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才不管厲雲怎麽腹誹,無論哪個男人遇到寧仙子,隻怕都會重色輕友的。他帶著寧淺雪進入自己的那幢住宅,這幢宅子一共三層,占地麵積很廣,位於住宅群的中央位置,是蓮園的主宅。


    宋立領著寧淺雪來到三樓,推開了最大的那間主臥的門,笑眯眯地說道:“淺雪啊,你以後就住這裏哈。”


    寧淺雪打量了一眼室內,黛眉微微一簇,淡淡道:“這裏好像有人住過。”


    “是我住的啊,你來這裏看看,風景很好的。”宋立走進裏麵去,推開窗子,外麵就是一個大大的陽台,從陽台上遠眺,可以看到蓮園的大部分風景,人工湖邊垂柳依依,芙蓉出水,還有幾隻美麗的天鵝在荷葉間悠閑地漫遊。


    “我不住這兒。”寧淺雪的臉色微紅,這間房的視野的確很好,室內布置得也精致,可是……她怎麽能睡男人的房間呢?


    “為什麽不住啊?你是我最尊貴的客人,而這間房是蓮園最好的一間房,不讓你住這兒,我多過意不去。”宋立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乃修道之人,對於住的地方沒有多少要求。以前在山洞裏的時候,石床蒲團,也能待上好久。”說到這裏,寧淺雪心頭又憶起在山洞中的那段旖旎歲月,臉色愈發紅暈了。


    她覺得自己很不對勁,臉上為什麽不住地發燒?


    “淺雪啊,對於修道者來說,紅塵俗世的諸般曆練是必不可少的。照我說,你那種從一開始就與世隔絕的修煉方法根本就走入了誤區。”


    “不成為億萬富翁,怎能輕言富貴榮華皆是夢一場?不閱盡天下美色,又怎能妄言紅顏脂粉皆是骷髏一堆?不曾轟轟烈烈的愛上一場,又何談忘情棄愛?忘誰的情?棄誰的愛?正所謂舍得舍得,隻有得了之後才有資格談舍,也隻有得到之後的舍去才能讓人領悟****的真諦,從而得窺天道的奧秘。”


    “眼前的一切,其實都是你磨練道心的過程,隻要心中有佛,丁字褲也是袈裟……哦不是,是隻要心中有道,裹片樹葉也是道袍……你明白不?”宋立隨口亂扯一通,感覺自己有點像誘騙小蘿莉的猥瑣大叔。


    寧仙子太過高高在上,冷眼俯視世間種種,餐風飲露,超然物外。想讓她做一個真正的女人,宋立必須設法將她拽迴人間。想讓仙子入世,必須在觀念上改變她,讓她接受入世也是對道心的磨練,也是修行的必經過程。


    不過不小心之下連丁字褲都扯出來了,還好寧仙子不知道何為丁字褲,不然這可糗大了。


    可是可是……如果寧仙子穿上了丁字褲……偶買糕的……隻是想一想,宋立的熱血瞬間衝上腦門……他感覺鼻腔裏一熱,順手一揩,居然兩手鮮血!


    靠,這都能流鼻血!傳說中的鼻血啊!宋立不得不為寧仙子的魅力折服,隻是想點香豔的畫麵就把宋大官人弄出血了!


    “你怎麽流鼻血了?”寧淺雪急忙用自己的手絹細心地為他拭去血跡。


    “啊哈哈……最近火氣有點大……沒事沒事……”宋立趕緊將手絹接過來,胡亂擦了兩下,見寧淺雪沒注意,偷偷將手絹裝進兜裏。這可是寧仙子的貼身之物啊,上麵都是她幽幽的體香。藏在身上,每天聞一聞神清氣爽,抖一抖精力充沛。


    見他確實沒事,寧淺雪陷入了沉思之中。


    宋立剛才那番話雖然有信口胡謅的成分,但其中包含的道理卻如同暮鼓晨鍾,發人深省。寧淺雪好像發現了另外一片天地,而這個領域她從來沒有涉足過。


    她從小就被宗派寄以厚望,修煉《坐忘真經》,與世隔絕,忘情棄愛。雖然進境很快,但坐忘真經中卻有一些深層次的奧義,她怎麽參也參不透,到了金丹期,她覺得自己遇到了瓶頸。以前修煉晉級對她來說是非常容易的事,但是現在卻變得很難。


    剛才宋立的那段話,字字珠璣,如同一束強烈的燈光驅走了她心頭的重重迷霧!是啊,人道也是天道,活著即是修行。她之所以感覺自己到了瓶頸,是因為她的道心不夠穩固。坐忘真經講究忘情棄愛,可是她根本不曾經曆過,又何談放棄?


    沒有經曆過俗世的種種繁華,諸般劫難,根本沒資格談看破紅塵。


    沒有轟轟烈烈地愛過一場,忘情棄愛豈不是笑話?情是什麽?愛是何種滋味?都沒經曆過,如何領略忘棄之後的苦楚?


    沒有苦楚,就無法磨練道心。


    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參不透坐忘真經深層次的奧義了。宗派裏現存的前輩中,沒有一個是修煉坐忘真經的。他們估計也不知道坐忘真經真正的修煉方法。以為讓她與世隔絕,就能忘情棄愛,看破紅塵。


    但他們忘記了不入世就不能真正出世的道理。


    今天宋立的一席話,無意間點破了這個秘密,幫助寧淺雪尋到了問題的根源。這個也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想明白此節,寧淺雪嫣然一笑,說道:“好,我就住在這裏。”


    寧仙子一向很少笑,也許正因為笑得少,所以她的笑容具有非同一般的魔力,如同寒冬臘月突然吹過的暖風,又好像是初春之際遍地的冰雪消融,難描難續,震撼人心!


    宋大官人被震得目瞪口呆,傻傻地盯著寧仙子直看。


    他以前誇讚崔綠姝的笑容好看,還淫了一手好濕,說什麽“美人莫展顏,展顏山水寒”,這一手好濕用在寧仙子身上,顯然更加恰當!


    “你傻呆呆的看什麽?”寧淺雪見他的表情非常滑稽,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你以後應該多笑笑,太他媽好看了!”宋大官人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此時此刻,隻有粗口能形容他內心的震撼!


    “不許說髒話。”寧淺雪斜睨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有一事不明,你能幫我解答嗎?”


    “什麽事?你說。”


    “丁字褲是什麽東西?”剛剛宋立那番話,寧淺雪隻有這個沒聽明白。


    宋大官人聞言,像是中了箭的兔子般往外躥,一邊躥一邊揮手道:“我突然想到了件急事,必須馬上迴家。迴見啊您呐!”


    見宋立跑得這麽快,轉眼間就不見蹤影,寧淺雪眨了眨眼,自言自語道:“跑這麽快做什麽?還沒迴答我的問題呢。丁字褲,丁字褲……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寧仙子決定入世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糾結這個問題。


    宋立迴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到煉丹室找雲琳,母子情深,這麽久不見確實有點想念了。


    雲琳剛剛煉好一爐地級上品的丹藥,得意之餘,想到如果沒有兒子的幫助,她的控火能力也不可能到現在這個層次,說不定還在中級煉丹師的境界徘徊不前。唉,這臭小子拿著塊破石頭說去閉關,到現在還不迴來,也不知究竟怎麽樣了。真讓人牽掛。


    “老媽,您那英明神武,英俊不凡的兒子凱旋歸來了。”雲琳正思念兒子,冷不防一個聲音將她拉迴了現實,定睛一看,笑嘻嘻站在麵前的家夥,不是她的兒子宋立是誰?


    “啊哈臭兒子終於迴家了!讓媽媽看看,怎麽黑了又瘦了呢?”雲琳兩步竄過去,捧著宋立的臉左右端詳,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老媽,跟你說多少遍了,不要捏我的臉,本來長挺帥的,都捏變形了。”宋立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雲琳一隻小手準確地捏住了宋立耳朵上的嫩肉,輕輕一擰,罵道:“臭小子,這麽長時間不迴家,要死了是吧?


    “唉喲,痛嗨……”一邊求饒一邊解釋道:“走之前不是跟您老人家報備過了嗎……您手下留情,耳朵擰掉就不好討媳婦了……”


    “你也沒說自己要走這麽久啊,我還以為幾天就迴來了。你知道老媽我多擔心你嗎?如果知道你在哪兒閉關,我早就殺過去將你揪出來了。”說著說著,雲琳的眼圈都有些紅了。這段時間他們夫妻倆確實沒少為兒子擔心。吃不好穿不好怎麽辦,遇到包藏禍心的壞人怎麽辦?無論宋立多麽本事,在他們心裏,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說真的,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要這麽久。”宋立掙脫了母親的魔爪,苦笑著說道。


    雲琳的心情平複了一些,這才想起來問道:“話說,你神秘兮兮的拿塊破石頭走了,一晃三個月才迴來。到底是什麽寶貝啊,弄得你連爹娘都忘記了?”


    宋立知道母親在說氣話,也沒辯駁,低聲說道:“我用大哥給我的火焰將那塊隕石的外殼融化了,你猜裏邊是什麽?居然是一塊可以吞食的異果,裏麵的能量波動很強烈。我就吞下了它,結果你也看到了,花費了這麽久我才將裏麵的能量吸收完畢,這股能量真不是蓋的,居然幫我築基成功,還一舉衝到築基三層呢!”


    他沒有跟母親說隕石裏邊包含著本源火種,如果說了,很多事情就沒法解釋。比如說你怎麽能夠吞噬本源火種?那麽帝火之種的秘密就藏不住了。暫時還不是跟父母攤牌的時候。所以他就說是一枚能量充沛的異果。


    雲琳完全不疑有他,顯得很是高興。兒子在煉丹師大賽上的血沒有白流,總算是獲得了一點迴報。宋秋寒這個有眼無珠的東西,居然錯失了這麽好的寶貝,真是人品不好,運氣也跟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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