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明一大早果然就穿戴整齊,很認真地要進宮去稟報了。我試探性地問了他幾個問題,結果發現他無比認真。

    他跟我道了別就興高采烈地上了路。我則在王府裏坐立難安。

    我當然不是不想嫁他了,隻是最好多談個幾年戀愛大家相互了解一點,談談天說說地,討論討論理想,這不好嗎?幹什麽這麽急著就衝向終點呢?此刻我的腦海裏自己就像上半身青春下半身變了骷髏。

    不知過了多久,不善於發愁的我終於在發愁中沉沉地睡去了。這覺睡得,那真叫滋潤,在夢裏我一個人守著一大桌菜,想吃肉吃肉,想吃菜吃菜,旁邊站著楚明和文胸,一個給我扇扇子,一個給我削水果。我一會指著這個說那誰誰誰給我夾片筍,一會指著那個說那誰誰誰你有點眼色行不行,沒看到我想喝水麽!於是這倆人被我支來喝去地還滿臉堆笑好象不是被使喚倒是在享受。於是我哈哈大笑著從夢裏醒了來。醒過來才發現剛才的不過是一場美夢,隻好訕訕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抬起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四周:楚明好象還沒迴來。

    正在我想招唿人來問現在是什麽時辰的時候,楚明氣衝衝地走了進來。話也不說就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你怎麽了?”我問道。

    他沒有迴答。

    “喂!問你話呢!”

    “他們不讓我見父王!”

    “啊?為什麽!”

    “說是父王身體不適。我說要進去探問一聲,他們卻橫加阻攔,後來又傳出一條父王的口諭說是讓我迴來!我懷疑他們假傳口諭!”

    “不會吧!他們這麽大膽!憑什麽不讓你進去!你沒衝進去麽!”

    “他們既是這樣說我也不好就起正麵衝突,如果真是父王不讓我晉見,我豈不是落了他們的口實!這件事我得跟金麵郎君好好商議一下,看看他的眼線在宮裏有沒聽到些什麽!”說著,他便著人去請金麵郎君。

    真不知道他進宮去本來是要跟他父王商議我們的婚事卻偏偏起了這麽大的變故。

    在金麵郎君來之前我問他有多久沒有見過他的父王,他說也不過三四天時間,上次見到他父王的時候他父王的身體都還很康健不像有什麽疾病,怎麽今天去了就說病了還不肯讓他探望,他認為一定是皇後和太子在中間搗鬼。

    又過了一會兒,金麵郎君也匆匆趕了過來,兩人便進了內室商議,我則徘徊在門口想偷聽一下他們究竟在說什麽,但畢竟是站在屋外,我又不像文胸他們內功深厚,隔著多遠就能聽到別人說些什麽,所以隻是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句。大概意思也就是說金麵郎君的眼線原本在宮裏都是些比較得寵的內侍,但這兩天卻異常地被調了開去,而且皇後和太子似乎在密謀著些什麽,金麵郎君懷疑他們將有什麽不軌行為,提前下手。楚明則恨恨地說之前就提醒過自己的父親,隻是皇上並不相信還笑他多心,讓他不要那麽小孩子脾氣,因自己母親死因不明就遷怒於皇後和太子,還說皇後和太子其實是很疼愛他的,這讓楚明心中十分鬱鬱。但皇上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即使有再多讓他不開心的地方他也不好說些什麽,而且他本來以為父親還在,皇後他們也不敢有什麽動作,但沒想到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有了這麽大的變故。接著便是楚明問金麵郎君為什麽有了異動卻沒來告訴他,金麵郎君說是怕他憂心所以一直在暗中打探想弄明白緣由才來告訴他,但今天開始發現事態已經完全不在兩人的計劃和掌握之中了,所以才急急地過來找楚明商議,正巧在出門的時候遇到了楚明派過去請他的仆役。

    聽了他們的談話我也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難道他們母子兩人加快了篡權的速度?反正從古至今,皇族內部搞政變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了。但如今我自己也親身置於其中,這種感覺是完全不同的。我不希望楚明有事,可又不知道該怎麽幫他,或許我根本就幫不了他任何事,但我也不能就這樣看著他被動挨打。難道要勸他跟我一起迴到我的時代麽?我相信那樣皇後他們就找不到他了,可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迴去,又怎麽帶他迴去呢!何況現在他父王還生死未卜,我想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走的。

    我覺得自己的命真是不怎麽樣,為什麽總是在剛開始遇到點好事的時候就要發生點不好的事來攪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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