無法喚起丁點的人類同理心。


    雖然反過來說,隻要長得夠哈人,一樣能夠激起對方的恐懼。


    但聯軍雙方指揮官對此也很清楚。


    他們自然不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邪魔對內心的侵蝕往往是通過丁點的恐慌感浸入對方的情感與記憶,從中扒取其內心真正的恐懼。


    放任內心脆弱者上戰場的結果,並不隻是送菜,更是在給對方送兵源。


    正是因為這樣,海嗣軍團當下的演化策略才是無限趨於反智,數量最多的底層軍團幹脆被拔去了個體的自我。


    由此化作悍不畏死的戰爭機器。


    盡管委實來說,當下最適合戰場的兵種,已經由奧默做出了示範——那由英普萊紮、吉爾巴利斯、魔神zero(雖然祂有自主意識)組成的組合,一度成為了舉世矚目的焦點。


    但顯然,這種東西還不是泰拉各國殘餘當下的技術與資源能量產的。


    至多憑著某些npc神明的能力,再輔以無數科研學者們的協助,他們至多能在短時間內勉強弄出十幾台撐不了太久的東西。


    ——這還基本靠炎本就存在技術基礎的兵俑技術,以及年那鑄形的權柄天賦。


    除此之外,那體型尺寸稍次幾籌的,由薩卡茲石翼魔族群們聯合構築的法術巨像,倒是能夠堅持更久。


    在戰局本就已經傾斜,泰拉方在逐漸占據優勢的當下,不論是撐不了太久的東西,還是能堅持更久的縮小版,都確實有著大把可供發揮的空間。


    能讓某人透過無人機與人工傳訊構築的各戰局概況,稍稍抬起了剛還在鍵盤上躍動的手。


    “如此一來,就算將軍了。”他說。


    哥倫比亞帶來的技術確實為情報整理省下了許多功夫,但顯然,更重要的還得會操作。


    比起許多借助他人之手,隻負責下達指令的將領,無姓有名,以望為單字的這位‘軍師’,倒是對一切親力親為。


    具體表現是以無數分身為黑子,在棋盤上不斷奔走忙碌著,不過到了當下,倒是有那麽一部分可以稍稍鬆一口氣。


    但還是有‘人’,對他鬆口氣的表現頗有微詞。


    “結果還沒出來就說這句話,在我們那兒可算是相當的不吉利啊,望兄。”


    “…僅僅是隻是共弈一場,你我還沒那麽熟。”


    “嗯?”這話顯然讓對方大感詫異。


    “什麽沒那麽熟?大炎人難道不也是對別人客氣一點就說x兄麽?”


    “…確實如此……”因理解出入而略略沉默的望,恍若無事般的改口,轉移話題,“沒什麽,這也不重要,說起戰局——”


    “謔?難道你以為我在叫你兄長?”


    話未說完就被截斷,亦是某人話題轉移失敗的證明,


    “這不重要……”望板著臉道。


    麵對那在某些方麵與自己頗為相似的青年,他實在不想給這個話題延展的機會,這會讓那個他本就不太認可的可能,有機會擺上台麵。


    “重要的是當下這些邪魔雖然棘手,卻也沒有個像樣的指揮者。”


    “不如說根本沒有棋手,”那屏幕中的聲音這般接口,倒是讓他心頭略略放鬆,聽那聲音繼續道,“邪魔們盡數按照本能行事,我們連打人機都算不上,隻是在對抗一種極度危險的現象。”


    如此一來,倒也就很難有什麽變數。


    “所以沒什麽吉利不吉利的,”望淡道,“倘若真有意外的話,黍也該過來找我了。”


    能望見因果,也就意味著能夠瞧見過去與未來。


    能瞧見一片莊稼的收成怎樣,也能瞧見一場戰爭的最終結果。


    即便她所望見的未來並非毫無限製,但望仍然相信黍的能力。


    這份能讓時間的概念變得曖昧的能力,讓黍常能未卜先知般的,以一些高深莫測般的態度待人。


    甚至一度被年那個沒個正行的小妹調侃:倘若黍姐能遇上她的如意郎的話,那大概是見麵的瞬間,腦中就已經真正過了一遍圓滿的一生。


    這似乎是龍門前段時間的什麽熱門句式,望通過其他分身的知識隱約有點這方麵的認知。


    但在眼下,這些也不重要。


    決定未來存亡的戰爭,自然沒理由去想什麽網絡梗,即便祂當下可以稍事休息,卻也不忘問:


    “倒是你那邊的進度如何了?”


    在他的屏幕上,可以直接從各式紅標色差來確認各戰區的作戰壓力,而奧默所在的位置一直是一片血紅。


    那兒本也是主要兵力無法深入的敵方腹地,眼下雖有零星散布著十數道代表聯軍的藍色光點在小範圍晃動,卻也不是祂放心的理由。


    真正讓祂不必擔心對方的,還是那些尚未被標記為友方標識的大批海嗣群。


    曾經的敵方腹地,如今的友方兵力最富集處,理論上沒有比那兒更安全的地方,但這理論實際也經不起推敲。


    因為在這瞬息萬變的混亂戰場上,指不定就有些大塊頭被什麽東西東西打飛過來,然後扭頭就看向你,接著就先給你來一份大湮滅。


    而他剛問完就聽那邊傳來刺耳的噪聲,外加無比震耳的隆響,也像是在為祂的憂慮佐證。


    但就算是有這樣的背景音,那邊的迴答倒還是相當輕鬆。


    “進度?那當然是穩步推進,這片戰區或許能在十分鍾內掃清。”


    “比預計還早二十分鍾?”望有些意外這不同於原計劃的巨大誤差,大到絕非拿下海嗣軍團就能達成。


    “聽起來你還有新的收獲。”


    “不如說是巨大驚喜,我早該想到的,既然這世界連伊夫利特都有,那也理應會冒出其他類似的怪獸。”


    “…伊夫利特?”望對那個小女孩變身而成的,在一開始作戰計劃製定中就關注過的巨獸頗有些印象。


    但他對那宛若火焰魔獸的巨獸評價並算不高。


    感覺那還不如奧默.林頓召喚的三頭鋼鐵巨像來得強大,所謂的類似又能強到哪兒……去?


    他看到屏幕中忽然彈框顯現的,57區的遠程拍攝影像,在那似乎受到了些幹擾而略顯模糊的影像中,幽紫色的巨翼輪廓直升天際,


    同色的光柱正從其周身顯現環繞的巨環中噴射、膨脹,繼而掃向地麵——!


    光線所及,盡覆焦土。


    宛若終末。


    沒想到給兄弟上個盟主還被迴擊了一份……簡直就是恩將仇報啊xd,加更晚點來,昨晚有些事耽擱的有點晚,寫完都六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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