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古蘭吉涅爾劇院不到兩公裏的派出所,其最多的工作內容就是應對劇院相關的舉報投訴。


    在絕大部分時候,這些舉報都是在報假警。


    非常消耗警員們的工作熱情,也讓大家看到舉報消息都想著草草處理了事,到了今天也是如此。


    唯一比較意外的,是這次混入了無證穿越者。


    以及界門區當紅訓練員的女友。


    嗯,之一。


    報告要寫的嚴謹一點,免得被上麵指指點點。


    但就算是嚴謹一點也提不了優先級。


    這次的案子也仍是一如既往的小破案子,就算能驚動兩界安全局分部的人來,要那規模不小的穿越者大使館性質的公司來人,這案子的規模也提不來,算不得多大的功勞。


    也就隻是多出點涉案人員上的新意,更讓警局裏的奧默.林頓粉絲和黑粉各有各的激動。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大家的看法也並不一致。


    這點不僅體現在警員們各自不同的想法態度,更呈現於那走出警局的五人小隊裏。


    五人……?


    是不是多出了一個人?


    多的那個人…好像還有點眼…熟?


    我去!是成田白仁!!


    當那警員們愕然的目光中,那黑發馬娘自然而然地跟在奧默後邊,混入小隊裏和他們一齊走遠。


    倒讓一些老粉欲言又止,更糾結身為警察該不該偷拍的問題,最終也隻是目送。


    目送那幾人以各自不同的神態走遠。


    登記為望的男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令小姐一臉無語,獸之王看不出神態,奧默.林頓頗為疲憊,而那成田白仁……


    他們已經錯過了觀察的餘地,看不到對方尷尬沉默的模樣。


    因為她是被逮出來的。


    “看多久了?”奧默問。


    “呃……”偷窺被抓個現行,即便是硬派如成田白仁也難憑著一腔氣勢敷衍過去。


    倒不如說她那平日的氣勢放給這兒的誰都不管用。


    “十,十幾分鍾吧?”


    路遇獸之王與望的組合,想起對方是異宇宙的奧默的事實也升起了心頭的好奇,以自以為隱蔽的跟蹤與喬裝一路追逐,直至那倆人被送上警車。


    也壓根沒花多少時間,警局的位置出乎預料的近,而她本打算聯絡奧默的決定,也在令的唐突顯現中收了迴去。


    然後再過幾分鍾,果不其然,奧默也出現了。


    再然後……


    再然後就是和那人對上視線,招唿聲也在心底浮現,讓她不得不尷尬地走出來。


    幾步路走得滿心糾結,已經在反思自己為什麽要跟過來了。


    “很好奇獸之王的事?”


    “沒有。”


    悶悶地迴上一句讓獸之王微微扭頭看了眼的話,成田白仁迴想著之前那小群聊天的內容,看著奧默那並不迴頭所以反而能讓她放心看過去的背影。


    再看向那疑似當著家人的麵大大方方挽著奧默手的令的背影,愈發感覺這地方待著像坐牢。


    “真好奇的話,直說也不妨,那家夥也不會真不理你。”


    “我都說沒有了!”


    “……”


    沒有人止步,但確實有那驟然的安靜,壓得她又補充道:


    “也不是對他有意見。”


    “…唿……”那並無口部柵欄式結構的頭盔,就算是發出沉甕的唿氣聲也隻有眼孔紅色光源更亮的效果,讓人目光盡數看來,卻隻是發出一道樸素的詢問:


    “我可以走了嗎?”


    “恐怕不能,”奧默說,“雖然你已經能夠說出這麽流利的一句話讓我很是放心,但我那兒也有些調查進度想跟你聊聊。”


    “…用手機也可以。”


    獸之王幹脆答到,或許是因為白仁,或許是因為令,也或許是因為望,總之在奧默眼裏也是一副明顯覺得呆這兒坐牢的模樣。


    也讓奧默更加疲憊。


    “幹嘛這副態度?明明最累的是我吧?”他無語道。


    “自打莫裏森那家夥去了電子世界,我還以為我已經不需要再來警局領人了。”


    “……”


    “你要不要現在就見見莫裏森?反正聽著說話也流暢了不少。”


    “現在嗎?”


    “難道你還想換個儀式感的時間?23天後的生日?”


    四月也就過幾天的事了,明天就得迴到原本的重心,訓練高中部的馬娘了,他心裏攢的行程一堆,而這邊還在強:“……我不是奧默.林頓。”


    “或許從規則上來說的確如此,但那也同樣是我們共有的過去。”奧默平靜道,儼然不在乎白仁與望的存在。前者也的確不需要在乎,白仁此刻正是不知該做什麽表情。


    而後者……


    那之前還一臉對章程不耐煩模樣的龍角青年,此刻倒是饒有興味地望著倆人,至於那本該表現出一定關心的妹妹……他看也不看,倒讓看著他的令笑著扶額。


    隻是那笑容與某個怪獵pv吃帶梗包菜+蜂蜜蝦仁如出一轍,像是被整無語氣笑的。


    不過扶額之餘倒被奧默捋了捋發梢,笑意又變得自然了些。


    但那有分心照看女友的奧默這邊卻是在迎接完全笑不出來的話。


    “……但那樣的儀式感,也已經於我無效了,因為我不是奧默.林頓。”


    “看來這個邏輯能讓我們毫無效率的永遠對抗下去,好吧……”


    放棄了與嘴硬逼的對抗,他歎了口氣,攤了攤手:“既然如此,那還是迴到你打算什麽時候見莫裏森的問題上吧。”


    “在這兒說?”


    “在這兒說。”奧默點了點頭。


    “難道你在乎這些人聽到?”


    “……在我走的那天。”


    “可以,雖然有點沒頭沒尾,但這就是你的決定,我沒意見,你可以走了。”


    “……再見。”


    很難說是語言障礙的殘留還是心理鬥爭的猶豫,祂那空洞卻又始終綻放著無比存在感的眼孔紅光掃過了所有人,給出了個道別。


    “下次見。”望輕笑道。


    “…再見。”白仁有些拘謹地點了點頭。


    “下次見哦~”令抓起奧默的手揮了揮。


    而奧默沒有迴應,隻是看祂確實是理應誰也不聽,以飛奔般的速度穿入了他自己劃開的黑色空洞中,由此招來更多行人的注意。


    是的,是更多。


    早在之前走出派出所時,大家這組合就已經夠顯眼了,這也是奧默舍得放祂走的原因之一。


    但更重要的理由還是:


    “他還真是很徹底的排斥咱們這個組合啊,是您的原因麽?”


    “或許是你和令及這小姑娘的牽扯呢?”


    得到了公司的遠程認證,也得到了兩界安全局加急辦理的臨時身份,雖然迴頭還是得補辦一個正式的,但也的確是拿到了衣衫不整豁免權的男人,看著這自己最初啟程的目標,如今倒是覺得另一邊更有意思些。


    “那位看著可還真是一副孤獨徹底的模樣。”


    “這種理解倒也不是沒可能。”


    倒不如說奧默自己就也有列出過這種猜想,但這放在談話裏也算不得重點。


    “該怎麽稱唿?望先生?還是說…二哥?”


    除了調侃性質的,諸如‘王牌哥’之類的稱唿外,家人意義上的哥還真是讓他感到陌生拗口,就像他稱唿重嶽也仍是重嶽兄這種從對方說話風格裏映見的選擇。


    “隨你,你就算是和那倆丫頭一樣叫我臭棋簍子也無妨,也無需以敬語相稱。”


    “還真是寬容,我還以為你是來考察的。”


    “考察?考察你能否作令的夫君?沒必要。”


    “不論我們是如何看法都不妨礙令對你有意,你不必將黍視作我們的標準,黍對兄弟姐妹們的生活管教太過,除了績,沒人真的支持。”


    “說起績,他怎麽沒來?”令問。


    “等他何時能將自我織就一匹,就能來了。”


    “那你也還是那一個子啊。”


    令撇了撇嘴,還以為這二哥是整個來的,畢竟按理說那邊的狀況應該很理想才對。


    “快了,有羅德島那邊最近的一次技藝反饋,合一的日子屈指可數。”


    “那你還有空過來?特地給大家傳一下這好消息?”


    “自然是為了加速,這天外天的世界,本就該來一遭,隻是以前被那棋盤裏的瑣事拖了太久。”


    “抱歉打斷一下,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聊怎樣?”


    迎著越來越多的視線,奧默駐步,倒讓埋頭想自個兒事的白仁險些撞上去。


    “還有這位。”


    她終究沒有撞上,是因為奧默按住了她的肩膀:“在此地有些出名,恐怕馬上就會被不少人找上了。”


    “…那就走吧,”瞥了眼成田白仁那遲疑糾結的麵孔,望並不言語,隻道,“聽說你那事務所有不少巨獸的藏品。”


    “二哥?”


    這目的性過於強烈的發言,讓令的語氣和表情都不善起來。


    然而……


    那落到她後麵的男友反倒是有些高興。


    “當然,你要看嗎?感興趣嗎?我可以給你挨個介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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