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達走到河邊,對著四麵八方,大聲喊道:“喂,是誰在唱著這首大漢的詩歌,你勾起了我的思鄉情結,你是大漢的人嗎?你能不能出來讓我見上一麵?”

    四周除了他那一起一伏的迴音,一切還是靜靜的,宛如這裏沒有他,沒有這個莫名其妙的女子,沒有除了這些動物之外的任何生靈。

    赫達並不死心,依然在大聲喊道:“喂,我求求你,讓我見上一麵,我不是壞人,我是大漢飛將軍李廣手下的先鋒官,由於被人陷害,皇上誤解,來到這裏,如果你不喜歡讓我呆下去,給我一塊令我活下去的地方的話,我就立刻離開這裏,如果你歡迎我在這裏駐紮,你就現身一次,讓我看你一眼。”

    赫達一連喊了有半個時辰,周圍依然沒有半點聲息,最後他歎息一聲道:“看來,你是不喜歡我呆在這裏了,那我即刻就帶著我的隊伍離開這裏,還你一個清靜之地。”

    赫達抹了下眼睛,心中一狠,一使勁把黃羊搭在馬上,翻身上馬,他心中有些悲愴,這個女子這樣做,也許就是讓他不要在這裏駐紮下去,讓他離開吧。

    赫達騎在了馬上,正欲策馬疾馳,以發泄自己莫名其妙的惆悵,忽然,他看到眼前一副美麗的畫圖,他揉了下眼睛,這幅圖畫分明就在眼前這天地之間,在這河中碧波蕩漾的水裏。

    一個玉般潔白的女子在水中輕輕撩動著水花,長發披散,猶如一道黑色的絲帶,他以為女子身著一襲白色的輕紗,當他看了清楚後,不禁差點跌下馬來。

    那女子光潔的身子完全是自然的形狀,並無半點裝飾,仿佛天地間就她自己一人,那玉般的肌膚在晚霞的輝映下,透著淡淡的金輝。那女子並不說話,仿佛並不知道這裏有他的存在。

    但她已經現身,分明是聽到了他的喊聲。

    他欣喜起來,說道:“且問那女子,你是人間之女,還是仙界聖姑?是來自大漢,還是此地居民?我在此並未見到有村落,你家又在何處?”

    那女子抬起身子,在水上飄著一般,她迴頭向他嫣然一笑,似在對他說什麽。

    赫達忽然明白,他騎著馬,那女子分明是讓他跟在她的身畔,帶他去一個令他神往的地方。

    雖然他感到自己的馬奔馳的並不快,但卻聽到風聲就在耳畔,他似乎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那女子已經在自己的身體上著好了衣服,果然是大漢女子的裝束。

    赫達喜道:“請問這位女子,你是從大漢來的嗎?這樣遙遠的路途。你又是怎樣到的這裏?”

    那女子悠然地轉過身,那麵容堪比牡丹,賽似芙蓉,讓赫達心中湧出一陣激動。

    那女子道:“你就是年輕勇武的少將軍赫達?”

    赫達大吃一驚,在這遙遠的地方居然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這幾乎又讓他差點跌下馬來。

    那女子道:“怎麽了,是我讓你害怕了嗎?”

    赫達帶著喜悅的聲音道:“不,不是這樣,姑娘並沒嚇著我,我也沒這樣的膽小。可我隻是感到奇怪,我們並不曾見麵,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那女子道:“雖然這裏地理位置偏僻,但我們的消息並不完全閉塞,有許多事情我們還是知道的。”

    赫達道:“這麽說你們真的是大漢的人了?那怎麽生活在這裏?”

    那女子又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難道飛將軍已經死於非命?”

    赫達悲聲道:“飛將軍已經自刎身亡。”

    女子道:“可惜他為我大漢天下立下蓋世之功,自己卻未能頤養天年,實在可憐。”

    赫達十分的驚訝道:“你怎麽對這些這樣的熟悉?”

    那女子笑道:“你一路向東行進,怎麽就來到了這裏?”

    赫達道:“就是啊,一看到這裏這樣富饒,一聽到你的歌聲,我就不想走了。”

    那女子道:“你不後悔?”

    赫達道:“不後悔。如果……”

    女子道:“如果什麽?”

    赫達道:“如果你歡迎我們在這裏立足,在這裏建立我們新的家園,我就甘願在這裏呆上一輩子?”

    女子的神色微微一凜,道:“如果不需要你在這裏呢?你們這些被人追殺的殘兵敗卒,留著你們何用之有?”

    赫達無望地叫道:“那我們就……”

    女子嘻地一笑道:“你們怎麽樣?就去尋找別的地方,到時就在這沒有人煙的地方終老一生?”

    赫達唿道:“那我們沒辦法啊。我們迴到長安就隻能送死。李將軍讓我保存好這些兵們,讓我出來打出一個新的天下。可是我覺得自己真的沒這個能力。”

    女子一笑,道:“那你怎麽不求我?”

    赫達道:“我倒真的想求你,可就怕你不肯幫我們。因為這裏並不是我自己,而是我帶出的隊伍。他們都是大漢的子民,可為了逃命就跟著我來到這裏。”

    那女子道:“那我們還是家鄉的人嘍?”

    赫達高興道:“是啊,是啊。真是這樣。”

    那女子看著赫達,抿嘴笑道:“看上去你還怪老實的,看不出你在戰場上能是怎樣的勇猛。”

    赫達急道:“我在這裏又不能使出殺匈奴時的那股勁,在你的麵前,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女子道:“怎麽就你自己來到這裏,你的那些兵呢?”

    赫達道:“他們在準備吃飯,我在那裏呆不下去,就一個人出來走走。”

    女子道:“不是出來找我吧。我可是把你引誘到了這裏。”

    赫達激動道:“我就是出來四處找你的啊。你的身子一閃就不見了,我還真怕再也見不到你的。”

    女子笑道:“哦,就那麽想見我?你可不認識我的啊。”

    赫達道:“姑娘的才貌,姑娘的歌聲,不能不讓我產生這樣的念頭。”

    女子道:“總不能說你一下子就喜歡上了我吧。”

    赫達道:“這個……我還真是喜歡上了。”

    女子看了他一眼,喜道:“真的。那我還是相信的。你怎麽不問我叫什麽?”

    赫達激動道:“我不敢鹵莽的啊。”

    女子微笑道:“還好,不愧是大漢的名將,就是知道怎麽樣尊重我們女人。我告訴你,我叫李夢嬌。少將軍雖然不知道我是誰,但對你我還是很熟悉的呢。”

    赫達重複著這個美麗的名字:“李夢嬌。”

    那叫李夢嬌的女子微微一笑道:“怎麽,還有什麽吩咐嗎?”

    赫達慌亂到:“啊,沒有,非常好聽的名字。像你人那麽的美。”

    李夢嬌笑道:“少將軍不僅英勇,而且還很會說話。”

    赫達還要說什麽,但見前麵出現兩座山巒,山巒的中間,有一條小路,順著小路往前行了一段時間,眼前的景色立刻開闊,一片廣闊平展的地麵上聳立著一片建築。他分明被這個女子帶到一座城池裏。

    這讓他大吃一驚。

    在這方圓百裏的蠻荒之地,怎麽會有這樣的地方?一片升平的景象?

    赫達臉色出現幾分驚恐:“這是什麽地方?”

    李夢嬌有些神秘地道:“怎麽,你不認識嗎?這不是大漢的一個城市嗎?你不覺得這裏很笑長安的嗎?”

    赫達更是驚訝,道:“是啊。這裏分明就是長暗的縮影。可我們已經分明遠離了大漢,早已踏上一片荒無人煙的土地啊?”

    李夢嬌又道:“你是喜歡有人煙的地方呢,還是喜歡到一個荒涼的不毛之地呢?”

    赫達訕訕道:“我們遠離家鄉,當然喜歡來到一個有人煙的地方。

    那李夢嬌嫣然一笑道:“那不就結了。沒想到這裏還有這樣一座城池吧。你喜歡嗎?”

    赫達驚歎道:“當然喜歡,隻要……”

    李夢嬌詰問道:“隻要我不騙你,是這樣的嗎?”赫達臉微微一紅:“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可是,我的人馬呢?”

    那李夢嬌不再理他,急速向前麵一個宮殿似的的建築前走去,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看到騎著馬的赫達竟然落在了後麵,迴過頭笑著招了招手。赫達看那女子輕飄飄地前行,恍如飛一般,卻不知這裏的人是何樣的人種,按理和他們大漢的人也沒什麽兩樣,於是便快馬加鞭,立刻趕上了李夢嬌。李夢嬌抿嘴微笑,卻不在說什麽,向那幢巍峨的建築飄去。

    赫達迴頭望去,他猛地一驚。

    他已然不見來時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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