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城,很好聽的名字。

    也很配他,可就是不知道姓什麽。其實姓什麽與我也無關。但我就是突然想知道有什麽姓氏才配得上這個名字。

    偏偏這個死小孩拽得跟個什麽似的,自那日說完名字後就自個兒出了寺廟,臨走時還瞥了我一眼,那神情就像我欠了他個上百萬或億的,那拽模樣還真當自己是周傑倫了。

    逮著機會了,我一定會好好整整你,叫你再拽。我有些恨恨地想著。在接下來的幾日裏,我都留在寺廟裏。雖然這裏壞境不是很好,卻莫名地讓我覺得舒心。

    沒過幾天,老奶奶忽然間就病了。還真是病來如山倒,沒幾天功夫,已是起不來身了。我拿出所剩不多的銀兩去為她請了大夫,並開了藥,病情卻不見起色。再說瑾城這死小孩,就繃著一副不願多欠我的神情,日日早出晚歸,迴來還全身髒兮兮的。我就琢磨著,他一個屁孩子能去搞什麽了搞成這樣子。

    最終,我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跟蹤他。

    隔日卯時,他又起身出了廟門。我悄悄地跟著他,也出了寺廟。我一直與他保持著十米遠的距離,跟著他拐過幾條小巷,見他在一間緊閉著門的木房前停下。

    這不是米鋪麽?我趕緊閃進一旁的牆角裏,怕他突然迴頭,我會躲藏不及。

    我偷偷探出半個頭,盯著不遠處的他,果不其然,他正迴過頭來,四處張望。見無人跟隨,他伸手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就開了,就見他閃身進去。

    見他進了那門,我趕忙彎著腰,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還沒靠近那房,隱隱約約地就聽見裏麵有些許動靜,我學著電視劇上演的情節,用食指沾了點口水,點破了紙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著裏麵的動靜。卻沒發現有什麽,也不見人影,正奇怪著,忽然聽見有馬車聲傳來,我趕緊離開,閃進了另一麵牆角邊。

    剛躲藏起來,一輛馬車正停在門外。不多久,門再次被打開,有人馱著兩袋大米出來了。我定睛一看,那不就是瑾城麽?

    鼻子忽地就酸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下生起幾分不舍。這死小孩,原來早出晚歸的,是到這來幫忙馱米了,隻是為掙點錢給老奶奶看病。他還這麽小,才十三歲,我在這年齡段的時候還什麽都不懂,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可他呢?想到這,我不禁有些慚愧了。

    那些米是有多重,竟把他的背脊壓得這麽彎。心中湧起一股衝動,上去幫他,上去幫他。可剛剛踏出去的腳,卻又不由地收了迴來。他是這麽有自尊心的小孩,寧願受餓也不願接受我的幫助,寧願早出晚歸來這裏馱米掙錢,也不願多欠我一分。

    我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躲在牆角邊,定定地看著他一趟一趟地馱著米。天漸漸亮了,不多久,已是辰時。街上的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而瑾城的馱米工作也終於結束了。

    我看著他小小的身影坐在台階上擦著額上的汗,喘著氣,小臉因運動也顯得通紅。米鋪的老板點完了貨,終於給了他結算,扔給了瑾城十幾個銅錢就要走人。

    “老板,不是說好是三十文錢的麽?”瑾城喊住米鋪老板,急聲問道。

    那米鋪老板有些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善。“給你二十文已經不錯了!小毛孩,你以為掙錢多容易阿!”

    見此,瑾城皺了皺眉,不再言語。把銅錢重新數了一下,便揣進懷中,起身離開了米鋪。我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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