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你媽也跟著你爸走後,看著孤苦伶仃的你,看著你們好好的一家三口卻隻剩下你這麽一個孩子,我才後悔莫及。忍不住……忍不住又一次喝醉了酒。”


    聽到這,冷蘇腦海中靈光一閃,好像明白了什麽?


    又一次喝醉了酒?


    又?


    不同於冷蘇的懷疑,沐陽心裏卻已經明白了。


    酒後吐真言……


    像老首長這種地位的人,他們的一生基本不會真正醉酒。


    因為,醉酒太危險了,一著不慎,你就會說一些不該說的話,被不該聽的人聽到。


    “那次醉酒是在家裏,第二天我醒來,我老婆一直在我耳邊碎碎念。說嫁給我幾十年了,第一次看到我喝醉,第一次發現我喝醉酒後居然是個話癆,盡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聽著我老婆的碎碎念,聽著她說我昨晚說的那些話,我才傻了,明白了……”


    “酒後吐真言,我把埋藏在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裏麵有我對你爸的愧疚,還,還有部隊裏的任務……”


    說到這,老首長又開始掌摑起了自己。


    “啪啪啪!”


    “是我害了你爸啊!”


    沐陽紅了眼,他歇斯底裏的大吼道:“你說啊!你說清楚啊!”


    老首長麵色僵硬,頹廢的放下了手。


    “你爸接任務那天,也是他跟我提出退伍的那天。他是我一手扶持上來的,我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一般看待,他是當時部隊裏最年輕前途最是一片光明的人!”


    “不管是出於惜才之心,還是出於私心,我都舍不得放他走!”


    “而我堅持讓你爸做完這個任務,就是想著任務結束後,麵對中將這個位置,他能心動,能留住他,打消他退伍的心。可事實上,你爸跟了我十多年,他什麽脾氣秉性我很清楚……”


    “我知道,他骨子裏固執的可怕。任務完成後,別說是中將了,就是上將的位置都無法讓他改變主意。正是因為這樣,那天看著你爸離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出了部隊,喝了酒……”


    “第二天我是在家中醒來的,我老婆說我醉倒在自家大門口。當時,我並沒有想太多,因為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喝醉酒。”


    人生第一次喝醉酒,所以不知道自己會酒後吐真言……


    多麽可笑的一個理由!


    他的父母,就因為這麽一個可笑的理由送了命!


    眼眶裏蓄滿的淚水終於絕提了,沐陽一臉恨意的看著眼前的老首長,怒吼道:“為什麽?為什麽你早就知道了,卻不告訴我?”


    “怎麽?又想說出什麽惜才之心嗎?怕我知道真相恨你?怕我知道真相和我爸一樣退伍?”


    “既然當初你選擇不告訴我?為什麽今天又要告訴我?”


    麵對沐陽的質問和歇斯底裏,老首長雙手捂臉哽咽著,沒再說出任何一個字。


    他說不出口……


    當年,沐陽才十幾歲,他不敢想象知道真相後,當時還是孩子的沐陽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他已經害這個孩子失去了唯一的父母,他怕自己告訴沐陽真相後,他會走上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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