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秒整理好頭發,310秒換好廚師服。


    在2700開爾文的燈光下,榮進閃耀法官正講述著‘糕點製作的鐵律’。


    ‘巧克力屑要至保鮮盒冷凍10分鍾至15分鍾待用’、‘果幹用香草酒的浸泡應在12小時以上’、‘七寸的蛋糕最多適合180g的糖量’、‘年輪蛋糕必須得弄一個特殊的烘烤裝置,’‘黑森林蛋糕必須用香草海綿或巧克力海綿蛋糕做胚子’、‘蛋糕在刮平後放入的熱烘箱溫度應是180°,烘烤時間為20min’……


    她的眼中有著浸淫此道多年者才有的自信與堅持,一如她的多年來都固執地認定自己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裏,萬事萬物的運行方式都將歸結於唯一的律法,那就是‘量化’。


    她看重著一切能夠量化的行為,而不可測量,亦不可稱量的部分,她寧可視而不見,甚至幹脆讓它淡出自己的視野。


    她正是如此嚴謹認真,一絲不苟地活著,以至於在與人交際中常有碰壁。


    而在今天,令她稍顯意外的是,美浦波旁姑且不提,曼城茶座同學確實對她的講座聽得很認真。


    隻不過比起她重點講述的年輪蛋糕,這兩人似乎都對黑森林蛋糕更為重視,令她多少感到幾分挫敗。


    因為家人本就在經營著蛋糕店,其招牌出品便是年輪蛋糕的緣故,所以榮進閃耀在對這兩位同學講述介紹一係列故鄉中的蛋糕分類時,頗為著重於對年輪蛋糕的說明。


    委實說這也不值得奇怪。


    畢竟年輪蛋糕(baumkuchen)起源於柏德區,且號稱柏德蛋糕之王,通常出現於聖誕節、婚慶場合之流的餐桌上,有著祝福與圓滿長久的寄寓。


    但因為它的製作工藝之繁瑣艱深,以至於到如今,絕大部分年輪蛋糕製作都是由機械負責。


    其模樣也皆是極致完美的圓盤狀。


    但最初的年輪蛋糕其實都有著不規則的邊緣,就連蛋糕本身的粗細也不甚均勻。


    一如它的名字由來那般。


    所以當一家店的招牌出品是年輪蛋糕時,這本身便足以令那店的相關者感到自豪。


    那意味著其品質勝過了諸多機械製品,其技術也足以躋身當代糕點師的前列。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


    在柏德區對外輸出的諸多糕點類別裏,相較於常被廉價點心冒名頂替的‘baumkuchen’,直接以柏德南部schwarzwald/黑森林命名的schwarzwlderkirschtorte/黑森林蛋糕更為知名。


    尤其是在年輕人的範疇裏,黑森林這種常位於高檔蛋糕行列的鮮奶油蛋糕,更是儼然一種獨特的奢侈象征。


    在錢包並不寬裕,熱量空窗也並不理想的群體中,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可是茶座同學與波旁同學會是這樣的年輕人麽?


    這倆人既不缺錢,也不必擔心熱量囤積的問題不是麽?


    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她又向來不是個喜歡多嘴的人,比起貿然的詢問,她更願意選擇將疑問埋在心底,直至問題的答案清晰可見時,才會對此發表些看法。


    總而言之……


    她端起了手中的打蛋器。


    “容我先做個示範。”


    當她這麽說的時候,便可見兩位本還在對食譜拍照記錄的同學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朝著這邊看來。


    那副認真與專注令她頗有幾分懷念,即便她若是細察便會意識到自己那為數不多的友人記憶中,並沒有過這樣的風景。


    ——


    “那份感性狀態,於她而言大抵很是難得。”


    “確實如此,那孩子很久沒有做過有記憶的夢了,而當她忽然跟我說夢到一個好像很熟悉的人對她打招唿時……盡管她敘述的風景那般異樣,我也看到她那開心懷念的笑容。”


    “所以我想,那個金發的孩子,大概是閃耀的朋友。”


    “不曾見過麵的朋友是麽?”


    校園咖啡廳,奧默雙肘搭在桌麵,十指並攏如塔,似是陷入某種沉思。


    而在他一旁,愛慕織姬雖然已經放鬆了下來,心頭卻滿是問號。


    畢竟她明明是打算去看料理室的現場,現在卻一直在這裏聽著似懂非懂的對話。


    榮進閃耀同學,她自然是有印象的。


    畢竟同在一個班,而對方又在中距離上頗有成就,過去也曾有過在賽道上遇見的經曆。


    但那個時候的她遇到誰都不值得注意,所以她認識榮進閃耀,卻也認識得不多。


    真正的平行線就是隻知道對方是有訓練員的同學,除此之外一概不知,除非室友跟她硬聊過。


    以她現在的迷茫狀況來看,真機伶確實沒和她聊過。


    奧默也同樣沒有給她做個‘前情提要’,隻是從思索中迴過頭來:


    “有去找過解夢師麽?”


    “……那孩子向來對此抗拒,我想林頓訓練員應該能夠理解。”


    “不難理解,精神源能學科即便發展到現在,也存在不少無法係統闡明的原理,但若因此抗拒那些職業從事者……倒是有些過激了。”


    “我也這麽說過…但是結果……”


    “原來如此……”奧默微微頷首,瞥了眼一旁的愛慕織姬。


    後者頓時有了被diss的感覺,但見對方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卻又不好說什麽。


    畢竟如今再迴首,她也開始覺得有些陌生了。


    陌生於過去自己所做的決定,陌生於那聽不見妹妹話語的自己。


    ‘姐姐要加油鴨!不要總被看不起!’


    呃…不是這種話啊!


    她也重新正襟危坐起來。


    雖然不太明白這是說什麽,但和那位新宇宙相關的話,總之先和那家夥保持統一步調吧。


    “那麽你希望我做什麽呢?女士。”同樣瞥見了她的小動作,奧默麵色不變,繼續以那份認真嚴肅望著對麵的訓練員。


    對方講述的手下賽馬娘的奇特困擾。


    那困擾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卻又源自一位會用燒杯丈量麵粉要放多少的榮進閃耀小姐……誠然,榮進閃耀小姐的性格不論如何工整刻板,也仍是位十六七歲的少女。


    喜怒哀樂自會橫生感性,這是靈長生來便有的權利。


    夢境更常是人潛意識的映照,是一切感性的歸溯之地,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對每個人而言都是或多或少地不可或缺。


    但當一位完全陌生者出現在夢境中,那背後的含義更該從源能學的方向做出解答。


    一種預示——大家通常是會這麽說的。


    就像東西方常有的先祖托夢,又或是偉人偉事記錄中的萌生感召。


    但同樣的,源能學中亦有交流入夢的技巧,其中自然而然地涉及精神,提及靈魂,而新宇宙小姐,正是位於網絡世界的遊魂。


    這場夢由奧默聽來,隻是新宇宙路過別人那兒打了個招唿而已,有能力者總是能輕易幹涉旁人的地界,這種狀況並不算是威脅,而對方也認為那新宇宙是榮進閃耀的朋友。


    “我想了解她更進一步的情報,事實上,閃耀那孩子在好幾天中都對那場夢念念不忘,甚至耽誤了訓練狀態。”


    “她對這段友誼很上心。”奧默說。


    “嗯,她的社交圈一直很小。”


    “那麽正好,我這助手也還不太清楚新宇宙的相關始末,趁著這個機會便也一並了解一下工作上的基礎情報吧,但反過來說,女士,我還需要些關於那場夢的細節。”


    “之後我會告訴閃耀,讓她來給你說明。”


    “非常感謝。”


    一千月票加更。


    廣州這台風路過反而升溫好幾度,憑風扇和隔壁空調降溫的我,在要似之前敲出了這一章(x


    最後一提:


    因為新宇宙是個遊戲剛實裝不久的馬娘,所以和榮進閃耀雖然是朋友設定,但互動內容還不多。


    而在史實上,這倆是不同世代的馬,沒有比賽上的交集,唯一交集是同一騎手(意大利騎手杜滿萊)且都貢獻了日本賽馬史名場景(賽後對天皇單膝效忠被列紀念碑、在衝線後照著櫻花會長的騎師後腦勺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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