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問道:“這大風雪是你招來的?”


    女妖身子飄近,她那駭人的長發如同腿腳,支撐著她身子進退。眾白光衛如臨大敵,將弩箭對準了她。何翟道:“給我住了!”


    那女妖朝眾人鞠了一躬,道:“我叫屍風,見到諸位凡間人物,不勝之喜。”她外形古怪,可竟格外地溫文爾雅。


    何翟道:“你就是那大風雪的始作俑者?”


    屍風道:“許多年前,妖界的一位神荼巨巫死去,龍蜒大人設法取得了他那世界的一些殘餘,被媽媽盜走,而媽媽又給了我們這些女兒。我們將這些殘餘放置在身子裏,修煉許久,終於能使喚這樣的大風雪了。”


    形骸撓了撓頭盔,心想:“龍蜒真是無孔不入,連死去的神荼都能利用?”


    何翟道:“你所謂的媽媽是誰?”


    屍風道:“媽媽就是媽媽,是我們靈魂的起源。”


    何翟雙眼在這屍風身上轉悠,飽覽其美色,有些不忍下手。但烏康居喝道:“你殺了我夫君,殺人償命!你受死吧!”說罷射出紅針,那屍風轉動發絲,將紅針打落在地。


    屍風緩緩說道:“你們來的很好,我正要你們懷上我的孩兒。”


    何翟大笑道:“你說什麽胡話?莫非你這女妖還能令人懷上身孕?”


    屍風道:“我活著的目的,便是為了讓這風傳播我的種子,在你們身上開花結果,養下孩兒,無論男女,都可傳承我的種子。”


    突然間,眾人腹部一痛,聽體內傳來嬰兒哭聲,無不心慌意亂,毛骨悚然,可他們穿著鎧甲,又難以伸手去摸、卸甲去看,當真越想越是恐懼。


    屍風道:“你們闖過外頭的風雪,可卻不知每唿吸那風雪一口,都會吸入我的花粉....我的孩兒,成了我的丈夫與妻子,我孩子的父親與母親。”


    眾人嚇得腦袋仿佛炸開,何翟怒道:“你....你這妖魔,休得虛張聲勢。”


    屍風神色慈愛,搖頭道:“我何必虛張聲勢?是真是假,你們自己知道。先前你們見到我那些信徒,他們身上是怎般模樣,你們也是怎般模樣。”


    何翟大怒,雙頭槍刺出,一團大火籠罩半座大殿。但屍風吐出一口寒氣,將大火滅了,何翟健步如飛,欺近屍風,再一槍紮向她腦袋,他此時驚怒交加,此招竭盡畢生功力,聲勢宛如驚雷。豈料屍風手不動,腳不抬,兩根頭發一夾,將何翟槍頭夾住,再稍一奪,雙頭槍脫離何翟雙手。


    何翟驚恐地唿喊起來,但屍風無意殺他,隻封住他要穴,將他一扔,恰好落在趕來的形骸臂彎中。屍風道:“莫要衝動,傷及自身,雖然你們死後,我孩兒依然能出世,但還是你們活著時,它們長得最好。”


    眾白光衛見何翟在這女妖麵前竟不堪一擊,又想起那群青陽教徒的慘狀,心中恐懼如一棵生長飛快的大樹,霎時已盤根錯節,無可抑製。


    形骸道:“所有吸入風暴之人,都被你種下了種子?”


    屍風倒也誠實,道:“不,我播種之遠,不能離我十裏之外。我雖能製造波及百裏的風雪,可卻無法將孩子們散播至遠方。”


    形骸喝道:“快替大夥兒解開這妖法!”


    屍風搖了搖頭,似覺得形骸此言不可理喻。她道:“慈母之心,你如何會懂?怎會有母親會害死自己的孩子?”


    形骸體內冥火強烈,令這女妖的種子難以為害,可其餘人卻難以承受得住。他心知不可耽擱,否則那花粉深入,纏繞遍體髒器,隻怕杜旅都救他們不得。他一揮手,打出一招土行神龍掌,以他此刻功力,此掌剛猛無儔,與星知親自使出幾無分別。那屍風目露驚異,令二十串頭發匯聚為一,迎向那掌力,砰地一聲,她身子巨震,朝後飛出,將神廟牆壁撞出個大洞。


    形骸心想:“這女妖好強!絕非尋常魅妖!”身形一晃,追入那大洞中。


    刹那間,女妖吐出神荼冰霜,這冰霜之寒冷,足以在彈指間冰封河穀,令萬物凋零。形骸想起當年刑天與神荼決戰,使一招死灰隔絕術,將那冰霜化解。女妖發出尖叫,數百根長發猶如毒蛇般咬來,形骸不得已朝後飄開。兩人又迴到了大殿,屍風使出絕學,雙手骨刀紛飛,快如疾風,淩厲的刀風上下湧動,無所不在,短短瞬息之間,已將大殿牆壁斬得七零八落,破破爛爛,卻碰不上形骸分毫,隻聽轟地一聲,立柱折斷,屋頂搖晃欲墜。


    形骸推出一道掌風,將所有白光衛送出了廟殿。隨後,大殿徹底崩塌,千萬斤的大石將他與那女妖蓋住。


    眾白光衛焦急萬分,喊道:“孟將軍!”話音剛落,廢墟破開,形骸與那女妖一同衝上半空。那女妖瞬間將骨刀斬出百下,形骸雙臂分散,好似千手佛陀,赤手空拳將利刃接住。女妖忽然使出怪招,一側腦袋,長發的骨笛發出尖銳的風聲,形骸身軀震蕩,動作變得甚是緩慢,甚是艱難。眾白光衛雖然離得遠,可仍感到心髒耳膜隨著那笛聲一齊狂跳,片刻間已有粉碎之危。


    形骸雙掌一拍,喝道:“去吧!”施展雷震九原功,閃電轟鳴,劈天裂風,將女妖那笛聲蓋過。他雙掌各聚集著一根雷槍,如雷暴雨般朝女妖刺去。那女妖抵擋不住,長發接連被形骸斬斷,她終於露出惶急之色,使出輕功,影子一閃,霎時已在數十丈之外。但形骸投擲雷槍,追在女妖身後,任憑女妖輾轉騰挪,始終逃不開這雷槍追蹤,就仿佛這雷槍與她纏在了一起似的。


    屍風跑向一根山柱,突然之間,她一個折轉,形骸那雷槍將山柱打得粉碎。她鬆了口氣,但就在此刻,形骸出現在她身後,施展放浪形骸功的“玄鐵鎖龍”,十根星鐵鎖鏈將她團團捆住。屍風眉頭緊皺,用力掙紮,但她掙紮得越猛,鎖鏈變得越熱,直至滾燙無比,她痛得咬住嘴唇,不再動彈。


    形骸將她提起,帶迴眾白光衛麵前,喝道:“快消除他們體內花粉!”眾人見狀,歡欣鼓舞,一齊高唿道:“多謝孟將軍!”那何翟竟叫的最為響亮。


    屍風道:“哪有母親會危害自己的子女?”


    形骸道:“你若不照辦,我會讓你受千百倍的痛苦!”


    屍風道:“你盡管折磨我好了,在妖界之中,痛苦乃是家常便飯。凡人所謂的酷刑,在我等眼中,實是幼稚的可笑。”


    形骸一生殺人不少,可卻從不忍對敵施加酷刑,這屍風雖是流毒無窮的女妖,可形骸還真下不了手。他試著用夢魘玄功,心靈劍訣,可這女妖意誌堅定無比,竟絲毫奈何她不得。


    有白光衛脫下甲胄,果然見腹部有一張人臉,那人臉五官齊全,真像個小孩兒似的,臉上笑得歡暢,可眾人看在眼裏,都欲哭無淚,恨不得立即自盡。


    形骸道:“你們運功走手陽明經,或許能阻止此毒蔓延!”眾人唯有對他寄予全部希望,雖不知有沒有用,可也隻能病急亂投醫了。


    屍風抬起頭,盯著形骸瞧,靜靜地不發聲響,等候形骸發落。形骸知道不能殺她,否則何翟等人必死無疑,可真如這女妖所說,她在妖界受慣了殘酷,即使形骸對她大肆折磨,她說不定還引以為樂。他此刻雖然得勝,但局麵仍十分被動。


    他歎道:“你若隻為了傳播種子,流傳後裔,活著總比死了得好。這樣吧,你若放過他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屍風道:“死又何妨?我若活著,自然要竭力傳承,可若死了,使命到此為止,我也不必苛求。”


    形骸不料她軟硬不吃,心想:“這女妖不怕疼,可難道不怕癢?我用真氣鑽她足底湧泉穴,非笑得她大叫投降不可。”可見這女妖赤著一雙腳,在粗糙的尖石上行走自如,這撓癢的功夫倒未必有效。而且癢到極致,也是極大的折磨,這女妖多半也視若等閑。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搔人腳底畢竟太過輕薄,在眾目睽睽之下,如何下得了手?


    他顧慮重重,卻見何翟掙紮起身,脫下盔甲,咬牙道:“好,好,你不怕死,老子死到臨頭,也什麽都不怕了!這就取出胯下長物,讓你這女妖舒服舒服,解解老子的火氣!”一邊說話,一邊解開褲帶。


    形骸腦中靈光一閃,又點中何翟穴道。何翟怒喊:“別攔著我,老子快死的人了,什麽禮義廉恥,什麽善惡之分,對老子又有何用?老子便要將這女妖幹得死去活來!”


    形骸道:“你與她歡好,她說不定更染毒給你,令你死的更慘百倍。”


    何翟一個哆嗦,含恨道:“那你還有什麽法子?”


    形骸笑了笑,道:“就如你說的,讓她舒服。”轉到她身後,伸出兩根大拇指,輕揉她肩上肩井、天宗等穴道。他使得力氣恰到好處,不輕不重,正是極高明的按摩手法,再潛運心靈劍訣,令她加倍感到舒適。


    屍風“啊”地一聲,腦袋仰起,神色陶醉,卻又異常驚懼,她顫聲道:“你做....什麽?這...是什麽古怪手段?”


    形骸笑道:“拿捏敲捶,輕拍巧揉,看我伍斧好好服侍姑娘。”說罷雙手變招,花樣百出,在屍風光滑的背部劈劈啪啪,揉搓不休。


    屍風“嗯”一哼,“啊”一叫,雙眼忽閉忽張,如癡如醉,可偶然情形,又露出憤怒恥辱的表情。她怒道:“你....嗯....你這卑鄙小人,啊,你快停手,快停手!你如此待我,可是要....要我如何是好?”說著說著,已然雙肩發顫,淚如雨下。


    形骸道:“客官莫要客氣,我還有一套揉體十八掌,要一掌掌使出,令客官加倍舒坦,如登天堂。”


    屍風雙眼翻白,尖叫一聲,渾身巨震,道:“好!好!隻要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他們!惡賊!你快停手,快停手!”


    形骸拍了拍她脖頸,打完收工,鬆開了她的束縛,退在一旁。屍風幽怨含恨地迴頭看他一眼,渾身酸軟無力,勉強抬頭,對準眾白光衛,過了半晌,眾人胸腹間那人麵瘡逐漸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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