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誤會,或者說,被卷入了風波。


    要理解這場風波,隻需要簡單的一句話:


    ——自古以來,唯一神宗教的執行者們,與巫師、魔女之流施法者的敵對關係。


    而要展開理解的話,則是該從型月世界常識入手。


    即,名為時鍾塔的組織,在其故鄉,存在著名為聖堂教會的敵對存在。


    表麵上是訴說神的愛、救濟窮苦及患病的人,背地裏則是以“狩獵異端”為目的所建立的大型武裝組織。


    姑且可以視作吸血鬼、異形怪物的‘死徒’,以及用神秘之技汙染神、殺害人類、擾亂世界的魔術師,都是他們的目標。


    後者那樣的存在所結成的大型組織,便是以時鍾塔為首的魔術協會。


    誠然,那樣的自古針對,到了現代已經締結了友好關係,但那樣的友好關係也止於表麵。


    暗地裏的死鬥不止,不僅是在各個時空、更在特異點、異聞帶裏始終如一。


    甚至在眼下發展到了異世界——即神聖泰拉聯邦所在的這片土地。


    正如曾經提到過,神聖泰拉聯邦的時鍾塔混入了太多與原本時鍾塔無關的勢力,像是阿特拉斯院、彷徨海之流的組織都來這兒圖個便利,儼然有著重組‘魔術協會’的架勢。


    更有本與魔術無關的型月世界穿越者群體,也因為聯邦官方的指定而全往時鍾塔方向跑。


    但就算是如此。


    時鍾塔也沒有像羅德島公司那樣,真正成為一個異世界的大使館駐地。


    倒不是他們不想。


    雖說魔術師大多追逐的並非常規名利,但‘一個異世界的大使館’足以換來他們追逐的東西,對他們還是存在相當的吸引力的。


    畢竟在這個格外開明、奇跡遍布的世界,有許多都是可以通過常規利益換得。


    比如源能補習、進階課程什麽的,都是可以直接花錢買的,不少追逐根源,追求力量的魔術師來到這個世界後,便是立刻加入了賺錢的行列中去,然後一個兩個披上囚服,蹲在監獄。


    魔術師們是這樣的,絕大部分都比較缺乏人性,常踩在俗世法律上跳舞,然後在這個世界狠狠地栽跟頭。


    相較之下,聖堂教會雖然也同樣常在俗世法律上跳舞,更有甚者的手段,比起魔術師更加魔術師,但他們至少平均道德水平高過魔術師團體。


    更別說他們過來首先是遇上了神祝福音班。


    遍布神聖泰拉聯邦各個城區,各個城鎮村的神祝福音班,理所當然能以最高的分部覆蓋率,率先逮住了聖堂教會的穿越者!


    然後讓他們提前栽跟頭!


    栽跟頭不要緊,重點是能重新站起來,而不是像魔術師團體那樣,開局是被打斷腿的,後來的接受教訓夾著尾巴做人。


    當然,聖堂教會的虔信者也不少,讓他們加入神祝福音班的過程也有不少是被直接打斷腿,甚至寧折不彎,令福音班的神職者們歎息著送走的。


    就真正篩選留下的‘遵紀守法成員’數量而言,聖堂協會和時鍾塔那邊的差距其實不是很大。


    送走的也沒有投奔時鍾塔,而是自開聖堂教會,然後再無消息。


    畢竟同行競爭,是真的拚不過本土化過分的神祝福音班。


    聖堂教會也不送洗臉盆和泡麵不是?還不給簽寬帶。


    雖然能搞點hs,但也不多。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雙方並沒有走到一塊兒的原因,聖堂教會與魔術協會的對抗,也從故鄉延續到了這個世界。


    更妨礙了時鍾塔為型月世界代言。


    其實比起時鍾塔這樣的穿越者集結部門,聖堂教會因為已經成為了神祝福音班的下屬機構,難以出席聯邦的穿越者峰會,也就理應不便插手時鍾塔的世界代言申請。


    但……


    誰讓時鍾塔每年都能穩定出產犯罪者呢?


    誠然,學府與技術交流組織是無辜的,不能因為教出過一些犯罪者,就把學校給關了,但時鍾塔在官方那邊的信譽點數確實跌到了穀底。


    雖然也有些魔術師盡力在c,試圖通過援助公益、推動產業、狠抓同事納稅方麵來挽迴時鍾塔的信譽點數。


    但耐不住拖後腿的也是真的多。


    畢竟不同於聖堂教會那邊的——大部分後來的穿越者經過熟人科普和說明,願意加入的都比較守規矩的現狀,時鍾塔那邊的後來穿越者……


    ——也就是絕大部分的魔術師們,就結果而言,都個頂個兒的陽奉陰違。


    要麽是漠視執法者,要麽是漠視人倫,反正總要挨過打才會真正弄清楚。


    但時鍾塔又是個鬆散的學術組織,隻在內部評級上嚴格,生活作風什麽的,懶得管你。


    結果就是自稱‘魔術師’的群體,努力支撐著神聖泰拉聯邦那增長不明顯的犯罪率。


    事實上,倘若你不研習源能,那你作為一位聯邦公民,對時鍾塔這一源能學府帶著幾分有色眼鏡,也是正常的。


    奧默也是因為本就作為在魔法上存在天賦,也有著興趣,才會對時鍾塔的態度比較中立。


    中立的同時帶著十分的好奇。


    作為一位創立十數年的老牌穿越者源能學府,如今的時鍾塔裏,雖然也混雜著不少本地魔術師。


    就像東商變革的馬娘外婆也在其中,甚至混到『色位』——這個僅次於最高位『冠位』的等級。


    但它更多還是穿越者,以及異界的法術體係、人文資料。


    這些都是奧默很感興趣的內容,也曾想過去拜訪本地的時鍾塔分部。


    雖然沒有閑暇完成,但作為傭兵,本也是遲早會接觸到的。


    畢竟時鍾塔一直穩定向傭兵圈子輸送委托。


    其中也包括某些違法內容。


    ——某些魔術師被教育過後,賊心不死但又不好再添桉底,自然選擇假借人手。


    “雖然我也從艾塞爾芙蕾那兒有所耳聞,但也沒想到這麽快就真遇上時鍾塔的麻煩之處啊啊啊!


    ”


    略顯發狂的女聲,正是出自那坐在辦公桌前望著文件的施懷雅小姐之口。


    而辦公室外的走廊上,騎士、牧師、修女、天使,紛繁的種類上是徽章統一的不同階級製服,以及或手中、或腋下夾著的文件夾。


    在荒時協會的朔時官幫助下,時鍾塔的建築修複很快。


    但修複完成的時鍾塔裏最多的卻不是魔術師,而是神祝福音班的成員。


    搜查、確認,這是他們的工作。


    迦南市是政教合一的城區,神祝福音班既代表執法者,也代替了政府工作者。


    “我想遠阪小姐應該比你還要抓狂,這次我們都算是被時鍾塔坑了。”


    正在飲水機前接水的奧默說著,走近過來,給詩懷雅遞上一杯。


    “謝謝。”


    也給一旁的弗拉德叔遞上一杯。


    令小姐就不用了,倒不是法師之手不夠用,而是她手中那不知從哪兒摸出的酒葫蘆似乎有著不小的容量,又或者是尹吹瓤般的神奇物事,能有喝不完的酒。


    總之奧默看她已經時不時來一口的模樣,喝了不少也沒見底。


    辦公室裏喝酒大抵需要好好說說,但眼下也沒人在乎這個。


    “她還在廣場訓話吧。”


    抿了口水杯的施懷雅,抬頭看了眼奧默,又看了眼比較沉默的弗拉德三世。


    “那個護士也給我遞過一疊的醫療費用表,說是什麽沒簽的話不能送醫,這種單子我讓她去找遠阪了,對了,那個帶頭冠的女人呢?我也沒見她幫忙善後。”


    】


    “摩根女士的話,或許去哪透氣了吧,也或者迴去了,”奧默聳了聳肩,“我和她不熟,更沒她聯係方式,你該問遠阪小姐才對。”


    “那你看起來很熟的那個使徒呢?叫……”“渚薰。”


    “對!渚薰!”


    “他得給我們直接賠償吧!封存裝置都壞了,還得等月馳物流那邊運新的過來!”


    作為隊長,即便不是企鵝物流的員工,詩懷雅也非常自然地算起了得失,尤其是金錢上的,看得奧默有些無言,但既然提到了月馳物流。


    “隊長,我申請暫時自由行動。”


    “理由呢?”


    詩懷雅狐疑地看他,在這種大家都比較忙的時候自由行動,多少有些請假摸魚逃避幹活的嫌疑。


    雖然已經其他幹員已經在這麽做了。


    夕已經出去采風,能天使和莫斯提馬去逛梵蒂岡,德克薩斯和拉普蘭德則是對這片與敘拉古相似,但又有些不同的土地有些想法。


    詩懷雅小姐此刻確實承擔了隊長的工作,孤家寡人的與無數文件戰鬥。


    也讓奧默暗暗慶幸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月馳物流的某位高層在投票是否對時鍾塔分部采取暴力手段時,投了反對,並試圖勸阻,但我們都沒有收到消息,對吧?”


    “還有這事?我得問……”“敲補償的事可以之後再提。”


    上前半步,稍稍傾身,抬手按下了對方掏出手機的手,奧默的神情頗為嚴肅:


    “我想試著找點線索,說不定能把補償內容擴大更多。”


    “你現在的眼神就像我局裏那幾個想弄三等功的刑警。”


    “姑且問一下,你對他們的態度是?”


    “明早之前,這也是月馳物流那邊的預計運輸時間,過時就別提了。”


    “那幾位刑警想必會懷念你這樣的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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