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依依不舍的心情離別了程靈秀的衣冠塚,也許她還沒死,以後還有真正見麵的那一天,讓這個豔麗的女子真正的屬於自己,現在畢竟逃命要緊。

    那程將軍似乎真的要斬盡殺絕,赫達自然再也不敢冒險,一路奔馳。

    這次倒像是真的逃竄,中原一帶已經不是他赫達呆的地方。他帶著所剩人馬出漠北,過秦川,又過了黃河古道,沿著秦皇留下的長城,縱馬飛奔。一直到了長城最東端,遠處飄來一陣陣海腥的氣息。一座城池上寫著:天下第一關。

    這支近三千人的隊伍由於逃命,人馬已顯得疲憊不堪。隊伍的中間,幾十輛車馬拉著黃金珠寶。這是飛將軍李廣在自刎之前,親自留給這支隊伍年輕將軍的財產。好在還沒有丟失和被掠。

    赫達歎口氣道:“沒承想,李將軍讓我帶出來的軍隊,已經這樣的不成樣子了。”

    張成說:“少將軍,這可怪不得你,李將軍讓我們出來,就是要保住這些部下的性命,免得葬在程將軍的手裏。避免了我們的自相殘殺。”

    “我們原本是三千人的隊伍,現在還能有多少?”

    “不到八百。”

    赫達還想說什麽,但吸了口氣,打住了自己的話語。

    “將軍,我們是不是還要往前走?”

    赫達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張成看了看手中範圍有限的地圖,道:“這裏已經進入幽洲境內。在這裏駐紮,很有可能還要遇上大漢的官兵。”

    赫達到:“這裏離長安有多遠?”

    張成道:“兩千來裏地。”

    赫達狠了狠心道:“走,走得離大漢越遠越好。李將軍這樣的大將尚且有這樣的下場,何況我等?”

    秦時明月漢時關。不管他們這些男人是怎樣的打天下,但王朝的更迭總是太快,而皇帝的臉色又是說變就變。皇帝的臉色一變,就說不定有多少人頭落地,說不定有多少功勞顯赫的人,從此走上不歸路。

    有多少將軍人前是英雄,人後流眼淚,其中的難言之隱隻有自己知道。赫達讓自己盡量不顯得頹喪,麵對那座巍峨的古城池,對幾個親將笑道:“大家看看秦皇的大氣,真可謂雄踞天下,展我華夏子民的威風。”

    趙左參軍正言道:“少將軍此言極是。但秦皇壽數太短,後來者又枉費了他開辟的江山社稷。雖然他揚言要打造萬年的江山,可還不到三代就壽終正寢了。每每想到那樣龐大的帝國那麽快就土崩瓦解,我們就總是心痛不已。”

    張成道:“他們的那些後宮的女子也盡數被那後來的人接收,那大秦的皇宮又被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燒毀,那阿房宮的大火足足燒了三個月,許多被那皇帝寵幸的女子被那暴戾的項羽投進火裏,而那不少打入冷宮的女子一個個又都寂寞的死去。”

    赫達歎道:“是啊,這些女人一個個爭著嫁入帝王家,可是她們的苦楚也許隻有自己才知道的。”

    張成道:“那項羽雖然是個蓋世英雄,卻是多情種子,看到那樣奢靡的場麵,他是又恨又妒,所以就做出了這樣讓後人憐憫的事,可憐那些女子,個個雖然生的美麗,但她們的命運卻是這樣的淒慘。”

    “是啊,每每想到那大秦的江山這樣快就消亡,心中就不是滋味。但願我大漢江山億萬斯年。”赫達默默祈禱道。

    張成被感動了,不住地點頭,那時女子被怎樣的殺戮和燒身,他倒是不怎麽動容,但一個國家這麽容易滅亡,總是讓人費心地想想。而當一個朝代結束的時候,那成千上萬的後宮的女人,往往就是最悲慘的,她們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能流出來,就被殺戮,或者被那兇殘的兵士們奸。

    張成的爸爸就是項羽手下的一名參將,他親手參與了火燒阿房宮的行為,也親眼看到那些宮女在大火是怎樣的化為灰燼。這是一個時代的痛,他們這些過去朝廷的軍人,現在又在逃亡,就不免想些這樣的問題。

    但人們記得的,總是那些帝王,從來沒有人記得那些美麗的女子春夢的破滅,生命的卑賤。

    趙左參軍並沒有喪氣,而是鼓勵道:“少將軍,當朝皇帝對少將軍的統帥飛將軍李廣如此不恭,惹得少將軍也要離家自闖天下,將軍還在期盼大漢的盛世長可萬年,真是豁達之人啊。將來必當大任。我看少將軍真有幾分帝王之相,也許那時也要佳麗如雲,美女成群,左擁右抱了。”

    張成也連連讚許道:“雖然我們現在背井離鄉,如果假以時日,給我們一片土地,我們一定也要幹出一番了不起的事情。我看我們的少將軍就是這樣的人物。會帶著我們打出一片天下的。”

    赫達連連擺手,歎道:“飛將軍李廣尚且自刎,我在這還有何施展的天地?李將軍臨死前讓我們自闖天下,離開那是非之地,否則性命難保,其意是什麽,難道還不明白麽?但我等隻是遠離那裏的是非,保全我們這些軍士的性命。好在天下之大,必有我安身立命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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