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嵐確實因為兒子之死消沉了太久,但是她絕對不傻。


    這次她甘願為了給兒子報仇,甘願受牢獄之災,但是前提是能拿下向斌。


    按照尚大鵬原本的計劃,其實也能把這個事圓過去。雖然劉海嵐讓老公提供的光盤不能抓到向斌,但依然算是立功表現,劉海嵐這次犯的錯也不大,初犯偶犯、坦白立功,大概率判不了實刑。等劉海嵐拘留時間結束,估計就能取保候審放出去了。


    等劉海嵐出去,尚大鵬再解釋一番,問題也不大。


    可是,劉海嵐被陸令這麽一點撥,明白了,尚大鵬跟她根本不是一條心!兒子的死,尚大鵬根本就不是那麽在意!


    想到了尚大鵬近幾個月的所作所為,劉海嵐終於清醒了。


    當然,她清醒了,不代表她就會和陸令一起搞自己的老公,畢竟很多事她也參與過。隻是,讓她和陸令合作搞向斌,她是願意的。


    “所以,你來找我,是希望我幫你什麽呢?”劉海嵐有些謹慎地問道。


    她清醒之後,對陸令也有了一些防範。


    “我知道你不會說你老公的事情,我也知道向斌的事情你知道的很少,我還知道你老公基本上大部分事情不和你說,很多重大事件,你的參與度都很低。”陸令說道。


    “嗯?”劉海嵐有些疑惑地看著陸令,“所以你來找我做什麽?就是為了讓我知道我老公有問題?怎麽,他和向斌是一夥的嗎?”


    陸令攤了攤手。


    劉海嵐沉默了,她咬著牙,看出來有些掙紮,她明白了,沒錯,她老公就是和向斌一夥的!


    但很快她就恢複了理智,久居高位的她明白輕重,她清楚,就是要迴去離婚、迴去剁了尚大鵬,現在也不能供述尚大鵬的事情。


    “我找你來,其實是問你焦護國相關的東西。”陸令話鋒一轉。


    “嗯?”劉海嵐有些奇怪,焦護國都被抓了,為什麽要來問焦護國?


    “這個你可以說嗎?”陸令沒有先問內容,反而問了這樣的一句話。


    中國人確實喜歡折中,陸令這麽一說,劉海嵐反倒是真的不好拒絕,不然就太不給麵子了。陸令不問她尚大鵬的事情,是給她麵子,但陸令問別的,她倒是不好意思不說。


    “你說吧,我聽聽。”劉海嵐還是沒有把話說滿。


    “焦護國這個人可不是傻子,你們之前交易過嗎?如果沒有交易曆史,為什麽在他逃亡的時候,會聯係你們呢?”陸令問道。


    “我不知道。”劉海嵐搖了搖頭。


    “尚大鵬的事情,這麽多都避開你嗎?”陸令拽了拽椅子坐好,“咱們實打實的說,是不是很多違法行為你都沒參與?”


    劉海嵐沒迴答陸令的話,而且臉色有些不喜,她聽出來了,陸令再套她的話。


    “不是在套你的話,”陸令看著劉海嵐,“我比較實在,有話就是直接問你。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我想抓向斌,目前來看,靠你是不行的,我想靠焦護國,而焦護國很不配合我,他和你不一樣,你這情況可能取保候審放出去,他是啥結果你也知道。他現在一點都不配合,但是,這個人其實不簡單,我必須依靠他,才有機會弄倒向斌。”


    “別的我不能給你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焦護國的秘密,我也隻能說這麽多了。”劉海嵐道。


    陸令沒說話,點了點頭。


    “焦護國他...男人方麵的能力不行。”劉海嵐說道。


    “嗯?”陸令立刻嚴肅了起來。


    不可能。


    是的,陸令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第一,他沒有觀察到焦護國有些陰柔方麵的問題,簡單地說就是不娘;第二,焦護國也沒有那一堆忄無能者的毛病。


    不說別的,就說古時的太監,這批人的心理,陸令也專門學過,不少太監為了補償自己的心理,形成了人性的畸變。


    明初時期,朱元章就嚴禁太監結婚。在中國的皇帝裏,朱元章絕對是排名前幾的存在,他的目光非常人所及。曆史上有記載:“太祖開國時,有贓官剝皮囊草之令,內官娶妻者,亦用此刑。”


    但是,朱元章的後代不信邪,宣德年間,朱瞻基就曾經給心腹太監賜過宮女,結果這位太監不僅對宮女施虐,而且有了更多的想要把持朝政的欲望。


    明末太監亂政,很多都是因為這些太監的心理過於扭曲。


    在焦護國身上,陸令看不到這些問題。


    “所以他這人不好相處,你問不出一些事,也是正常。”劉海嵐笑道。


    顯然,她不認為這是什麽證據,更像是跟陸令分享一個八卦。


    八卦不見得是假的,陸令認為劉海嵐沒有騙他。


    如果這個事是真的,那...


    從這裏推理,可以得到兩個答桉。


    第一,焦護國是近年來才變得忄無能的。50歲以後無能,和太監這種一輩子無能,還是不一樣的。很多普通人30歲以後的欲望都大減,長時間不進行忄行為都能接受。到了50歲以後,沒這個能力,倒也不至於成為變態。這裏可以推理,焦護國應該是近幾年,因為變故才變得無能的,可能是在國外的幾年、經曆了無數苦楚的期間造成的。


    也正因為遇到了這樣的苦楚,焦護國才能成長如此之快,才能當了“教主”之後,不去亂搞那些女的。古代不少能人都是受了宮刑後,反而變強的。


    第二,焦護國手裏的錢,比陸令想象的還要多。一般忄無能的人,反而更加愛財,這種人少有樂善好施的,而焦護國日常撒幣絲毫不在意。這說明他真的是很有錢。


    這?他哪來的錢呢?


    或者說,近一年來,他哪來的這麽多錢呢?要知道,他給自己老婆的錢都沒有很多,老婆的貪婪已經讓他很反感,為什麽近日反倒是會撒幣呢?


    陸令一下子就明白了。


    當初那件罍,初始的來源,應該就是焦護國這裏!


    如果是這樣,可以解釋好幾件事。


    第一,可以解釋焦護國為什麽這麽有錢、為什麽這麽願意撒幣。那件罍,真的是非常值錢!


    第二,焦護國第二次交易的物品裏有酒杯青銅器但是沒有大件,說明大件可能已經交易了。


    第三,焦護國這個時候去找尚大鵬交易其他東西,而且尚大鵬很懂應該帶啥去,說明曾經交易過,而且大概率交易過青銅器。


    劉海嵐怎麽也不會想到,她隨口和陸令這麽一說,陸令居然能推理出這個事情來!


    知道了這個信息,陸令就必須接著往下分析。


    按照常理,和焦護國的交易,是非常非常賺錢的。


    這第二次交易,焦護國找了尚大鵬,是比較私密的。這個階段,向斌應該是不知道的。焦護國已經做好了逃亡時期聯係尚大鵬會被宰的準備,但是對於焦護國來說,認了。


    可以這麽說,焦護國聯係尚大鵬,是沒有錯的。


    可是,誰也不曾想過,尚大鵬居然放著百萬以上的利潤不賺,要和向斌合作,把焦護國給漏出來。


    這裏麵問題太大了。


    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向斌能給尚大鵬更多的利潤。


    準確的說,是尚大鵬知道,和向斌合作,利益會非常大,大過百萬。而且,尚大鵬聯係向斌之前,就已經肯定了這個事。


    而這個事,是焦護國一定沒有能力知曉的。


    “無論怎麽說,你們和焦護國都應該是同盟才對。”陸令不動聲色地,又下了一劑猛藥。


    不要以為這句話沒啥殺傷力。劉海嵐是很清楚和焦護國交易有多高的利潤的,她可以拿假鑽石換來真黃金和真青銅器。


    一開始,她是為了打倒向斌為兒子報仇,所以才願意來這一次的。但是,現在她知道,她丈夫一開始就知道那個錄像不夠打倒向斌,而且她丈夫大概率和向斌一起合作。合作的結果是:她被抓、焦護國被抓、上百萬的利潤付之東流。


    劉海嵐氣的砸桌子了。她真想出去之後,把尚大鵬一刀捅死!她現在不提尚大鵬的事情,是因為她也參與過,所以她不敢提,但是她心裏,已經把自己的老公看透了!


    “所以,你能告訴我,你老公,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嗎?他圖什麽呢?這個應該與你無關吧?”陸令繞了一個天大的彎,終於問出了這一句話。


    這是他這次來,最想知道的答桉,隻是他很清楚,一上來就問,是不可能有答桉的。


    “為了那個狗女人!”劉海嵐氣的牙癢癢。


    “他在外麵還有別的女人嗎?”陸令明知故問。


    “有!我一直不說,是為了我的麵子!當時選擇他,多少人說我選錯了,不過他後來倒是很能賺錢,我一直能證明,我沒有選錯!誰知道,他後來在外麵養女人,要不是為了我的麵子,我早就和他離婚了!”劉海嵐氣的臉都紅了。


    是的,她是知道丈夫在外麵有小三的。無奈的是,她地位比較高,她如果離婚或者鬧出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話。


    到她這個年齡,離婚再找也變得沒有意義,還不如將就著,而且在外人看來,她依然很幸福,這就足夠了。


    “這女的在哪,你知道嗎?”陸令問道。


    “知道!”劉海嵐咬牙切齒,她知道現在自己被關在這裏,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地址就在沉州...”


    劉海嵐說了一個地址,陸令聽完就皺起了眉頭。


    這個地址他知道,這是王俊現在住的地方。


    陸令明白了,這個地方以前應該是尚大鵬養小三的,後來可能是給小三換了新家,這個房子就給王俊來住了。


    怪不得裝修這麽好。


    陸令感覺到渾身上下都有些舒暢。很多事就是這樣,他現在越來越細心,發現一些事情不理解就會一直記著,直至找到了真相,就會很舒服。


    之前陸令找到王俊,就很奇怪這個房子裝修為什麽這麽好,現在一下子就知道了答桉,就感覺到很舒暢。


    從頭推理到現在,陸令沒有卡殼,他鼓勵著自己,我可以的!


    “你還知道其他的地方嗎?”陸令問道。


    “不知道了!這地方我都沒去過,我覺得丟人!惡心!”劉海嵐低吼道。


    這般,陸令估計他也不可能從這裏得到新的線索,聊罷,從這裏直接離開。


    此時已經是淩晨四點,陸令和開車帶他的警察說了一下,就一起找地方休息了。


    休息了三個多小時,陸令早早起床,聯係了幾個部門。


    供水、供熱、電力。


    這個房子曾經有人在這裏住了一陣子,那這些日常,大概率是網上繳納。


    尚大鵬不是一個很擅長電腦的人,比較老派,估計做事也不會那麽細心,一般來說,他會直接給小三一些錢,日常花銷他不會負責。


    因為渠道暢通,僅用了半個小時,陸令就查到了曾經的住戶,這戶確實曾經網上繳納過電費。


    一名年輕女子,還有兩個孩子。這三個人的信息,很快地擺在了陸令的麵前。


    這個年輕的、漂亮的女子,姓焦。


    之前抓的製造pcp的那個絕命毒師,叫焦懷正,現在在哈城抓的這個“教主”,叫焦護國。


    在這,又遇到一個姓焦的,而且人際關係還非常簡單,陸令不得不懷疑其這個人的情況。從現有的戶籍信息上來看,這個女的是獨門獨戶,戶籍係統裏也看不到她的親戚信息,這需要去戶籍地查。


    但是,陸令不得不懷疑,這個女的和焦護國有關。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女的,當初焦護國才找到了尚大鵬去交易這件罍。(陸令已經默認了這件事存在)


    也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女的,尚大鵬才需要搞倒焦護國,這種事情屢見不鮮,隻是陸令不知道裏麵具體的事情。


    陸令可以確定的是,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為這樣做利益更大,但具體會有什麽利益,他不知道。


    他看了看時間,他下午時分還要迴去見向斌,在此之前如果能找到這個焦姓女子問詢一番,可能很多事情的答桉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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