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開頭,春季開頭,學期開頭,一切總是不算晚的。


    哪怕某些初次參與酒會的新人們已在借著酒意大談危機、大談悔意、大談怨念,那也終歸隻是一時的內容。


    被擔當賽馬娘要求解約的訓練員,在學期開頭自是要多少有多少。


    未曾完成初期目標、自覺能力不足,甚至僅僅是因為第一眼適配,次日便覺性格不合而解散……這樣的組合俯拾皆是。


    從頭再來自然不算晚,中央給新人訓練員的極限是兩周,而眼下不過三日,前輩們各個都是有些好笑,卻也難免想起自己的當年。


    或經曆,或看過同屆的類似光景,自也能拿出幾份老人的成熟派頭勉勵寬慰,順帶在當屆中提起某些過於顯眼的‘新秀’。


    為什麽要在新秀上打引號呢?


    當奧默.林頓聽到自己的名字混入遠處的談話時,連他自己也不免打出問號,繼而迎來西崎豐那戲謔的目光。


    倒也不止一次了,昨日的對方就曾強調過自己與這批新人同屆的事實。


    甚至自己無可辯駁地成為了類似尖子生的存在。


    真是物是人非。


    半年以前還被視作‘走後門的’,四個月前還被認定是‘擅長蠱惑人心的’,直至兩個月前都還被視作‘最是邪魔外道的’,到如今反倒是迎來無數的友善、期許目光,甚至還有那麽幾道尊敬。


    頗有幾分畢澤提過的拿破侖笑話意味。


    雖說他當初放著風評不管,認定實績會改變一切,但這世事無常仍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結果是實績還未豐實,就已提前迎來了風評的改換。


    原因自是多方麵的,但最主要的卻是他當初懶得去想的高層社交起了大用。


    如今這高層社交仍在發力,為他招來了好幾位存在‘家族子弟’、‘企業家背景’等成分的前輩與同事,倒是好好豐富了一番情報網裏的缺口。


    昔日的奧默.林頓對無數往屆、應屆賽馬娘都能如數家珍,但訓練員這一塊卻不是那麽順利,不過這倒不是因為他存在性別亦或種族歧視。


    單單隻是因為訓練員的人氣常不如馬娘,粉絲數量更是難以相提並論。


    是的,事實上,魔人那大數據抓捕類型的情報網,非常依賴目標的粉絲數量。


    若是對方粉絲數量不夠多,討論熱度不夠高,那能篩選出的有效信息就越少。


    這是單靠網絡灰色領域的極限,在無意踏足黑色領域,還不打算靠近接觸的話,也怪不得情報網裏有缺口。


    奧默雖對此有些在意,卻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真正決定之後賽場的還是馬娘們本身,隻要足夠了解馬娘,訓練員那邊的情報並不是那麽重要。


    眼下這番錦上添花倒是不錯。


    雖然他仍是沒有要對那些同僚、前輩作文章的硬性需要,但無證庸醫的傾訴室還是需要一些客人的。


    若是這些客人不僅能傾訴些訓練上的煩惱,還能道出些警界、政界上的蛛絲馬跡的話,那這錦上添花更算是花團錦簇。


    隻是奧默到底是有些燈下黑。


    在他那頗為長遠的暢想中,唯獨有關碧翠克斯不在暢想之列,以至於當同事提起她時,奧默多少有些怔然。


    至於對方那明顯是投其所好的直白發言,他倒也沒有忽略地反饋好意,這兩個多月的他已經習慣了在這類社交場合下雙線,乃至多線思考。


    招唿、笑談、圍繞各自談資展開的交流,並不妨礙他腦子裏同步拆解、分析著訊息。


    並在這同時,繼續注意著碧翠克斯相關的資訊。


    在兩邊都保持著互不聯絡默契的微妙冷戰下,奧默雖有靠著茜和令來了解些施懷雅的近況,卻也理所當然的並不詳細。


    女巫獸統和抓取的特勤局近況資訊,也脫不開這份模糊,因為特勤局本身就是存在些許保密性質的執法機關,其新聞大多是圍繞功績本身。


    個體的身份大多都是模糊處理,哪怕正副局長標的直白,也同樣是鮮少出現。


    在這種情況下,有用的信息也僅在於其功績本身,與其涉及的違法犯罪組織上的分析意義。


    而要分析這一點,便還得對其部門近況與界門區灰黑色區域足夠的了解。


    魔人尚在努力。


    在這努力成果尚不明顯的當下,他心頭自有幾分好奇,隻是不可避免地要留待之後。


    因為駿川韁繩小姐與秋川理事長到了。


    在一貫團建中分外難見的兩位一到,那本是各自作圈閑聊的訓練員們便各個圍攏過來。


    七嘴八舌的問候,便連那總是對禮儀過分看重的極東訓練員們也沒能耐心老實待著。


    隻看那一個個熱情似火,友善至極的模樣,很難想象這幫人平日在聊天室,在背地裏老是在抱怨理事長的奇思妙想與綠色惡魔的嚴格要求。


    某些慢半拍的新人更是看老人們的表現一愣一愣,眼中大有一份‘被背叛’的錯愕。


    還扭頭看向那和自己等人一樣留在原地的奧默,眼中大有一種‘你看看他們!’的告狀之意。


    ?


    未免太過草率,奧默心想。


    新世代的賽事生涯才剛開始,誰能真正乘風破浪,又有誰會沉眠淵中,還未可知,怎就先開始按那前輩們的欽定,認起了領頭?


    他很幹脆地忽視了那些好在本也不多的目光,卻也沒有加入那喧鬧的人群,隻是略略垂首激活光屏,對令的賬號發去個:


    【感覺如何?】


    【詩短夢長:很刺激!】


    【月環蛇:?】


    怎麽就很刺激了?


    在問的時候,奧默自然想過令會迴些怎樣的話,但這刺激又是從何說起?


    好在他隻是打了個問號,那邊就已經不賣關子的拋出評價理由:


    【詩短夢長:她倆各自都睡了,我尋思了一下,就把她們的夢連在了一起】


    【月環蛇:?】


    來不及從這倆人睡這麽早的疑惑裏展開推導,他先得驚愕於女友的綠皮純度。


    這是怎麽個尋思才會想把那倆隔著倆宿舍區的人連成一個夢?


    【月環蛇:結果呢?】


    【詩短夢長:那什麽來著?加坦傑厄?


    加坦傑厄對戰卡爾蜜拉,是這倆名吧?


    天崩地塌雷霆起,刺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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