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迴到家以後開始收拾東西,她衣服很多,她平時沒什麽愛好,便多時候逛街也隻會買些衣服,因此家裏衣服不少。

    徐磊還有幾天便要放寒假,她打算帶著徐磊去奶奶那裏待一段時間。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一個人待在書房裏寫信,她想留下點什麽,可是最後發現,無論她下筆寫點什麽,好像都是多餘的。

    他們既不曾有過海誓山盟,也不曾真心相愛過,那麽多年,她一廂情願,而今該是時候結束了。

    第二天她便去了律師事務所,然後告知自己的情況,律師婉轉的告訴她,“你這種情況恐怕不容易打贏,你沒有一個穩定的收入,不能保證孩子的生活,恐怕判給你的概率有點小。”

    安然不死心,“可是他不喜歡孩子,而且這麽多年一直是我在照顧孩子。”

    從事務所出來後,安然有些沮喪,她突然覺得自己這麽多年過得太可悲了,仿佛菟絲花般一直攀附著徐易遠生長,如果有一天,他離開自己,她便失去了所有依仗。

    過了幾天,徐易遠仍舊未迴來,徐磊放寒假以後,她直接帶著孩子便迴了奶奶家。

    奶奶住在郊區,很清淨,平日裏除了保姆陪著她,便很少有人再過來,她一個老人家平日裏便非常孤單,卻也很少會打擾她。安然不由愧疚,自從她結婚以後,她便沒怎麽迴過家。

    周日的時候,安然與奶奶在院子裏烤火,奶奶喜歡用柴火取暖,家裏保姆在菜市場買了許多紅薯,安然跟小時候一樣,將紅薯丟在火堆裏烤。

    徐磊沒那麽好耐心,調皮搗蛋的,一會就要去翻一下,安然便打他手,“你一直翻熟不了。”

    徐磊很委屈的看著媽媽,“我怕烤焦了。”

    安然笑了起來,讓他自己去一邊玩,奶奶問她,“這次怎麽知道過來陪我了?”

    安然跟小孩子般委屈,“陪你過年不好嗎?”

    以前每年過年,除夕夜都是在徐家吃飯,等過了初三安然才能過來,奶奶年紀大,不喜歡到處跑,雖然很多時候,安然想跟小時候一樣,陪著奶奶一起過年。

    但是奶奶總說,結婚的還是多顧著婆家,不能讓公婆對你心裏有意見。

    奶奶顯然不相信她,晚上吃完飯以後,徐磊去自己房間睡覺,安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奶奶坐過來陪著她一起看。

    電視裏放的一部都市婆媳劇,安然沒怎麽注意

    看,奶奶突然問道:“你跟易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奶奶還是了解她的,從小看著她長大,她的脾性自是熟悉,雖然這幾日她盡力的在笑,可是時常坐著發呆,偶爾還會流露出悲傷的眼神,那是騙不了人的。

    安然低垂著頭,有些懊惱又沮喪,過去了這麽多年,她將自己的婚姻經營成如今的模樣,雖然她已經盡了全力,可是結果還是如此。

    奶奶不禁心疼,將她抱在懷裏,“有什麽事情奶奶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她點了點頭,眼眶裏淚水滑落,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如果說我打算離婚呢?”

    奶奶愣了一下,拍了拍她後背,“安然乖孩子,別委屈了自己,離婚也不是天塌下來的事,如果不開心就分開吧,奶奶也不是老古板,無論怎麽樣你永遠是奶奶的乖孩子。”

    她忍不住眼淚越掉越兇,她哽咽著說:“我盡力了,我真的努力了,這麽多年,我覺得很累。”

    等她平靜了幾分,奶奶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易遠做了什麽事?”

    她搖頭,他什麽都沒做,可是正因為他什麽都沒做,所以她才更加難過,在這場婚姻裏,他始終保持著無所謂的態度,無論她做什麽,他都不在意。

    她的心不是石頭,可以在一次次傷害後仍舊告訴自己那不算什麽,她也會受傷,也會難過。

    其實不僅僅是因為孫若愚的原因,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不可能去喜歡孫若愚,那僅僅是因為她心底的那根刺,一直深深的刺在心裏。

    她以為不去在意便好了,可是還是不行,她永遠沒辦法去釋然。

    第二天早上起來下起了雪,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安然跟著徐磊在家門前打雪仗,玩了一會兩人才進去房間裏烤火。

    雖然戴了手套,但是手上,臉上還是凍的通紅,安然將徐磊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吹熱氣,“暖和點沒?”

    徐磊使勁的點了點頭,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輕輕碰了碰她側臉頰,“媽媽,你好漂亮。”

    安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下午的時候蘇顏約她出去吃飯,因為許久不見,她沒猶豫便同意了,她自己開車去市裏,到了後已經七點過。

    冬天黑的很早,安然到了飯店停了車便進去了。

    ——

    “若愚,怎麽樣?菜合不合胃口?”張海霞一臉諂媚的看著孫若愚

    ,關切的問道。

    孫若愚對於她這樣的態度已經適應了,相反的她現在還有些享受她對自己的態度,就好像一個從前對自己冷嘲熱諷的人,有一天放低身段討好自己,心底總是有些出氣的。

    張海霞的兒子吳天保沒好氣的坐在一邊吃菜,他大學上了半年多,就不想讀書了,天天逃課打遊戲,最後被學校辭退。

    他也不在乎,反正家裏又不是沒錢,而且他媽總是告訴他,孫若愚搭上了一個有錢男人,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有多有錢,不過看他媽那態度便知道恐怕不簡單。

    孫若愚右手還不怎麽靈活,不能用力,所以現在吃飯都用左手,不過她本來就沒胃口,因此姿勢看著也並無不妥。

    她有些不耐的問道:“舅媽,你有什麽事就說吧?”

    張海霞臉笑的跟朵花似的,揪了吳天保一下,“是這樣的,天保這孩子啊覺得讀書沒意思,所以啊,就退學了。”

    孫若愚鄙夷的哼了一聲,什麽讀書沒意思,還不是被學校開除了,不過她沒說出口,因此笑著問道:“那不讀書能怎麽辦?”

    “那咱們未來的侄女婿不是自己開公司嗎?恐怕公司裏也不多一個人吧?我是想吧,讓你跟他說說,讓咱們天保能去他公司裏上班,職位也不要太高,隻要工資高就行了,至少也要每個月兩萬以上吧。”

    孫若愚心底有些氣憤,“舅媽,你胡說八道什麽?你這話別到處亂說,還有你自己兒子不爭氣,還想工資高,現在外麵大街上大學生遍地都是找不到工作的,他會什麽啊?”

    吳天保之前是被母親三令五申才聽話的坐在了這裏,現在聽她這樣說,怒上心頭,“你有什麽了不起啊,不過就是踩著你姐的屍體,現在搭上了有錢人,在這裏跟我傲什麽傲?”

    孫若愚臉色十分難看,張海霞拍了他後背一掌,“你這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麽呢,跟你姐道歉。”

    吳天保才不是那麽好脾氣的人,他哼了一聲便摔門離開了。

    張海霞在身後罵了他幾句,又苦口婆心的給孫若愚道歉說好話。

    吳天保越想越氣,從衛生間裏出來,迎麵遍撞上了一個女人,他剛才喝了幾杯酒,心情又不怎麽好。

    對方連忙對他道歉,他眯眼看了看眼前的女人,長的倒是挺順眼,挺漂亮的,至少比孫若愚要漂亮許多。

    他跟古代惡霸似的攔住了她的去路,吊兒郎當的說道:“美女,你

    撞了我就想走嗎?”

    安然冷靜的看著他,“那你想怎麽樣?”

    吳天保心情不好,想著這麽一個女孩,看著挺溫和的,應該沒那麽難搞吧?

    他摸了摸下巴,眼底帶著幾絲渾濁,“不如跟哥哥出去,陪哥哥玩一會?”

    安然眼神裏顯而易見的厭惡,就在這時旁邊經過一個推著餐車的服務生,安然拿起上麵的一碗湯,直接給他潑了過去。

    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吳天保便被人潑成了落湯雞,他比安然矮了幾分,因此那碗紫菜蛋花幾乎是順著他腦袋給扣了下來的。

    剛出鍋的湯,燙的他馬上慘叫了起來,眼睛都睜不開,隻知道大喊大叫,“你這個賤女人,你等著,我弄死你。”

    張海霞跟著孫若愚也聞聲趕了出來,被這場麵嚇了一跳,馬上撲過去,給他擦身上頭發掛著的紫菜葉子。

    吳天保一邊哭道:“好疼。”

    安然抿嘴,順便拿起餐車上的冰鎮酒,直接敲了瓶蓋,給他倒了下去,“讓你清醒一下。”

    張海霞氣的眼睛瞪直,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女人,嘴裏大聲嚷道:“你等著,我讓你吃補了兜著走。”

    孫若愚沒料到是顧安然,不可思議的叫了一聲,驚愕的說道:“安然姐。”

    張海霞也愣了一下,“若愚,你認識的這什麽人啊,有這樣的女人嗎?”

    孫若愚臉色漲紅,不得不小聲的對張海霞解釋道:“這是徐大哥的老婆。”

    張海霞嗬了一聲,語氣極度不屑,“原來就是你啊,我還當是哪個忍者神龜呢,你這神氣什麽呢?過不了多久就要當下堂婦的人了,不如好好打算一下自己以後怎麽辦,不知道討好下咱們若愚,還在這裏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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