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你永遠無法戰勝的存在,那便是前女友。

    ——來自顧安然的blog

    顧安然其實是見過孫若馨的,但這一麵之緣卻印象深刻,以至於讓她永生難忘,但那時候的她並不知道那就是孫若馨。

    那時候的她在江城大學讀書,即將畢業,徐易遠那時候在美國留學,而孫若馨在江城,兩人是屬於異地戀,顧安然一直都知道徐易遠有女朋友了,卻從未見過孫若馨,她也不知道那個女孩叫什麽名字。

    其實一直以來她都是個局外人,安靜的守在外麵,從不逾越半分,她喜歡徐易遠,但是她從未想過去爭取什麽,隻需要這樣就好。

    她幾乎快要忘記了那天究竟是什麽天氣,她如同往常一般去學校,那天她到的特別早,清晨街上人煙稀少,必經之路有一條巷子。

    她的記憶下意識的促使自己去忘記那天的事情,但是隻要一想起來,許多細枝末節總是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裏,怎麽也沒辦法忘記。

    那天她被人綁架了,卻被孫若馨當場目擊,她大概是想要救她的,卻沒想到連累自己被綁架了。

    路途中她們兩人被蒙著眼罩,不知道被送到哪個偏僻的郊外一座廢工廠,安然取下眼罩,打量著四周,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孫若馨,非常漂亮的一個女孩。安然並不知道是誰綁架了自己,但是她向來不與人結怨。

    最後她知道對方僅僅是想要求財罷了,那時候她們兩人靠在一起,安然對她保證說;“你放心,我家裏人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過了一天便有人過來找她了,有兩個男人將她給弄了出去,肖焱站在一輛車前,手裏提著一個大號箱子。

    肖焱看了安然幾眼,確定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對那個領頭的男人說道:“我是一個人過來的,身上沒有任何通訊設備,我們也聽話沒有報警,這是你們要的現金,現在人可以給我了吧?”

    從前顧安然總是會從刑偵警匪電視劇裏看到這樣類似的場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是輪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發現她緊張的雙腿都微微打顫。

    當肖焱強有力的臂膀托住她的時候,她的心總算安定幾分,她立刻急切的對肖焱說道:“他們還綁架了一個女孩,我要帶她走。”

    肖焱皺了皺眉,對麵的男人笑道:“這些錢可隻能換一個人的。”

    肖焱並不猶豫,拉著安然便上車,安然知道他是不準備再浪費

    精力與金錢去救另一個人,她急切的說:“肖焱,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了,她是為了救我才會被抓的。”

    可是肖焱卻仿佛沒有聽到她說的話,直到汽車開了很遠的距離,他才停下車來,看著安然說:“我們兩個人是不可能救出她的,而且我不能帶你這樣冒險,安然你放心,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會趕了過來。”

    過了一天她有去打聽那個女孩最後有沒有被救出來,恰好遇到了那天出警的一個警察,他聲色淒然的告訴安然,“一個漂亮年輕的女孩被那麽多男人綁架,還能怎麽樣?”

    這件事後安然生了一場大病,因為心底愧疚難過,後來再沒有去打聽過這件事了。

    不久之後徐易遠從美國迴來了,再過了不久,安然聽別人說起他女友自殺去世了。

    後來婚後的某天,顧安然在書房裏找書的時候,發現那本書裏夾著徐易遠與孫若馨的照片,而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齒,美麗年輕。

    照片的背麵用鋼筆寫著:mylove。

    ——

    顧安然坐在陽台的藤椅上,看著外麵的天空,肆意的風刮過路上的灌木叢,發出唿啦啦的聲音,整個世界被黑夜傾襲,因為遠離市中心,隻能看見遠方的一片零星燈火閃爍。

    安然的心底無限荒涼,似乎過了一百年那麽久,她動了動冰涼的身體,有些累,又有些倦,她感覺自己就如同那玻璃屋裏的無頭蒼蠅,四處亂撞,頭破血流。

    她感覺自己什麽都擁有了,卻又覺得什麽都沒有,她眼眶晦澀,疼痛不堪,似乎想要流淚都變的艱難,因為眼淚早已經流幹了。

    其實她甚少會哭的,可是這段婚姻已經讓她疲憊不堪。

    結婚典禮時,她聽到徐易遠那句我願意的時候紅了眼眶,那刻,他身穿禮服,英俊不凡,她在心底對自己說,這個男人是顧安然這輩子最喜歡的人,她願意用一生去愛他。

    後來生徐磊的時候,她躺在床上,哭的聲嘶力竭,醫生安慰她,過一會就好了,過一會就好了,但事實上,她當時哭不僅僅是因為生孩子時候的疼痛,更多的是她想起徐易遠帶給自己的那些疼。

    她從記事起便認識他,默默追隨他十幾年,最後得償所願,他們在一起了,可是她知道,那些並不是幸福的開始。

    她曾經給自己無數個理由與他繼續在一起,而這些所有的理由歸根究底不過就是因為她還愛著他。

    當有一天,她真的不愛了的時候,大概她便能離開的決絕果斷些了吧?

    ——

    徐易遠半夜醒了過來,口渴難耐,他睡在沙發上,身上隻蓋著一條毯子,客廳裏燈光昏暗,他起身套了衣服,一轉身便碰到地上的空酒瓶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揉了揉因為宿醉而頭疼的腦袋,昨晚的記憶湧入腦海,他懊惱的拍了拍腦袋,他視線正在屋內轉了一圈,沒發現顧安然。

    他從冰箱裏拿了一瓶水喝掉大半,他踩著拖鞋最後在陽台上找到顧安然,她身上隻蓋著一條薄毯,此刻在躺椅上睡著了。

    他走了過去,碰了碰她,竟然沒有反應,他低下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徐易遠突然發現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她。

    他蹲下身將她抱了起來,她瑟縮著身體將他緊緊的抱住,似乎有些冷了,他將她抱到床上去躺下,她臉上很涼。

    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一滴晶瑩的眼淚順著臉頰落入發絲裏,消失無蹤。

    ——

    顧安然醒來後,頭仍舊有些疼,她比徐易遠醒的早,醒來後便去浴室簡單淋浴,從浴室出來後便準備早餐。

    沒一會徐易遠便醒了,看到她在廚房裏忙碌,他接了杯水坐在吧台前,問道:“吃什麽?”

    “漢堡。”

    她烤了麵包片,備了煎雞蛋火腿以及生菜葉,簡單的一個中式漢堡便完成了,味道意外的還不錯。

    徐易遠甚少會在家裏吃早餐,一來是因為他平日沒有用早餐的習慣,二來他平時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出差,就算是在家,他也會比顧安然晚起半小時,因此就算顧安然給他留了早餐,他都從來不吃的,後來顧安然便也不給他留了。

    她半垂著頭,幾縷發絲垂了下來,露出白皙柔和的頸部,非常漂亮。

    徐易遠解決掉手上的一個,想了想對她說道:“昨晚……”

    安然抬頭看他,“怎麽了?”

    “昨晚我沒有避孕,你記得去買事後藥。”

    安然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心底湧起一股肆虐的疼,她幹笑著點點頭,“好,我知道。”

    他點了點頭,隨後氣氛陷入一股古怪的之中,兩人都不再說話,安靜的吃過早餐,徐易遠換了衣服,對她說道:“我要出門一趟。”

    “慢點開車。”她對他笑著說道。

    徐易遠走後,顧安然便開

    始陷入疲憊之中,她從抽屜裏翻出避孕藥吃掉,徐易遠在床上向來會自己帶套,除了極少數的時候,所以家裏便會一直備著這些藥。

    ——

    徐易遠獨自開車出去,車子行駛了許久駛進了一處高級公寓裏,他給孫若愚打了電話,沒一會時間,她便跑了下來。

    可能有些急,唿吸都帶喘,看到他時臉上掛著笑,“你來了?”

    徐易遠點點頭,“上車吧。”

    今晚有一場大型音樂會在市劇院舉行,因為是行業幾個大師出場,所以頗受外界關注,而孫若愚是第一次登台演出,作為一名大提琴手。

    他們去的時間還有點早,孫若愚在練習室裏練習,徐易遠安靜的坐在不遠處當聽眾,一曲完畢,她紅著臉說道:“我覺得好緊張,一想到待會麵對底下那麽多的人,我便感覺緊張的不行。”

    徐易遠安慰她,“其實你把底下的人都想象成胡蘿卜就好了,就當他們不存在。”

    她笑著看他,臉上帶著期待,“你會一直在觀眾席吧?”

    他點頭,肯定的迴答,“當然。”

    “徐大哥,謝謝你。”

    他就好像她人生導師一般,在她還懵懂不知的時候,來到她的世界,讓她學會了許多東西,即使她知道那些都僅僅是因為她的姐姐。

    一個不知人世的少女,遇見一個英俊而沉穩的男人,這一切的前提條件放在別的地方都會碰撞出愛情的火花。

    可是孫若愚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對她產生一絲一毫關於愛情的東西,無他,就僅僅因為她是孫若馨的妹妹。

    她頂著這樣的身份,他對她有求必應,無論她做什麽,他從來都會幫她擺平的,就好像一個男人寵溺著女人的方式。

    可是她如今變的貪心,她想要的遠遠不足於此,她還想要得到他的愛,她還想要跟他在一起。

    她知道他結婚了,卻也知道那僅僅是商業聯姻罷了,他不喜歡他的老婆,她甚至在心底惡劣的想,他的老婆或許長的太對不起觀眾,以至於徐易遠即使結婚了,都從來沒公開過這件事,也不曾見他帶老婆參加過公眾聚會。

    她心想,她總會等到他離婚的那一天,她想沒有女人會大方能容忍一個男人對待前任還念念不忘這樣的態度。

    ——

    溫然今晚邀請肖焱去劇院聽音樂會,他沒怎麽猶豫便同意了,兩人一起駕車過去,他

    們是各自駕車,一前一後。

    溫然跟肖焱是同期出道的,她對他一直都有好感,所以當肖焱說不如試一試的時候,她毫不猶豫便點頭同意了,那時候的她覺得如果錯過這個男人,或許這輩子她都再也找不到一個自己愛的男人了。

    不過很可惜,這段關係並沒有持續多久,或許因為自己一直對他期待太高,後來發現他達不到自己的期待,心底總是有些難過的,因為他不愛她。

    溫然有自己的驕傲,她在鄭重考慮後,對肖焱提出了分手,他當時皺著眉頭,問道:“你確定?”

    其實隻要他說出一句挽留的話出來,她想或許自己便心軟了,無論怎樣都好,她想要跟他在一起,他卻隻是點了點頭,說:“好。”

    不過即使分手了,肖焱也不曾對外人說起過這事,那時候的他已經是聲名大噪了,但是溫然還僅僅是一個小花旦,所以兩人並不曾對外界公開過,其後還是一樣,隔三差五兩人都會吃飯約會,他們都知道有狗仔跟拍,所以盡量給外界表現一個他們仍舊相戀的假象。

    這些年,他們之間一直保持於此,肖焱也再未跟任何人傳出絲毫緋聞,他也未曾再交過女朋友。

    溫然經常會看見網絡八卦消息裏麵,總會有一條,“盤點娛樂圈相戀多年的真愛明星”類似這樣的消息,第一對cp總會是她與肖焱,裏麵貼了各種各樣的圖,以此給看官證明一件事情,兩人是真心相愛的,是真愛。

    兩人停車後,一前一後進了劇院,他們的位置非常好,在前三排的位置,肖焱對音樂會有些好感,

    兩人全程都沒怎麽說話,隻專心致誌的看著舞台,最後謝幕後掌聲如雷,從劇院出來,溫然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還行。”他不冷不淡的評價一句。

    “你這是要求太高。”溫然笑他。

    他聳肩,“隻是聽說大師的關門弟子,所以期待比較高罷了。”

    “好吧。”她無奈。

    兩人在停車場裏,肖焱按了鎖,正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瞥見不遠處站著一對男人,溫然坐在車上問他,“怎麽了?”

    他皺著眉搖了搖頭,對溫然說道:“我碰見一個認識的人,去打個招唿,你先走吧。”

    她點了點頭,也不再追問他,便啟動引擎離開。

    不遠處的徐易遠顯然已經看到了他,他笑了笑,孫若愚身上披著徐易遠的外套,看著嬌俏

    可人。

    肖焱幾步走了過去,對徐易遠笑了笑說道:“這位小姐是誰?”

    雖是問徐易遠,眼神卻盯著孫若愚,看著有些瘮人,孫若愚不知道怎麽迴答,徐易遠柔聲對她說道:“你先上車。”

    她點了點頭,乖乖上車。

    徐易遠冷笑著看著他,“你現在算是什麽?興師問罪?還輪不到你,你沒資格。”

    肖焱被他激怒,一拳頭便砸了過來,若非徐易遠動作敏捷,閃的夠快,或許現在已經被打趴在地上了。

    “徐易遠,你他媽是不是禽獸,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

    他嗬笑一聲,“我知道,需要你提醒嗎?我還想提醒你,不要在心底打我老婆主意。”

    肖焱雙眼猩紅,雙拳緊握,“你既然不愛她,為什麽要這樣困著她。”

    “你如果有本事可以讓她離婚,我求之不得。”他麵無表情,內心煩躁。

    肖焱笑了笑,臉色淒然,“你如果因為那件事心裏不滿,你可以衝著我來,安然她是無辜的,是我不想救你前女友,你自己的女人自己保護不了,現在卻怪罪到不相關的人身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這一下,徐易遠被他激怒,一拳打了過來,肖焱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便聽他說道:“你最好不要跟我提這件事,我警告你。”

    肖焱狠狠的看了看她,“你會後悔的徐易遠。”

    他轉身便走,上了車,飛快的啟動車輛離開。

    徐易遠在原地呆愣了幾秒後才上車,孫若愚臉色不定的看著他,隨後兩人一路無言,到了她公寓樓下,她才鼓足勇氣問道:“徐大哥,他剛才說的是我姐姐的事嗎?我姐姐到底是因為什麽自殺?”

    徐易遠有些煩躁,但是他盡量克製自己,深深的吸口氣,“不要再問這件事了。”

    即使過去這麽多年,他心底隻要一想起這件事心底便忍不住難過,一個女孩子生前遭受那麽多侮辱,他不曾陪在她的身邊,她悲傷無助之下選擇結束了生命。

    但是他不會讓她就這樣白白死掉,那些侮辱過她的人,他一個都不曾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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