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兒心想“這就是張冷落那傀儡麽?果然稀奇古怪極了。不過即使他法力再高,也絕無可能在十裏之外,將此物操縱自如,他本尊就在附近。”


    玫瑰道“張道長,得見尊榮,晚輩也算不虛此行。”


    月明國主大喊“玫瑰殿下,此人以下犯上,謀逆作亂,罪該萬死!你快將他殺了!”


    玫瑰搖了搖頭,道“陛下,這傀儡並非張道長真身,就算將這傀儡毀了,又有何用?”


    那傀儡歎道“玫瑰殿下,這件事孰是孰非,還需你們瑤花河來評評理。我門人本在此地挖掘古時遺跡,那遺跡失落已久,並非露夏王朝之物,我此舉並未違反國法。然而這月明小兒得知消息之後,立即親率大軍來此,殺了我那些在此發掘鑽研的學生。他擒住我一門人,逼迫那門人指引他古墓所在。我得知風聲之後,實是憤懣無窮,這才有了這場戰事。”


    玫瑰看著月明國主,月明國主拿出帝王架子,抬頭道“黃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挖古墓的地方,是我露夏朝的領土不是?那古墓極為重要,就算你要找尋,也得知會我一聲,更豈能落入你手中?我大軍抵達之後,你那些門人非但不遵號令,還對寡人百般阻撓,不予合作。寡人處決他們,實是因為他們大逆不道,不尊君上。”


    張冷落道“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月明小兒,我請你到我飛升院暫住,等你懺悔罪過之後,我說不定會麵。”說罷一揮手,眾巨靈神鎧嗚嗚作響,再度啟動。


    玫瑰喝道“龍國已在東海盟的門檻之外,你們還有空在這兒自相殘殺?等龍國大軍一到,你們誰也休想活命!”


    月明國主駭然變色,道“殿下,寡人可不想打仗,是這張冷落心狠手辣,非要逼迫寡人!”


    張冷落道“關疏!你為君已久,但所作所為,對得起列祖列宗麽?你關家這王位來的也非光明正大,我當年能擁戴你,今日便能廢了你。你那兒子當起這國主來,隻怕比你這小子強上十倍!”


    白雪兒見兩人吵個沒完,嚷道“張冷落,我就問你一句話!是不是你與青陽教徒勾結,殺了我師弟師妹?”


    張冷落斷然道“姑娘,老夫是露夏朝的老古董,縱然衰老患病,可這幾斤硬骨頭還是有的。老夫絕不會與青陽教徒同流合汙,至於你那些師弟師妹,老夫並不認得,更與老夫絕無關係。”


    玫瑰道“那些青陽教徒與露夏朝的鐵甲武士聯手,在途中埋伏咱們,殺了我等同門兄妹。那些鐵甲武士,穿得是有白磷的華亭戰甲。”


    張冷落略一沉吟,道“實不相瞞,老夫近年來疾病纏身,疏於管束,院中甲士並非人人受老夫掌控。”說罷指著月明國主,道“比如便有不少人投靠了這無恥小兒!”


    月明國主冷笑幾聲,道“那是他們忠心耿耿,不願與你這老賊同流合汙!”他見局麵暫且緩和,敵人那巨靈神鎧雖然聲勢浩大,但己方這千餘甲士也非易與之輩,更何況有瑤花河門人在場,這幾句話說的底氣十足,並無怯懦退縮之意。


    玫瑰心念急轉“那些埋伏咱們的甲士,既可能為張冷落效力,也可能為關疏效忠,但並非不可能效力於青陽教!這等挑起爭端,趁火打劫的勾當,正是青陽教的拿手好戲。”


    想到此處,她道“或許我們都中了青陽教的計。他們得知你們在此,想趁你們鬥得兩敗俱傷時,好坐收漁翁之利。”


    月明國主道“何以見得?我看這張冷落一定是青陽教的走狗!”


    張冷落道“老夫一生之中殺的妖魔,比你吃得牛羊更多,如何會向青陽教低頭?”


    玫瑰道“兩位稍安勿躁。”她走向張輕羽,輕聲問道“師侄,敵人那分身移顏法,你有沒有破解之道?”


    張輕羽道“這倒不為難,用神道教的道法‘買櫝還珠’,或是迷霧師的迷霧逆運功,都能拆穿那人偽裝。”


    玫瑰飛快環視山峰眾人,瞧不出任何端倪。她對白雪兒張輕羽道“我也會買櫝還珠之法,咱們三人先從月明近臣身上查起,主要是沒穿華亭鐵甲的,畢竟此甲無法輕易脫落。”


    白雪兒登時醒悟,道“師妹師弟的仇人也在此處了?”


    張輕羽道“他如果在此,為何不早些下手?以她神出鬼沒的法術,關疏這老兒必死無疑。”不知為何,他見到月明國主,便心生厭惡之情,難以遏製。


    玫瑰道“也許她想連張冷落也打盡,隻是至今不知張冷落藏身何處。”


    三人計較已定,玫瑰說道“陛下,我先前奉師尊之命,前去調查三神國行刺慘案,得知有一敵人,擅長易容之術,能化作千般人物,不露絲毫破綻。現如今,那敵人很可能趁亂潛伏在你身側。”


    月明國主頓感緊張,左右張望,而眾甲士也都神情惶恐,彼此對視。


    玫瑰又道“我等有法力,能夠令其現出原形,還請陛下準許我等徹查。”


    月明國主道“好,自然全聽殿下的。全都出來吧!”


    在他營帳中,共有八個護衛,兩個宮女,一位小妾,此時一概走出。那八大護衛並未穿鐵甲,但龍火功造詣頗高,應當是為了行動輕便,反應迅速。玫瑰道“牡丹菀心,替我們守著,一旦稍有異狀,立即全力出手。”牡丹木菀心答應一聲,站在一旁,全神貫注。玫瑰白雪兒張輕羽在這十一人麵前站定,各自施法。


    忽然間,其中一個護衛抽出兩根短棍,朝月明國主打去,此人動作迅捷異常,當真兔起鶻落,形影難辨。但牡丹輕輕推出一掌,掌力若有若無,虛虛實實,將敵人攔住。那護衛眸閃寒光,旋即後退,恰好此時木菀心朝他一劍刺去,此人短棍上撩,打向木菀心手腕,竟在一瞬間後發先至,若木菀心執意搶攻,先會被這護衛打斷骨頭。木菀心“咦”了一聲,轉守為攻。


    那護衛身子一轉,好似旋風,乒乒乓乓聲中,其餘七個護衛背心都挨了他一棍。眾護衛“哇”地慘叫,吐血臥倒。此人動作實是迅猛地不可思議,頃刻間連攻帶守,更有餘力殺傷一眾高手,令傷者全無反抗餘地。


    玫瑰一聲嬌叱,紫星玫出鞘,左手使夢花生滅掌,劍掌合一,攻勢源源不絕。那護衛見玫瑰招式太過精妙,隻得采取守勢,但此人妖火洶湧,真氣極強,不遜玫瑰,玫瑰掌法雖勝過此人,但想要取勝,非得拆到三百招開外。木菀心牡丹各自使出死亡心訣,聯手夾擊,這才穩穩占據上風。此人抵擋不住,棍上打出一道狂風,激起大片灰塵,借著煙塵再度後退。


    白雪兒心想“那些侍女小妾未必不是假的。”於是凝神提氣,擋在她們身前,她們嚇得哆嗦不停,倒也並無發難跡象。


    驀然間,先前被那短棍刺客擊斃的護衛中,有一人突然起身,長劍直刺月明國主。月明國主瞪大眼睛,絲毫來不及反應。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張輕羽一掌打來,月明國主摔出數丈,敵人這一劍便未能命中。那裝死的刺客當機立斷,吐出一股綠煙,他將這綠煙一拍,湧向四麵八方,同時笑道“把你們全都毒死!”


    白雪兒快步奔上,招來一股大風,將那綠煙吹開,同時擋在月明國主之前。玫瑰喊道“牡丹,我和木菀心對付此人,你去保護國主!”


    忽然空中有大群烏鴉哇哇大叫,烏雲般當空罩落。牡丹白雪兒張輕羽各施絕技抵擋,張輕羽喊道“是另一邪徒!小心他偷襲!”


    白雪兒見局麵越來越混亂,實不知敵人會從何處出現,靈機一動,喊道“馬熾烈大叔,你快出來吧!敵人都現身了!快來替師妹報仇!”其實馬熾烈行蹤不定,她根本不知他在何處,但張遠客曾在馬熾烈手下吃過大虧,料來必有所顧忌。


    果不其然,那裝死護衛喊道“失手了,暫且撤退!”


    短棍刺客大喝一聲,將短棍用力一扔,轟隆一聲,在空中炸開,妖火亂竄,光芒一圈圈擴開。玫瑰木菀心各自抵擋狂風烈焰,無法追趕。那擅長易容者當即隱形,張輕羽立時運功搜尋,但敵人的影火遠在他之上,他立時知道找他不到。


    敵人襲擊之際,張冷落始終袖手旁觀,待得敵人逃走,他才點頭道“瑤花河高手,果然神功絕頂,智計不凡。”


    月明國主怒道“張冷落,你果然與青陽教是一夥的!”


    張冷落嘲諷道“非也,老夫不過是護駕不力,其餘罪名,一概不受。”


    白雪兒道“是啊,若剛剛張道長趁人之危,國主老兒,你未必能保住這條命啦。”


    月明國主爬起身,找到張輕羽道“小兄弟,多謝你救下寡人,你要什麽事物?寡人都會賞你。”


    張輕羽漠然道“不必了,我隻是不想令青陽教得逞而已。”


    月明國主幹笑幾聲,撓頭思索片刻,道“張冷落,要不咱們各退一步,暫且都撤離浮丘,以免遂了敵人心意。”


    張冷落哼哼笑道“罷了,罷了。”一揮手,巨靈神鎧與眾多甲士皆轉身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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