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突然接到了她婆婆的電話,王雪琪語氣十分焦灼的對她說:“安然,小磊昨天就開始發燒,今天還是高燒不退。”

    安然一聽十分焦急,便什麽也顧不上了,跟劇組請了假便趕迴了市裏。

    雖然醫生已經看過,不過燒卻還沒退,臉蛋紅撲撲的,安然看的十分心疼,連忙問道:“徐易遠呢?”

    “他最近幾天可能在忙,孩子就交給我在帶。”王雪琪連忙解釋道。

    安然心底很生氣,他從來就沒擔心過孩子,跟以前一樣,將他丟在一邊就行了,他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借口說忙。

    王雪琪最近照顧孩子都沒怎麽睡好,臉色疲憊,自從徐父去世以後,她身體便不好,現在還半夜不睡覺照顧孩子,更加撐不住了。

    安然自然十分愧疚,又覺得自己最近都沒怎麽關心過孩子,因此更加愧疚。

    她讓王雪琪先迴家休息,自己在醫院守著徐磊,醫生又過來給他打了針,徐磊疼的抱著她哭了起來,安然十分心疼,抱著他輕輕哄著。

    等他又睡著後,安然拿了毛巾洗淨,給他擦了擦汗,許久不見兒子,她心中自然是十分想念。

    而徐易遠從山上下來以後,天已經黑了,他很快便接到了母親的電話,接著又恨快速的趕到醫院。

    徐磊已經睡著了,安然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聽到開門聲,她抬頭看他一眼,那眼神非常淡薄,仿佛看向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霎時,徐易遠想要說的什麽話都沒辦法說出口了。

    他幾步走了過來,問安然,“燒退了嗎?”

    安然冷靜的說:“已經退了,即然你這麽忙,其實不用特意趕過來。”

    徐易遠臉色分外難看,“他是我兒子,不是其他什麽人。”

    安然冷笑一聲,“即然你知道他是你兒子,為什麽還能這樣不管不顧。”

    “我隻是因為有一點事情在忙。”

    安然杏目圓睜,“忙?你是不是永遠隻有這一個借口。”

    徐易遠被她說的更加煩躁,兩人許久不見麵,一見麵就吵架,真是讓人厭惡的相處方式。

    徐易遠的電話一直在響,似乎是某個很緊急的事情,徐易遠出去接了幾次電話,到了最後脾氣十分火爆,“什麽事情都要我來做,我養你們幹嘛?”

    他難得發脾氣,很多時候,即使是麵對自己不喜歡的人,他都能做到態度溫和

    ,於是之後便沒有電話再打過來了。

    徐易遠有些煩躁,一個人到吸煙區去抽煙,就這樣過了許久,等徐磊徹底退燒後,他又將兩人送迴了家裏。

    結果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又被電話給吵醒,公司出了一點事故,他必須親自過去處理一下,因此他收拾了一下便開車過去。

    安然昨晚陪著徐磊一起睡的,而徐易遠自己一個人睡在臥室裏,兩人幾乎零交流,徐磊已經醒了,許久沒見媽媽,十分黏她。

    於是安然帶著他去超市買了食材迴家給他做飯吃,安然喜歡給孩子煮飯,然後看著他一臉滿足的吃東西。

    “媽媽,你多久才能迴來住呢?”吃飯的時候徐磊問道。

    安然迴答說:“還有一段時間,想媽媽了嗎?”

    徐磊連忙點頭,“很想很想。”

    他衝她笑,接著又神秘兮兮的說:“爸爸說他也很想媽媽的。”

    安然笑了笑,沒說什麽話,中午徐磊玩的有點累,趴在沙發上睡著了,安然看著他,順便在廚房裏煲湯。

    一會她的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電話,安然本不想去接陌生電話,又怕是有事情找自己的人,便接聽了電話。

    “你好?”

    電話那邊的女聲此刻陰測測的傳來,安然一聽便知道是誰了,“安然姐。”

    安然拿著手機走到陽台上去接電話,“你有事嗎?”

    那邊笑了笑,“沒有什麽事,隻是昨天是我姐忌日,我跟著徐大哥一起去掃墓,心情不怎嗎好,所以想給你打打電話。”

    安然咬牙,“對不起,我現在很忙,沒時間聽你聊。”

    “你不相信嗎?”

    安然非常確信她說的是真的,甚至她幾乎不會去懷疑,但是她不想跟她講什麽,生硬的說道:“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她心底一股火氣怎麽也散不下去,快速的掛斷電話,那邊又很快迴了過來,被安然給掛斷了。

    後來她索性將手機靜音丟在一邊,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過了一陣又去找手機,手機上有幾條彩信。

    徐易遠站在墓碑前的畫麵,他身上穿著昨天的那件黑色長款風衣,雖然隻是個背影,安然卻還是能一眼便認出這個人便是徐易遠。

    天空有些昏沉,襯托的那個背影更加蕭索,透著幾分蒼涼,安然幾乎能夠去想象當時的他是什麽表情,或許帶著

    幾分孩子氣的脆弱與難過。

    她心底隱隱作痛,唿吸都似乎不順暢了,她將手機丟了過去,痛苦的蹲下身來。

    似乎她做的很多事情在事後總會被時間證明是錯的,嫁給他本就是個錯,而今到現在,她以為至少他心裏是有她的,可是似乎又被證明了是一個錯。

    她不應該再去相信他的,為什麽要這樣一而再再二三的去相信一個傷害自己的人呢?

    ——

    徐易遠一身疲憊的從飯局抽身離開,公司的事情處理完後,他隻想迴家去,卻又不得不被叫到飯局去,吃飯打麻將,雖說如此,其實就是個陪玩加結賬的,沒辦法,有求於人,自然得付出點成本。

    最近這段時間,徐易遠愈發不喜歡應酬了,沒事的時候他寧願迴家睡覺。

    他迴來的有些晚了,客廳的燈竟然還亮著,他脫了皮鞋和外套,好奇的問安然,“你怎麽還沒睡?”

    安然沉默著看著他,徐易遠自己去拿了瓶水喝,迴頭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正想問她怎麽了,安然突然說道:“徐易遠,我想了很久,我們還是離婚吧。”

    徐易遠慢慢的將手中的水放下,認真的看著她,確信她不是在開玩笑,“所以這麽長的時間不聯係,是因為你已經決定離婚了?”

    安然心底難過,一抽一抽的疼,可是此刻她不允許自己有任何一點的心軟,“是,我已經決定了,我們根本不合適。”

    徐易遠臉色有些惱怒,疾步走了過來,安然條件反射的向旁邊移動了一點躲開了他,徐易遠臉色晦暗不明,“你怕我?”

    安然穩定了思緒,“沒有。”

    “那你躲什麽?”

    安然沉默了一下不說話,過了一會,才抬頭看他,他臉色有些受傷,幾日不見,他似乎瘦了很多,安然搖了搖頭,但是這些都與她無關了,以後他的任何事情都與他沒有關係。

    “為什麽,你要給我一個理由。”他已經能很冷靜的坐下來跟她探討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了。

    “沒有什麽理由。”

    徐易遠冷笑一聲,“沒什麽理由?你這樣的態度我沒辦法跟你談。”

    安然咬唇,將手裏的手機丟了過去,徐易遠狐疑的拿起手機,解鎖,便見到自己的照片,他挑眉看她一眼。

    “就因為這?”

    安然搖頭,“不是。”

    徐易遠終於壓不住火氣,衝她吼道:“那你倒是說說?”

    安然抿唇,“我很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悲傷的氣息之中,瘦了很多,臉色也非常差勁,徐易遠忍住心底的刺痛,啞著嗓子問道:“我就那麽讓你受不了嗎?”

    安然埋著頭,燈光讓她覺得自己無所遁形,房間裏靜悄悄的,過了許久,她緩緩的說:“是。”

    她已經忍受不了了,即然他的心一直不在她身上,她為何還要去強求,這樣連自己都不能忍受。

    徐易遠揚手將茶幾上的東西掃掉,屋子裏傳來一陣脆響聲,安然抬頭看他,他臉色十分陰霾。

    他語氣十分焦躁,“我不會同意的。”

    安然點頭,“我會讓律師跟你談的。”

    徐易遠危險的眯著眼睛,“狗屁律師,我告訴你我不同意。”

    “徐易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訴你我受夠你了,你知道我這麽多年怎麽過來的嗎?”她眼眶通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拚命忍著沒掉下來。

    “你心裏永遠想著那個不在的人,你在外麵怎麽樣我也從來不管,你將我對你的好當做是理所當然,徐磊那麽小身體那麽差,都是你害的,你除了關心你自己,從來不會關心別人。”

    她抹了抹臉,滿手溫熱的液體,怎麽又哭了呢?明明一點都不想哭的。

    徐易遠張了張嘴,對於她的指控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我沒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窮途末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朝溫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朝溫暖並收藏窮途末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