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子同學的藥真的隻是讓奧默訓練員變小麽?”


    距離病床頗遠的門口,因為奧默訓練員的過激反應有些無措的魯道夫象征,詢問著愛慕織姬。


    她雖在某個群裏待著還時不時搭話,但向來都是不參與隻看看。


    甚至要負責壓一下別太過分的,充作一位調停者。


    這次也是看到群裏某人的炫耀後,存著有意救援的心思前來,正巧撞見奧默訓練員昏迷過去,便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保護臣子是皇帝的責任,如今奧默訓練員已是她完全認可的人才,可不能再讓那些家夥胡作非為了,真是的,奧默訓練員未免太寵溺自己的擔當了,居然被折騰成這幅樣子……


    她在路上與愛慕織姬相遇,以皇帝的情報自然清楚她與奧默的關係,作為學生會長掌握著現役學生的近期狀況,清楚其為人。


    幾句話下來便將其化作一同救助奧默訓練員的同伴,和慌張的朝倉先生一起將奧默送到醫務室後,卻不料對方醒來就是那樣過激的反應。


    過激到讓皇帝那堅韌的內心都感到些許的心塞。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奧默發出那樣緊張慌亂的喊叫,好像自己也不值得信任似的。


    但皇帝終歸是皇帝,那點心塞下一秒就被蓋下。


    她自然看得出對方是做了噩夢,甚至還處於心有餘悸的狀態,而她也貼心的叫上愛慕織姬和她一同遠離,留下朝倉先生在那兒照看,而她倆遠程觀察。


    “應該還存在著某種讓他變得脆弱敏感的作用?我也無法相信……”


    遠遠看著那小奧默的愛慕織姬,初見時更注意對方那可愛的感覺會很柔軟的小臉。


    但在對方醒來後,她也驚愕於見到了自己從未見過的umastar。


    當然,她也確實沒見過這個年紀的奧默,但她從機伶那兒聽說的隻是訓練員身體變小了,精神和記憶沒問題——但對方醒來時的那份無助與驚慌並不是假的。


    就算是對方勉力保持平靜,她也聽得出來,因為她自己也是會那樣勉強自己的人。


    很難想象,那個總是在從容說教,實際見麵後更是安穩可靠的家夥會有這樣脆弱的一麵。


    “……或許訓練員確實是變小了。”她想。


    “但這樣也意味著……”她下意識看向學生會長。


    作為總務委員,她是需要定期去學生會開會的,對於會長魯道夫象征有種工作上的信賴。


    而且她也意識到自己好像從來不清楚奧默的家庭狀況,反倒是學生會長應該會接觸到訓練員在工作外的情報——畢竟做報告,登記手續,乃至請假什麽的,都是學生會這邊負責。


    雖然駿川小姐也能代為接手,但那屬於關係夠好才能頻繁走的捷徑。


    奧默確實和韁繩關係夠好,但她也並不清楚,不過就像是代碼錯了,程序還是可以運轉起來那樣,會長確實給了她想聽的情報:


    “奧默訓練員的童年確實不太平穩。”魯道夫有些憂慮道。


    “被雙親遺棄在福利院,被養父收養之後便隨著養父到了界門區,養父除開經濟毫無規劃外並無不良嗜好,但經濟毫無規劃就足夠讓他們生活貧困。”


    “他如今看著有多成熟,小時候就吃過多少苦。”


    但那也應該不至於有這樣的時期吧?魯道夫遠遠地看著那個醒來的男孩,心裏懷疑到。


    相信象征家的情報能力能把對方19年來的所有資料都弄來,就連每年每月的照片,哪怕隻是攝像頭裏的畫麵截圖都弄來。


    而那之中恐怕都沒有之前那樣的失態。


    他到底夢到了什麽?還是說在自己沒注意到的地方經曆了什麽?


    不論怎樣,現在的奧默訓練員絕對需要保護。


    她在心頭這麽想到。


    “……”而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是看向奧默方向的愛慕織姬,有若受寒般抱起了雙肩。


    決定還是得對訓練員更好一點。


    就連一旁的妹妹桑也這麽想。


    ——


    噩夢,是一種常見的生理現象。


    而頻繁做噩夢,則是一種睡眠障礙,常關聯兒時經曆、創傷事件、生活環境與人格特征。


    當然,也或許是疾病將至甚至已至的征兆。


    奧默覺得自己真要追究的話,問題就太多了。


    畢竟他的兒時經曆不太樂觀、創傷事件理論上也是有的,比如旅行死養父什麽的。


    當然,這個其實沒什麽衝擊,畢竟雖然死了,但保險把角色碎片拚得挺全。


    現在都還能在屏幕裏活蹦亂跳,還對養子冒領身份證指指點點。


    而生活環境這塊兒,他那看著充實,實則充實過頭倒有那麽點壓抑。


    至於人格特征……


    他自己都是承認自己有病的。


    這麽算下來,可能也就疾病這塊能夠排除,因為特雷森醫務室的體檢設備齊全且先進,他沒事兒帶馬娘過來都能自己個兒再順便檢查一遍。


    然後再被醫生護士客套稱讚一下身體素質真好,再被千明調侃他又來白嫖醫療資源。


    但這本身也是最易排除的理由,而剩下的幾個,都是很難排除關聯。


    順便一提,就算是之前身體健康,但這噩夢之前的身體也談不上健康吧?


    大腦過載導致全身發熱整個昏迷,距離休克也就差那麽幾步——這種狀況下做噩夢也很正常。


    腦部神經係統受到強大的外界信息刺激。突發性的心功能衰竭前兆——心率過速與心率過緩也都會是誘因。


    當然,一般人也不必追溯自己的噩夢源頭,畢竟都說是常見的心理現象了,誰還沒做過幾次惡夢呢?


    說不定你單純睡姿不好都是誘因。


    換做奧默自己,他在過去也不太在乎惡夢的來源,但還是那句話——


    ——今時不同往日。


    他在做了一場不堪迴首的噩夢之後,再麵對一位可能看了全程的‘觀眾’,自然是想要解釋點什麽。


    至少是要撇清關係,拒絕承認自己的潛意識能創作出這種故事,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當務之急是先切割!


    於是他就跟那位十指交叉作台抵住下巴,以一副‘我就這麽聽你吹’的令小姐,把上述理由扯了個遍,扯得都想喝水了。


    這大概是心理作用,畢竟他都是直接心靈感應說的。


    但他確實渴了——昏迷前還在全身散熱呢,這不得補水?


    但很可惜,就算他這樣‘大費口舌’的最終,對方的表情也看不出怎樣的觸動,甚至還變得更加悠閑了,仿佛在高速地朝她某位妹妹的方向轉化。


    甚至還很是察言觀色似的遞出自己的葫蘆:‘渴了?要來一杯嗎?’


    ‘不了。’


    拒絕,但還是稱謝。


    奧默拾起了麵前續好清水的水杯,卻也忍不住看向那澄澈的水麵。


    看了好幾秒後,方才端到嘴邊,小口地飲下。


    順便終於有空來理會一旁的朝倉陸。


    這位好孩子之前一直在他麵前噓寒問暖,還給他杯子續水,但可惜奧默之前全力狡辯,都沒分出個線程理他一下。


    而現在,奧默給他個笑臉,應一下他那已經重複太多次的唿喊,他還會高興得仿佛小夥伴和他重歸於好似的。


    是真的淳樸。


    ‘總之令小姐,請您一定要相信那場夢隻是一場意外……’而不淳樸的奧默這邊,還在試圖給狡辯作總結。


    ‘…意外的話,或許出發點確實是意外吧,’被拒絕後倒也不在意地自己灌一口的令,搖頭晃腦著說,‘倒也不必如此驚慌,奧默先生,你應該也有注意到,你的記憶裏不會有我對吧?’


    ‘確實如此。’


    ‘而我之前也涉足了你那暗無天日的…噩夢,所以呢……’


    她拖長了音,而奧默意會道:‘所以我會逐漸忘記?’


    ‘沒錯。’


    ‘感謝您的幫助。’


    ‘倒也不用謝,畢竟我也不是特意來幫你的。’


    ‘?’男孩的臉上頓時一怔。


    那怔然長久,儼然是想到了某種值得恐慌的深沉原因。


    令小姐逍遙自在,出現時機一如千明般神出鬼沒,摸不清規律,換做平時還可以隻當是個巧合,但這次偏偏是做夢……


    對這些自由穿梭乃至把控夢境的群體而言,有一種常見狀況叫做‘檢測到賬號異地登錄’,而觸發方式……


    便是別人夢到了他們。


    那荒誕的夢境甚至將對方也囊括在內了……


    ‘奧默先生即便是變作稚童模樣也是聰明人啊,’令打量著他,嘖嘖稱奇,隻是話末時,卻又慢慢俯首,搭到他耳邊,以那尖耳微微觸臉卻也不覺般的輕聲道,‘反而顯得危險哦,偶爾還是糊塗點比較好。’


    ‘……’


    ‘按你的那夢中的規矩,我就會像這樣子登場哦。’


    近在鼻端的酒氣意外的帶著一絲馨香,尖耳末端戳在麵頰,繼而在迴首中拂過的感觸更是帶著一絲瘙癢,再配上那故作低沉嫵媚的聲調……奧默在沉默中迅猛左傾,倒像是被咬了口似的,以過度的反應拉開了距離。


    這倒分不出誰才是毒蛇了。


    而這一幕落到那看不見令的朝倉陸、愛慕織姬、魯道夫象征眼中,心頭的憂慮便又多了一層。


    ‘(奧默)訓練員(林頓桑)的精神狀況好像還是不太好啊…暈乎乎的還亂晃…臉也還在發紅,不會還在發燒吧?’


    奧默此刻也無暇顧及他們的反應了:‘我現在謝罪還來得及嗎?’


    ‘無妨無妨,我又不是小夕那孩子,看到網絡上出現自己的嗯……出浴圖都會叫嚷著要對方好看,’令灑脫的笑了笑,‘不過還是好久沒有過這種狀況了。’


    ‘若單是我便也罷了,但見奧默先生夢中那淒慘模樣,倒也不能單純混為一談。’


    ‘您應該隻是在一旁看著吧?’


    見她這仍如年般的玩鬧態度,男孩心頭冒出一絲荒誕的猜測,瞬間便脫‘口’而出,旋即便後悔了。


    怎麽說出了這麽冒犯的話?


    令小姐仙人姿態,逍遙自在,怎麽可能那麽瘋……雖然她好像一直在灌酒,就沒怎麽停過,搞得他分不清對方醉還是沒醉。


    ‘嗯哼~’


    嗯哼個頭啊,你別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發蒙啊……小奧默心頭惱道,卻也不敢真吱聲。


    ‘哎呀,何必對一場噩夢如此較真呢~依我看啊,真正需要你琢磨的還該是這夢的意義才對。’


    ‘意義?’頓時被這話題扯過注意的奧默,不由皺眉。


    ‘你們這個世界的法術普及不也蠻發達的麽,看你之前扯了那麽多理由,難道沒有天師課程裏提到的…靈覺敏銳與修行之人的夢境皆是別有玄機的說法麽?’


    ‘您的意思是……’


    ‘有些東西是假的,有些東西卻也可能是真的,隻是真真假假誰分的清呢?誰又會那麽在意一場夢呢?’


    ‘但不論怎麽說,與現實關聯的噩夢,都不失為一份值得留心的警示啊,奧默先生。’


    ‘不過嘛…到現在為止,你大概一點都記不起了吧?’


    ‘……’


    ‘既然如此,那我也該告辭了,雖是噩夢,卻也有不錯的場景與靈感呐,倒是說不定能給年一些幫助。’


    不是,你想讓她拍什麽來……


    小奧默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問,對方便不見了。


    隻剩下五對擔憂的目光。


    嗯,賽羅和傑斯提斯也趕來了。


    本書的令有個悖論(官方沒有這種設定,隻是筆者發散的設計的,所以限定本書):如果你是夢裏遇見她,除非她要你記住,否則根本記不住。


    所以通常你根本不會知道自己有沒有夢到過她。


    這個悖論叫如夢令(x)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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