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邊多出一個人的熱量輻散與氣息繚繞,對一個因緊張而敏感的魔人而言都是非常明顯的。


    但憑著一抹奇幻色彩的幫助,奧默還是能睡著的。


    並且睡眠很是不錯。


    而更值得一提的是,連續好幾夜的夢中都有造訪的令,這一次意外的沒有來。


    也或許是因為沒有她對舞台的調控支配,奧默非常久違的,做了個普通的夢。


    夢到自己成了一位漁夫,以一條小木船和小釣竿釣了許久,不見出貨,隻能眺望魚群在海麵搖曳迴旋,憤而端起船上的小魚叉,一叉攪起上百條魚。


    然後驚動了鯊魚。


    但鯊魚屁用沒有,被他又一叉支起來,接下來是氣勢洶洶的鯨魚,然後衝出大王烏賊勸架。


    但都被他用不知何時升級的捕鯨叉給轟下,接著,又是雙頭鯊,三頭鯊,四頭鯊,奪命五頭鯊襲來。


    他處理得頗為吃力,但還是贏了!


    最後是那如巨型海蛇般的曼達襲來,輕易撞碎了他的小船,還讓他被水流捕獲向下,奮力掙紮之際,又被前來複仇的八爪狂鯊的觸須末端卷住。


    有完沒完!


    他感到憤怒。


    但這次的他已經精疲力竭,隻能在極度憤怒之中極度憤怒。


    那柔軟卻又強韌的束縛完全無法掙脫,他被拖拽著一直沉淪,直至在現實瞪大了雙眼,望見窗簾縫隙中熹微的晨光。


    更感覺到了那份夢中束縛的延伸。


    “新條小姐?”他一板一眼的開腔,但安靜的臥室裏並沒有人迴應。


    隻有那越過腰際,搭在腹部和胸口的手還在按壓。


    於是他稍微提高了些音量:“茜小姐?”


    “唔嗯…”耳邊傳來好似不甚清醒的咕噥,讓奧默想起初中時期那些趴桌午睡時趴著趴著就換一邊的同學,嘴裏也是念叨著同樣含糊且破碎的東西。


    但對方顯然不可能翻,她連雙手都還夾在奧默側睡時的身體上下。


    按理說,這樣一來搭在下麵的手臂肯定感覺不太好,被側身體重壓住很容易導致血液不暢,繼而感到酸軟無力。


    但那隻手表現得異常活躍,搭在胸口按壓胸肌的活動像是要給他做心肺複蘇。


    相較之下,腹部的手還繞過襯衫試圖在腹肌周圍畫地圖。


    “新條小姐,你還記不記得昨晚約法三章的第一條?”他問。


    迴應他的是那雙手的停頓,旋即是一頓迷迷糊糊的女聲。


    “小蛇你醒啦?現在幾點?”


    “你表現得好像剛醒一樣。”奧默的情緒好像還很穩定。


    “唔…我怎麽抱著小蛇了,可能是把小蛇當抱枕了哦!”


    “您想說這兩隻手是在夢遊嗎?拿我當抱枕不覺得硬嗎…?”他話到末尾詭異的頓了頓,因為環在身上的兩隻手突然連攜,後麵也傳來了直觀的壓迫感。


    嗯,壓迫感,隔著薄襯衫傳來的物理層麵壓迫感觸,太過鮮明也太過細致,對想象力太好的奧默不是很友好。


    為了盡快把作品的標簽挽迴全年齡向,他選擇將注意力放到正常運作,能夠激活的終端光屏上。


    然後一激活就看到一道懟臉的彈窗:


    【小!心!女!人!】


    u1s1,雀實。


    一不留神,就可能被拖入全年齡作品需要跳過幾千字的內容泥沼,耽誤了早飯和上班。


    【同人刊的接手,抱歉】


    客氣,都找上門來了有什麽好說的,又不是那非要招惹愛織的小時候的自己。


    一迴視那段記憶,奧默就心頭隻有:‘誒你這小孩!’的感觸。


    以前迴憶童年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是個模範乖小孩的,如今也成了童年濾鏡。


    難道這世上就沒有真正省心的小天使麽?


    【奧默…確認狀態,察覺異常粒子擾動,還好嗎?】


    來自‘新宇宙’備注的新消息,讓他感到些許欣慰。


    什麽嘛,還是有的,就是當下不太方便迴。


    “確實硬邦邦的誒,不過小蛇就像個暖爐一樣,感覺再冷點效果很好。”那之前還隻在後麵的聲音,如今帶著溫濕的吐息,響在耳側。


    “我現在的常態體溫40°…”


    麵對asmr仍是巋然不動的奧默說著,忽然被那本還抱住自己的手扒拉過身來。


    便見身著睡衣的茜俯瞰自己。


    臉上掛著些許紅暈。


    但比紅暈更顯眼的臉上掛著的黑眼圈。


    她果然壓根沒睡著啊…甚至顯然還失眠了。


    但奧默並沒有指出這一點,隻是麵無表情問:


    “你在幹什麽?”


    快要繃不住的時候,麵無表情就是唯一的選擇,不過好在茜小姐沒有遲到的打算,沒做出什麽出格操作,隻是側頭湊到他胸口。


    “確認小蛇的心跳是不是非常緊張,嗯,跳得很快嘛。”她抬起頭來嬉笑。


    “我這個種族區間的常態心跳也比人類要快,”奧默習慣性地科普一句從醫務室聽來的報告,繼而坦然道,“不過我現在確實很緊張。”


    “老是這樣無視拒絕我,我都快覺得我對小蛇毫無魅力了。”女孩俯瞰著他,嘟起了嘴。


    “不會,隻是時機不太好而已。”他抬手摸著女孩的臉說,旋即撐起身來。


    “不過這也不怪你,這幾天發生的事也不少,實在沒什麽好時機,就連現在的我,也不得不在這個時間說點煞氣氛的話。”


    “不會是立刻趕我去上課之類的吧?”茜已經端起了一隻枕頭,對奧默做出了躍躍欲試的投擲動作。


    但他說:“不會。”


    讓她剛打算放下時,卻又聽他說:


    “但我想說的是切列尼娜的事。”


    ——


    十二分鍾後,廚房。


    “早上好啊,奧默,昨晚有睡個好覺嗎?呀,你臉怎麽了?”


    接到奧默迴應的早上好,但卻瞧見了他臉上的紅印,令不免詫異。


    不是掌印,反而像是…腳印?


    而且還是人的腳掌…令不免表情微妙,想起公司論壇裏時常討論古怪愛好的同事。


    “惹了茜生氣。”


    然後得了tv版的屏幕同款待遇。


    比起手來,更偏愛出腳,茜小姐是賽馬娘的可能性微存?


    “哦,你們終於同床共枕了麽?”令了然地拱手,“我這次缺席也算正是時候啊…不過現在適合說恭喜嗎?”


    她微妙問,凝視著奧默臉上那已經蠻淡的紅印。


    “可以的,畢竟完成了必須的談話,也處理了一份隱患,我收下伱的道賀,”正在撈煎蛋的青年,淡淡的笑了笑,旋即問她,“倒是你那邊,是出什麽事了嗎?”


    這幾天簽到似的過來,今天不見總該有些疑惑。


    “難道是你家那位管事的終於把你抓到了?”


    “哈哈,恰恰相反,她需要我幫忙。”


    “聽起來很難得。”


    “那確實,我那妹妹平日總是一副自給自足的模樣,也沒什麽特別不擅長的事,不過這次嘛,是管姐妹。”


    “家裏人?”


    “對。”


    “那還真是冒犯了。”


    “不妨事,又不是什麽不能外揚的家醜,說白了就是我有個瓜妹妹昨晚又想要熬夜畫畫,結果被黍給抓了。”


    “夕小姐是嗎?”


    令的妹妹,畫圖,這在奧默腦中瞬間就能得出那曾在當初救援行動中短暫合作過的黑發女性。


    在那之後就再無別的什麽交集,且被令提及自己之後,似乎和年小姐一同刻意迴避自己。


    不過夜裏畫畫什麽的…聽著很難不想到昨夜那位。


    “沒錯,她倒是不睡覺習慣了,以前是情有可原,現在是習慣使然,而我那愛嘮叨照看人的小妹可看不慣這事。”


    “這需要你幫忙?”裝飾菜品的奧默疑惑。


    “當然,畢竟小夕躲進畫裏的話,她也沒辦法。”


    “原來如此,神通廣大的家庭長短。”


    “對咯,我幫了她之後反而獲得了嘮叨豁免權!這下反而自由多了。”


    “令小姐本就自由自在。”


    “說的不錯,為自由自在幹一杯?”


    “好,不過隻一杯。”


    “好說,我哪次勸你多喝了不成?”


    “夢裏不少次?”


    “哦?你本該沒記憶才對?”


    “正因為沒記憶,所以才會這麽猜測,看來也不算錯。”


    “那還是錯了,畢竟我沒有硬拗著你喝哦,”接過奧默遞迴的酒杯,令抬手便將其消失不見,“不過還是不說這個,聽說你被那叫切列尼娜的女娃追求了?是要今天給迴應嗎?”


    “你一大早趕過來,是衝著看這熱鬧來的?”


    “也不能這麽說,還是因為此次缺席想來說明一下。”


    “有必要嗎?明明也沒有約好。”


    “這倒也是,不過你還是會在意好奇,不是嗎?”


    “確實如此。”


    “是吧。”


    “所以說明就有必要,果然有這感覺的不止我一個,哈,當再浮一大白!”


    “你自己喝吧,我不想帶酒氣上桌和上學。”


    “倒也是這個理,既然如此,我便且先自娛自樂去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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