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遠在酒店裏隨便吃了點早餐,想著給安然打個電話,最後想想又作罷,省的自討沒趣,給她也留了紙條,便自己拿著行李走了。

    天氣仍舊不見好轉,還下著蒙蒙細雨,徐易遠簡直是越想越鬱悶憋屈,再加之昨晚幾乎沒怎麽睡好,此刻疲憊不堪,隻想早點迴到家裏睡覺。

    徐易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是心底卻是極度煩躁,他又困又倦,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後,不小心與迎麵駛來的一輛卡車發生碰撞,幸好徐易遠反應迅速,他迅速轉方向盤,汽車撞上了護欄,他陷入了短暫昏迷之中。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昏迷了幾個小時。

    宋懷亮得到消息趕了過來,好在謝天謝地,並不是很嚴重,“隻是輕微腦震蕩。”

    徐易遠點點頭,“不要告訴別人,特別是安然,我不想她擔心。”

    宋懷亮又問他,“你怎麽出車禍了今天你去哪裏了”

    徐易遠明顯不想迴答這個問題,想到都覺得十分憋屈,頭又開始疼了起來,他皺眉問道:“醫生說多久能出院”

    “讓你住院觀察三天。”

    徐易遠頭更加疼了,“我覺得我今年真是本命年,做什麽事都不順。”

    宋懷亮又對他說道:“哦剛才孫若愚打過電話。”

    “她怎麽了”

    “聽說你出車禍了,很焦急,想來看看你。”

    徐易遠挑眉看他一眼,“以後不許把我的事情告訴別人,任何人包括她。”

    宋懷亮點頭,“好,我知道了。”

    徐易遠臉色懨懨沒什麽精神,“我先睡會覺。”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房間裏隻開著一盞燈,孫若愚看他醒了,連忙問道:“徐大哥,你醒了。”

    徐易遠皺眉看著她,“你怎麽來了”

    她有些不自然,“我擔心你,想來看看你。”

    “謝謝,隻是一點小傷,不礙事。”

    他雖然這樣說,孫若愚卻還是非常不放心,徐易遠也不能當麵趕人走,因此索性直接裝睡,或許是太累了,沒多久又睡了過去。

    孫若愚就這樣一直安安靜靜地看著他,雖然她知道他對於她來說太遙遠了,他就好像神一般的存在,在他麵前,她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甚至很多時候,她都十分羨慕她的姐姐,能得到他的愛情,那是一件多麽幸運

    的事情,即使她去世了,可是她卻永遠活在他的心底。

    晚上安然收工迴去以後,徐易遠果然已經走了,她知道他那樣的脾氣,怎麽可能容忍的下去,心底說不出什麽感覺,失落難受皆有。

    她抓起桌上他走之前留下的紙條,他寫字向來很漂亮,剛勁有力,瀟灑流暢,安然見過徐易遠寫過的許多字,可是最讓她難忘的是那張舊照片的背後,用鋼筆寫的那句:love。

    多麽美妙動聽的一句話,可惜那句話的對象不是她。

    不然她該怎樣內心歡喜

    安然看了看紙條,最後又放迴原處,拿起手機,想了想還是給他打個電話過去,響了許久沒人接。

    當安然快要放棄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她平靜的問道:“你到家了嗎”

    孫若愚整個手心都快冒汗了,當她看到床頭的手機響的時候,她突然非常緊張,她下意識的便顫抖著手拿起手機。

    她猶豫著接不接,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接通了。

    那邊久久不說話,安然又問道:“徐易遠”

    孫若愚抖著嗓子,“安然姐,徐大哥已經睡著了。”

    安然懷疑自己打錯了電話,她又再度看了看手機,確定沒有問題,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她想徐易遠或許會很生氣,但是她沒想到,即然是另一個人接的電話,還用那麽曖昧的語氣壓低著聲音告訴她。

    她應該怎麽問呢拚命質問,咄咄逼人,還是應該怎麽說

    還不等她說什麽,孫若愚便在那邊開口了,“安然姐,你不好奇一下我們發生了什麽嗎”

    安然克製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讓自己好像一個怨婦般,“我不想知道。”

    對方笑了起來,“你是不想知道還是害怕知道守著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恐怕很不好過吧”

    這樣的話還真是熟悉,安然反倒是笑了,“如果你覺得自己有什麽資本可以讓我們離婚你能上位的話,你可以告訴徐易遠,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有什麽意思”

    “安然姐你不要誤會,我其實是真的很同情你,我姐姐雖然她去世了,但是她永遠都活在徐大哥心裏。”

    “你不要再說了。”

    “我要說,安然姐,我是不是跟我姐姐很像,徐大哥以前就說我跟我姐姐很像的。”

    “你想說什麽徐易遠因為你那張臉對你有什麽別的想法

    嗎如果你姐姐還在世,知道自己妹妹肖想自己的男人,恐怕不會那麽喜歡你。”

    “你不是說你們要離婚了嗎既然如此,你這麽關心這些幹嘛”

    安然笑了笑,“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沒有關係。”

    接著她很快掛斷電話,她害怕自己再談論下去,會忍不住原形畢露,讓自己失態。

    她頹敗的坐在地上,她果然不應該再相信他的,她為什麽還會再去相信他呢明明知道他挽留她不過是因為單純的不想離婚。

    她真蠢,竟然再一次的相信了他,或許他心裏還在偷偷的嘲笑她吧

    看吧,這個女人真蠢,真好騙,他不過就是說幾句好話服個軟,她便什麽都不計較了。

    這樣的想象讓安然身心俱疲,她覺得渾身每一個細胞都散發著疲倦的因子,她覺得很累,非常累。

    她將腦袋埋在兩腿之間,緊緊的抱住自己,隻有這樣才能給她幾分力量,過了許久,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壓抑的哭聲傳了出來。

    徐易遠在易遠待了幾天便出院了,又恰巧碰上公司事情多,因此他也就沒顧上別的,當他終於空閑下來,準備聯係安然的時候,突然發現怎麽也聯係不上她人了。

    但是介於這段時間也經常聯係不上安然,因此他也沒放在心上,絲毫沒想到安然已經在心底給他悄悄判了死刑。

    第二天徐易遠與宋懷亮一起參加一個飯局,因為推脫不掉,徐易遠隻得出席,晚上下車的時候,徐易遠喝了幾杯酒,宋懷亮打算送他迴去,被他拒絕了,於是會所找了代駕送他迴去。

    結果第二天宋懷亮一臉凝重地對他說道:“昨晚那個代駕我看著有點眼熟,我去查了下,原來是梁輝。”

    徐易遠皺著眉頭,“他出來了”

    “我去問了下,才被放出來沒幾天,我恐怕他會報複你。”

    徐易遠臉色凝重,“你找幾個人最近看著安然吧,還有徐磊找保鏢保護他,不管他是否要報複,我都不放心,最好找人盯著他。”

    宋懷亮點頭。

    梁輝便是當年那場綁架案的頭目,徐易遠當年順藤摸瓜的找到了他,那時候他年輕氣盛,心底因為孫若馨所遭受的侮辱而失了理智。

    梁輝有個妹妹,他讓人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她遭受過的一切痛苦,他都要一一的討迴來。

    他那時候做事激進,不計後果,被憤怒衝昏

    了頭,直到過了幾年後,他才有些後悔,他知道自己除了毀掉了另一個女孩的生活,並沒有改變任何事情。

    而這些種下的惡果或許最終都會由他自己親口吞下去。

    安然的生活仍舊照舊,隻是身邊的人都能明顯察覺到她變的格外消沉,她看著比進組的時候瘦了很多,肖焱一天天的看著她這樣,心底不是沒有難過,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安慰她。

    除了徐易遠,他想不出還有誰能讓她變成這樣。

    徐易遠最近諸事纏身,偏偏孫若愚還不讓他安生,宋懷亮說道:“孫小姐知道她手以後不能拉琴了,聽說情緒很激動。”

    當徐易遠趕到醫院的時候,孫若愚正在砸東西,她這生全部的榮耀,現在卻被突然告知可能她這輩子所努力的東西永遠都沒辦法得到。

    她怎麽能接受這樣的事情,那是她所有的驕傲。

    一個杯子擦著徐易遠的肩膀飛了過去,徐易遠皺眉,“你鬧夠了嗎”

    孫若愚乍然見到他,被他一時嚇得忘了反應,那天那個電話以後,她便有些不安,又害怕徐易遠突然找她麻煩,不過舅媽說的對,這就是個冒險,如果顧安然根本不跟他提起這件事,那麽她就贏了,就算她提起了,她也可以說自己什麽都沒說。

    徐易遠心底有怒氣,“你是不是想跟你姐一樣,遇到點什麽事就隻知道懦弱的去自殺”

    徐易遠有些恨,那個女人走的可真是瀟灑幹脆,卻讓他這麽多年不能釋懷,如果她還活著,或許他們早就已經感情淡薄分手了,而他也不會這麽多年都糾結於此,於心不安。

    一步錯,步步錯。

    孫若愚被他吼的愣住,他從沒這樣對她說過話,很多時候,他對待她都非常禮貌客氣。

    她蹲下身,抱著自己嚶嚶的哭了起來,“我以後都不能拉琴了,我就是個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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