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姐的兒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水修,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嗷地一嗓子哭了起來。

    其他三個小鬼,也被水修這虐心的行為,虐的一起鬼哭起來。

    水修這是在替我出氣吧?

    我心裏甜甜的,但是看著他們哭得悲痛欲絕的樣子,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我們是大人啊。

    正打算過去哄哄他們,師傅掏出幾張符紙,啪啪啪貼到了幾個孩子的額頭上。那刺耳的鬼哭,頓時變成了靜音版。

    “哎,你們這樣哭,一會兒整個鎮上的人都被吵醒了,我們不好交代啊。”師傅嘿嘿一笑。

    小鬼們恐怕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受到這樣的待遇,哭得更加傷心了。

    師傅打量了他們一會兒,犯愁地皺著眉:“哎,丟丟,了不得了,這四個孩子,都是陰陽命童子。”

    我的心一抽。不會吧?這四個,該不會正好是我們縣,失蹤的那個四個孩子吧?

    師傅搖搖頭,彈開小鬼們試圖抓他的手:“不會,咱們村和老龍灣的三個孩子,是剛被抓走的。沒那麽快。煉這種陰陽童子,也是要選日子的。”

    那就是說,我們還有機會了。

    必須,要盡快找到這些孩子!

    剛才,我看地清楚,對方是逃進了鎮子裏。

    鬼山鎮是趙老板的地頭,我覺得,我們得去找趙老板幫忙。但是,我不能泄露,輪迴門的秘密,讓人摸清了趙老板的底細。

    想了想,找了個借口:“事不宜遲。我們去鎮上找趙老板,問他拿些香燭火紙,擺個召鬼陣,讓鎮上的鬼,幫我們一起找這個道士。”

    夜裏的紙紮鋪,在我們這些修行之人眼中,總是透著幾分神奇和壓迫力。

    越是靠近紙紮鋪,幾個小鬼越是鬧騰。

    等我們真正站在紙紮鋪門口時,他們一個個都徹底老實了,隻是渾身打著顫,怕的不行。

    兩個門神,看到是水修和我,叫我們等一會兒。很快,趙老板就來開門了。

    “丟丟,你們怎麽來了?”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我們這一堆人。

    我也不跟他客氣,招唿大家進去坐了下來,然後把要買香燭火紙擺陣的事情,跟他說了。

    他很快把需要的材料,都給我們找齊了。

    師傅和師娘,拿著材料在店裏擺了起來陣。傲吉和夜修則看著

    那四個小鬼。

    “趙老板,您看,我師傅他們擺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的,我正好還帶了一份陽命童子尿,您現在能幫忙,給水修洗洗命魂嗎?”我找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借口,跟著趙老板進到了後院。

    水修很自覺地,躺上了白玉床。

    趙老板一邊幫他施法,一邊問我:“丟丟,你們今晚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他。

    “趙老板,您知道這人什麽來曆嗎?”我問。

    “一出手,就是四個陰陽命童子煉成的小鬼,還隨意舍棄,看來,這人的背景很深,能量也很大啊。”趙老板搖搖紙扇,眉目裏一片凝重,“這幾日的確有個身負龍氣的人出沒過鎮子,但是他每次都隻是匆匆一過,也沒做什麽,所以我沒在意。”

    我想到劉大姐的兒子口裏那一大串,“哥哥姐姐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什麽的稱唿,還有借氣的相關辦法,也感覺到了,對方根基的龐大。

    一個五百年都在致力於這方麵的家族,該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對手。

    必須在他們掀起更大的陰謀前,抓住這個紅袍道士。

    既然趙老板不清楚,那就隻能寄希望於師傅的召鬼陣了。

    從後院牽著水修出來,登時被滿屋子的陰風,吹迷了眼。

    這鎮上的鬼,發現招魂鎮是趙老板的紙紮鋪發出的,爭先恐後地跑了過來。

    當他們看清楚,召喚他們的,不是趙老板,而是我師傅,神情微妙地怔了一瞬。

    “這人誰啊?”有鬼竊竊私語。

    “管他誰,反正能在趙老板屋裏擺陣的,肯定跟趙老板交情匪淺。”

    這麽一商量,他們的態度又熱絡起來:“不知仙人有何差遣?”

    我們把紅袍道士的事一說。眾鬼紛紛答應下來,說這是積攢功德的大好事,而後化作一陣陣清風,飛向了鎮子的四麵八方。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我們坐在紙紮鋪裏焦急地等著。不知不覺中,我靠在水修的身上,睡著了。

    正迷糊,冷不丁地聽到一聲唿喊:“大仙,找到了!”

    我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在哪裏?”師傅問道。

    “車站,汽車站!”

    小鬼氣喘籲籲地說。

    他們剛才在鎮上搜尋的

    時候,有個食氣鬼,聽到車站裏有戶人家,發出了奇怪的動靜。於是就闖了進去。

    正好看見,那個紅袍蒙麵道士看,想要殺了一個男人。

    有個中年女鬼,擋在那個被襲擊的人跟前,為了保護那個男人,生生被打的魂飛魄散。

    幸好那個食氣鬼機靈,立刻發出了鬼嘯,把周圍的鬼和人都驚動了。

    那個道士,可能是因此而有所顧忌,驚跑了。

    原來他跑進鎮裏,是為了順路去滅口。

    看來對方,一定是知道了他很重要的事。

    “走!我們去看看,到底是誰?”

    把四個小鬼丟給趙老板看管,我們在那隻鬼的帶領下,跑去了車站。

    出事的地方,就在劉大姐以前開的旅館後麵的巷子。

    白色的路燈,照亮了他家洞開的大門。飛蛾飛舞的光線裏,一堆透明的影子,圍在他家的門口,窗戶邊。

    他們是在保護他。

    見到我們來,這些鬼魂才放心的離開。

    走到房門口,朝裏一看。

    隻見一個渾身黝黑,鐵塔一般的漢子,穿著深藍色的工字背心,還有花褲衩,蹲在屋裏的一角。

    牆壁上,掛滿了屋主和劉大姐的合影。

    還真是巧,出事的,竟然是上次在派出所,為了劉大姐,要弄死我們的剛子。

    “嗚嗚嗚……”他抱著頭,蹲在地上,眼淚順著胳膊肘,密密地滴在地上。

    我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麽。

    正在我們覺得好棘手的時候,他忽然問了一句:“是她救了我嗎?是劉大姐嗎?”

    原來,他並看不見鬼魂們。

    我遲疑地,點了點頭:“是。”

    “她,她現在,還在嗎?”

    他抖地,連話都說不連貫。

    我,猛地就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思。他是不敢問我,劉大姐的靈魂,是否被打散了,才這樣問的吧?

    我不知道該怎麽樣迴答,才能不傷到他的心,隻能沉默。

    倒是夜修,十分大大咧咧地說:“不在了,小鬼們說,為了保護你,她徹底性死了,靈魂飛散了。”

    “啊啊啊啊——”蹲在地上的男人,挖心掏肺似的哭嚎起來。

    夜修不耐煩地走上前,踢了他的小

    腿一腳:“喂,看你也是個爺們,怎麽做事這麽娘們?”

    “是男人,就得報仇!”

    夜修一把揪起剛子的衣領,把他從地上薅了起來。

    他這句話,就像是火柴,一下子點燃了原本萎靡的剛子:“我要報仇!”

    剛子呐喊著,蒲扇似的大手在臉上胡亂抹,好一會,情緒才控製住了。

    他點了根煙,跟我說道:“其實,上次你們說,劉大姐是被自己兒子的鬼魂所殺,我是相信的。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可能很快,就會輪到我了。因為我們,發現了他的秘密。”

    藍色的煙霧中,剛子陷入了迴憶,為我們講述起了,他和劉大姐的故事。

    “我喜歡劉大姐,可是我是個懦夫,總想著,以後再說,現在再也沒有機會了。”

    零幾年的時候,剛子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因為年少輕狂,為了妹子,用酒瓶打得對方幾乎喪命,對方躺在醫院三個月,才救迴一條命來。

    麵對法庭的審判,他很惶恐,他沒想過,要把對方害成那樣。可是法律是無情的。他被判了十一年。

    人生最好的成長時光,他是在監獄裏渡過的。

    等他從裏麵出來,麵對這個手機,微信,網絡用語充斥的時代,感覺自己跟社會嚴重脫節。

    而且,因為人生履曆上的這個汙點和隻有初中畢業的文化水平,他怎麽也找不到工作。

    父母更是跟他徹底斷絕關係。

    他有種迴到監獄的衝動。

    最後他挑中了劉大姐的旅館。就在他故意入室搶劫,等著劉大姐報警把他送迴監獄的時候,劉大姐卻沒有報警,而是在聽到他的肚子,發出了饑餓的叫聲後,給他下了一碗麵。

    那是他出獄之後,收到的第一份善意。讓剛子忍不住,把自己所有的心事,跟劉大姐說了。

    劉大姐聽完後,問他,後不後悔,當年傷害了那個同學,害的人家,至今還是個瘸子。

    剛子點頭。

    劉大姐見他心地,還是善良的,就問他,願不願意為大家做些好事,來彌補當年的過錯,重新做人。

    他當然是願意的。

    於是劉大姐讓他整合周圍的混混,一起找出,那個曾經出沒在鎮子上,拐走了劉大姐兒子的人販子。

    劉大姐發誓,一定要把他們,連鍋端了,不許他們再禍害其他人家。

    經過兩年多的尋找,他們秘密舉報了三夥人販子之後,終於發現了一條線索。

    有個外地人販子七子,在過來跟剛子拜地頭時,提到,他有個買家,專門要他幫忙拐一批有著特殊生日要求的孩子。

    其中,有一個生日要求,就是劉大姐的孩子的生日。

    他們懷疑,劉大姐的孩子,就是被這個買家,買走的。

    而之前替這個買家做事的人販子,很有可能是被他們舉報進去了,才換了這個七子來。

    “我也曾經試過,跟這個七子套近乎,跟他去省城的交易現場,隻是對方發現,七子帶了我來,就沒出場,事後還罵了七子一頓。”

    “七子在哪裏?”我坐不住了,紅袍道人能對剛子下手,就說明,他也不會放過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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