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吸了兩口,寧紀感覺夠本了,把眼睛一閉,做出個壯士斷腕的表情。


    “沒什麽好招的。”寧紀的這句話,拉開了暴力逼供的帷幕。


    黑風三煞知道不動手是得不到有價值的“信息”了,老三沒有迷糊,使足了勁兒就朝著寧紀的肚子錘了過去。


    警校畢業的年輕人,再怎麽弱這一拳也不是好受的,寧紀噗的一聲就把煙頭給吐了出去。


    肚子一陣劇痛,胃好像縮成了一團,一股東西被嘔到了嗓子眼兒,被寧紀硬生生給頂了下去。


    被打了一拳就吐,那不是讓人看笑話嘛,寧紀是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的。


    咬著牙,寧紀硬是一聲沒吭,這種硬漢的表現讓黑風三煞對寧紀的評價高了一些。


    “嘴巴挺硬的,看你能堅持多久!”黑風老二嘿嘿一笑,攔住了老三。


    他看得出,寧紀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僅僅是靠拳頭不可能撬開寧紀的嘴巴,要用點狠招。


    寧紀趁著這空擋狠狠地喘了幾口氣,心想宣萱你怎麽還不來,該不是真的生氣了吧。


    說實話,寧紀連一秒鍾都呆不下了,如果可以寧紀現在就會狂奔出去。


    不僅僅是因為受到了皮肉之苦,寧紀不喜歡警察,不喜歡一切跟警察有關係的事或物。


    看到黑風三煞寧紀心裏就怵得慌,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懼在寧紀大腦裏不停的晃蕩,這幅硬漢的樣子是強裝出來的,寧紀不敢保證下一秒自己會不會崩潰。


    黑風老二從背後掏出根電棍,老三不知道從哪裏弄了盆水,放到寧紀身後,將寧紀的雙手按了進去。


    寧紀的手被銬在後麵,根本使不上勁,也掙不開。


    黑風三煞獰笑著,擰開了電棍,伸進了水裏。


    電花劈劈啪啪的閃,通過水把電流傳到寧紀身上,寧紀感覺自己好像被拳頭狠狠地擊了一下,五髒六腑都在顫抖。


    身體猛地一跳,腦門青筋暴起,這種痛苦寧紀忍受不了,他喊了出來。


    見寧紀終於喊疼了,黑風三煞哈哈笑著將電棍拿了出來。


    “招還是不招!”黑風三煞冷冷的盯著寧紀。


    “我招你麻痹!”寧紀忍不住了,爆了句粗口。


    “操,小子還嘴硬。”黑風三煞顯然是生氣了,再次擰開電棍。


    在接下來的十分鍾裏,寧紀被電了三次,真的體會到什麽叫觸電的那種感覺了,沒被電過的人根本體會不到。


    像這種通過水來電人,是不會留下任何傷痕,也就是說今天隻要他們願意,活活電死寧紀也是可以的。


    寧紀的身體都嘛了,就算黑風三煞不放電,寧紀的雙手都在不停的顫抖。


    估計是怕真玩出人命,黑風三煞停了手,把寧紀的手銬解開銬在了暖氣片上,就出去了。


    寧紀的新姿勢很蛋疼,手腕被銬在暖氣片上,身體蹲下就會被拉扯,站起來同樣不舒服。


    保持著半蹲的狀態,寧紀的臉靠在冰涼的暖氣片上,不停的喘著粗氣。


    ……


    在隔壁,另一間審訊室。


    陳風和建叔被銬在這裏,寧紀是單審,這兩人是一起審,建叔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這次又是朝著寧紀來的。


    建叔關注寧紀很久了,上次豪享萊食物中毒的事件建叔也知道,再加上寧紀跟宣萱的關係,建叔倒是不怎麽擔心寧紀。


    “姓名。”審訊的警官看了看這一老一殘,話語裏毫無人情味兒。


    “郝建。”


    “陳風。”兩人齊聲說道。


    兩個名字都是假的,警察估計也不關心這些,這應該隻是例行公事的筆錄。


    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建叔和寧紀的態度了,隻要表現出一點點屈服,屎盆子鐵定給扣頭上。


    “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香格裏拉酒店3202號房?”警官在本子上寫了幾筆,繼續問道。


    “工作原因。”建叔說道。


    一句廢話都沒有,建叔進過不少次局子,知道一般的審訊流程。


    像是這種事兒,根本沒有證據,最多拘留二十四小時就完事兒了。


    等出去了,再好好想想怎麽幫寧紀小子報仇反擊吧。


    “那包毒品是你的嗎?”警官繼續問道。


    “不是我的,也不是他的,也不是跟我們一起被帶來,也不在這房間裏人的。”建叔心裏一笑,破解了這個文字陷阱。


    警察被氣的臉色鐵青,看出了這就是個老油條。


    正常的審,肯定沒結果,連警察都知道這個案子沒有結果。


    用暴力手段,還是不要了吧,對方一個殘疾人一個老頭子,出事兒了怎麽辦?


    雖然每個警察都會不留傷痕的整人,但人命還是能避則避,真出了事兒誰都不好辦。


    “沒有問題了嗎?那我要申請見一見我的律師。”建叔對這種事兒很有經驗。


    律師和警察在某種意義上是同行,一個是費盡心思尋找嫌疑人的犯罪證據,一個是費盡心思尋找嫌疑人沒有犯罪的證據。


    這件案子,有律師插手會變得很麻煩,就算是個沒有經驗的菜鳥律師,也有十足的把握把這三個人給平安帶出去。


    順帶著,參加這次行動的人都會被處罰,要是遇到些經驗豐富辣手的律師,這些人的警服都別想保住。


    警察肯定是不想建叔見到律師了,可法律規定人家可以在被拘留期間跟律師交談,想拒絕都不行啊。


    “你好好在這裏等著吧。”警察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出了審訊室,這警察徑直來到了局長辦公室,這種事情他兜不住了,必須得向局長匯報。


    抓人是局長指示的,照顧照顧也是局長說的,現在快兜不住了還得找局長啊。


    局長辦公室裏坐了個地中海男人,四十多歲的樣子,這就是鐵西路分局的局長牛帆了。


    “小方,怎麽了?”牛帆眯著眼睛,看著剛進門的警察說道。


    “局長,那老家夥是要見律師。”小方說道。


    牛帆站了起來,手裏捏著跟鋼筆在辦公室裏來迴踱步,這件事還真不好辦啊。


    一方是在閩都手眼通天的傲公子,另一邊是老油條郝建,牛帆不想得罪前者,也不敢動後者。


    郝建的資料,在警察檔案室裏得有半米多厚,幾乎閩都每個分局的局長都認識這根老油條。


    “把郝建和那殘疾人扔拘留室,二十四小時後放了,期間不能見任何人。”牛帆打定主意,說道。


    “哦,那個小子呢?”小方說的那個小子,指的就是寧紀。


    “咬死不放。”牛帆說完,打發小方出去了。


    等小方走後,牛帆趕緊掏出手機,顫巍巍的撥了個號碼。


    嘟嘟兩聲過後,電話接通了,牛帆緊縮的眉頭終於舒展了開。


    “魏公子……”牛帆對著電話,開始匯報情況。


    宣萱很生氣,很焦急,精致的小臉蛋兒都變得通紅了。


    第一次有人敢掛掉她的電話,而且接下來十分鍾都沒有接。


    在閩都的警察,哪一個不認識鏗鏘玫瑰宣萱,這種事情實在是反常。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件事很大,主使的那人知道寧紀跟宣萱的關係,提前打好了招唿。


    咬著嘴唇,宣萱拿起了外套,招唿張天李鐵就出了局子。


    敢抓我宣萱的男人,看你是有天王老子撐腰,還是有閻王爺靠著。


    剛剛坐上車,還沒有發動,宣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這個來電號碼,宣萱的臉上露出絲厭惡,不過還是按下了接聽。


    “宣萱,需要幫忙麽?”電話那邊是個男人。


    這男人宣萱認識,是常浩的兒子,名叫常樂。


    一個未婚男人對一個未嫁女人獻殷勤,宣萱不是傻子,明白其中道理。


    “好啊,我現在去鐵西路分局要人。”宣萱本來想拒絕的,不過轉念又一想,讓常樂幫自己一次又不是什麽壞事兒。


    常樂的老爹,也就是常浩,在省廳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這麵子他們不能不賣。


    那邊常樂顯然很興奮,說了句我馬上就到,掛了電話。


    警車是可以闖紅燈的,警笛唿嘯,宣萱把油門踩到了最底下,一路帶風的來到了鐵西路分局。


    一腳踹開大門,宣萱不顧人家的阻攔就闖了進去。


    張天李鐵在後麵對視一眼,弱弱的跟了上去,宣萱一直是主角,他們隻是跟班的跑龍套。


    “牛帆你給我出來!”宣萱一拍桌子,這陣勢嚇壞了不少當班警察。


    大家都是警察,也見過橫的,可沒見過這麽橫的。


    這架勢,就好像警察局是她家開的一樣,囂張跋扈忍無可忍。


    就算是忍無可忍,也沒人敢向宣萱遞爪子,鏗鏘玫瑰的威名還是很響亮的。


    牛帆聽到外麵有動靜,知道這是宣萱來鬧事了,笑嗬嗬的就迎了出來。


    “嗬嗬,宣萱今天來叔叔這裏有事兒嗎?”牛帆死不要臉,還想跟宣萱拉關係。


    這事兒要擱在普通人身上,還真就叫牛帆拉這關係了,叫你聲叔又不吃虧,沒準兒還能拿個紅包。


    但宣萱是那樣的人嗎?宣萱的節操還在,況且這次是來提寧紀順帶著教訓牛帆的。


    宣萱可以容忍他們掛自己的電話,也許那是一不小心手滑了呢。


    但是,後麵打了十分鍾的電話沒人接,這就是故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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