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那些人已經離開時鍾塔了。”


    “確認幾個出入口的狀態,看守的魔法師都在做什麽?”


    “都不在,他們之前都和神祝福音班那群家夥一起上了車,看樣子都得準備應對庭審。”


    “那就確認那幾頭怪獸的狀態,對了,再確認一下咱們合作者的狀態。”


    “尤其是企鵝物流。”


    時代的變化並不隻是在調查方式上的展現,更在違法行動的商討上證明。


    那種站在無人的河畔、廢棄的工廠、人來人往的公共場所立柱前非人自言自語,都早已不再流行。


    隻要掌握足夠的數據領域技術,你大可以相信自己選擇的聯絡熱線。


    更可以相信夢中的加密通話。


    而月馳象征,選擇了前者。


    維持秘密通訊的自然不會是巴爾獸x。


    堂堂高貴之王即便有這個能力也不會幹這種苦力活,月馳象征對其的指派仍是某些不定時的重要任務上。


    好鋼自是要用在刀刃上,如此優秀的合作者,也不該用來當接線員。


    像是監視幾個計劃中的關鍵者,又或是侵入、破壞某些企業網絡的重要節點,才該是他唿喚巴爾獸x的時候。


    此刻還不到時候……他想。


    望著幾位分子獸與入侵獸的q版頭像修飾的聊天頻段,月馳象征聽著通話那頭說明道:


    “時鍾塔的那幾位魔術師是一起上的車,那個叫遠阪凜的領頭似乎打算為幾個魔法師辯護。”


    “企鵝物流的那幾個家夥完全沒有察覺的樣子,隻有兩個女人待在時鍾塔裏,其他人都在各處遊玩。”


    “兩個女人?”


    雖說知曉企鵝物流的工作風格便是突出一個隨性,但聽聞隻有倆人留守的他,還是不免皺眉。


    “看資料上寫是叫碧翠克斯.施懷雅,企鵝物流隊伍的隊長,以及另一個叫令的,資料不全的羅德島女人。”


    “……”月馳象征略作沉吟,“奧默.林頓呢?”


    “來了一趟公司,拒絕了見麵,隻在一樓坐了十分鍾,然後去了神祝福音班,沒到半小時,就有人報告說他出現在了xc區。”


    “有弄清他在做什麽嗎?”


    “我們擔心太明顯的監視會被注意,所以都是借用的監控係統,隻能確認他特意避開了某個同伴,接著和一個時鍾塔的吸血鬼短暫見麵後,就用了某種傳送功能轉移了。”


    “……”


    “boss,定好的時間也快到了,咱們…”“轉b計劃。”


    “誒?可是咱們明明能全吞下!”


    “你要質疑我的決定?”


    “不敢。”


    揮手示意那幾頭數碼獸退下,通訊頻道便也旋即崩潰。


    月馳象征略略後仰著,倚著椅背,望著桌麵上的分屏。


    分屏上有著他提及的b計劃,那隻是個借著月馳物流的職務之便,弄出些問題,造成些誤會的妨礙計劃,並不像a計劃的雇人襲擊+掠奪那般激進。


    本也不該激進。


    他的本意便是借助企鵝物流的力量登臨高處,壯大勢力,而非要將企鵝物流真正打殘、吞並。


    委實說,企鵝物流的那些產業就算真的給他,也並不好達成交接。


    那頭企鵝的個人風格太重,產業發展也是踩著異域好幾家黑幫的道,換誰來替代都不合適,反倒是要先惹上麻煩。


    所以比起a計劃圖謀的重大失誤,b計劃更加柔和,也更符合原本的期望。


    隻是當有把握及格的時候,人就不免想要將分數拉得更高些。


    所以才有了a計劃。


    若能一步到位的達成目的,他便並不願意慢慢磨。


    可他卻也有種不好的預感。


    尤其是聽聞企鵝物流那邊隻留倆幹員在時鍾塔,而那位被他始終警惕著的林頓訓練員,更是行動路線顯出幾分蹊蹺,令他下意識都想唿喚巴爾獸x前去確認。


    然後想起它曾說過沒辦法再監控林頓訓練員。


    焦躁,一種無法掌握對方狀況的焦躁感,才是讓他臨時選擇保守的主要理由。


    ——


    “不願意承擔陌生的風險,連半點雷池都不允許跨越的敏感型人格,在當今世上也是不多。”


    “不多麽?”


    “不多,得是經曆相當極端,自身也足夠優秀,才會有這種性子。”


    “那可真意外……”


    歌劇院外的咖啡廳,奧默與渚薰相對而坐。


    兩人的麵前都擺放著一杯拿鐵,微笑交談的模樣就像許久未見,今日重逢的舊友。


    但事實上,這也隻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麵,上次見麵還是在一小時前的夢中。


    “意外麽?”


    聽起來就像是見過許多這種人一樣,奧默扭頭瞥了眼那由多架無人機一同投影的大屏幕,上麵放映的也是一小時前的畫麵。


    那是時鍾塔的廢墟,身著軍服的護士長正在忙前忙後,其身姿也被電視台大加報道。


    對那位護士長而言,這種狀況大抵也是司空見慣,屏幕中的她壓根沒在乎鏡頭,哪怕被話筒遞到眼前,也隻是冷厲指出對方妨礙了治療。


    不過這也算是性情上的明顯改善了。


    換做奧默印象中的英靈形象,那位護士長在這時更可能會一把拍開話筒後繼續工作。


    在夢中時也大抵不會請示自己,而是自顧自的行動。


    她的行為邏輯過於純粹,而單純有時是最麻煩的。


    值得慶幸的是,他不必麵對那樣的真正狂戰士。


    或許是因為環境,也或許是因為時鍾塔那邊的那位禦主,他目前見過的三位從者都與穿越者記憶裏的印象有所偏差。


    且也都是偏向於柔化的,或者更直觀來說:更接近正常人。


    他與渚薰的話題也自此而始。


    兩個年輕男性的話題是女人,很合理。


    雖然其中某位有南桐tag,雖然女人話題也隻是種包裝…但,在夢裏擋住自己的攻擊,在現實也見過其忙碌模樣的護士長,也是讓這位人形使徒印象深刻。


    “南丁格爾的故事,在你們那個世界應該也該存在?”


    雖然感覺大夥的曆史課內容應該會大同小異,但奧默卻也沒將話說得太死。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原來這樣的人並不多。”


    “你會覺得多,也讓我感到意外,雖說你在這個世界能看到許多有個性的家夥,但這類精神異化者……”


    說到這裏時,奧默若有所思,忽然問:


    “那位在神祝福音班的會議上進言的,月馳物流的高層也是這樣的人?”


    “不僅是他,那公司的其他員工,包括那位董事長,他們都和我那故鄉的人很像,心靈都有著太過厚重的壁壘。”


    “在去過月馳物流的迦南分部後,我倒是能夠理解這種說法。”


    心之壁這東西,與人心的隔閡掛鉤,像是迦南分公司的那批員工,大抵各個都有強度不錯的at立場(x)。


    不過奧默最大的收獲,還是從這一句話裏聽出個潛台詞——


    ——渚薰和月馳物流的員工、高層、甚至董事長都接觸過。


    雖說覺得會有交集,但你這交集是否有些太過緊密了些?


    “林頓先生不也是這樣麽?”


    “我覺得差很遠,比如我對工作本身懷著十二分的憎恨,並且支持八小時工作製法案。”


    “我是說林頓先生的心靈壁壘。”


    “你不會要和心理醫生說一樣的話吧?關於樂觀關於放鬆的話我已經品鑒得夠多了,”奧默端起拿鐵抿了一口,然後不太想再端起來,“除非你說我有什麽at立場潛力,否則其他的話還是免了。”


    或者我心如鐵,堅不可摧什麽的吹捧話,也不是不可以。


    將自我意識與他人的自我意識分割開的一堵牆,便是at力場的含義,也被稱作心之壁。


    在這同時……


    “at立場是存在主義焦慮的概念,同時也是精神力的外放,林頓先生的精神力總是收斂,讓我不好判斷潛力。”


    “倒也沒必要這麽認真迴答我的玩笑。”


    “但我能看出林頓先生的靈魂質量。”


    “要聊這個?”


    “因為很好奇啊,聽說林頓先生有惡魔的血脈,但我感覺你的靈魂結構與人類沒什麽區別。”


    “這種問題但凡上過一節源能科學課都不會出現,我要找你的穿越者導師聊聊。”


    “那有些難,我自己都很少能見到他,倒是林頓先生是不是愈發離題了?”


    輕鬆的氛圍略略沉凝,渚薰認真地看著奧默:“特意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這些閑聊吧?”


    “我已經有些收獲了,所以也可以陪你閑聊幾句。”


    “原來如此,你是來找月馳物流的話,我可以幫你聯係的。”


    “這麽好說話?”


    “畢竟迦南市的快遞運輸首選就是月馳物流啊,合作比較緊密,聯係起來也不麻煩。”


    “那就算了,沒必要非得見那位先生,倒是你要看的歌劇時間也要到了,我也不打擾了。”


    “啊,當然,看起來奧默先生也有約了,我便先失陪了。”


    “?”這話不禁令奧默扭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身後,便見遠處的街道上,熟悉的三角帽被女孩兒戴在頭上。


    兩側的馬耳被帽簷壓迫的微微歪斜。


    名為托尼比安卡的賽馬娘正看著這邊,對上目光時,便能從那冷淡的臉上讀出一抹‘果然如此’的反饋。


    嗯……您有什麽事?


    我們之間也沒什麽交情吧?


    奧默有些不太理解這樣的‘巧遇’,再迴過頭來時,便見那位白毛使徒已經溜了。


    隻留大半杯沒喝完的拿鐵還在桌前。


    你也覺得難喝是吧?


    奧默重新端起了自己麵前的拿鐵,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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