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華哪裏會給他臉麵,先不說旁的,她與楊斌的事,她剛剛就和姥爺說了,楊愛軍又說一些,所以此時根本沒有裝下去的必要。


    “楊斌,咱們倆不用再裝,我姥爺都知道怎麽迴事。”李月華說完,想看看楊斌什麽反應。


    等了半天有些失望,仍舊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手也仍舊拉著她,“那就讓姥爺給咱們評評理。”


    “這個還是算了吧,夫妻之間的事,外人也說不清楚,你們自己弄去吧。”王老爺子可不會摻和這事。


    第一他也曾是一名軍人,當然理解楊斌的職責所在,更同情楊斌,也心疼他,可上孫女是自己的,王老爺子也心疼,換成誰知道自己男人死了,然後又活了,心裏會不難受。


    眼下外孫女就是缺少一個發泄的缺口,待心裏的這口氣順了,那也就好了。


    王老爺子走了,獨留下二人在這邊說話。


    李月華抖了抖手,“現在可以鬆開了嗎?”


    “你不走我就鬆開。”楊斌認真的看著她。


    李月華點頭,待手一被鬆開,就離著他遠遠的坐了下來。


    楊斌看到這個動作眸子略動,總是有些傷感,“嬌嬌,我知道你在生氣。你告訴我我要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除了了離婚。”


    “楊斌,我也冷靜了半個多月,其實我並不是在生你的氣,而是想了很多,覺得我和你之間的問題太多,要真細說是什麽問題,我還說不出來,隻覺得太多了。我的心即便再熱,也暖不起來了。就像現在這樣,沒有外人在場,隻有你和我,我卻覺得沒有話和你說,也不知道說什麽。就好像當年的那些愛情,像浮雲。”


    與其說要怎麽原諒楊斌,到不如說她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楊斌。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現在想努力,再讓你重新愛上我,你可以給我機會嗎?”楊斌心擰著疼。


    李月華扭開身不看他,“還是不必了。我再也不想經曆一次你死是什麽樣的感覺。我不怕所有人罵我是薄情,你知道開始知道你出事時我是什麽樣的嗎?雖然傷心卻一直相信你不會有事,因為你和我說過那句話,所以我一直在等,甚至去查真相,後來看到爸爸一直瞞著,我知道那是因為怕你出事,我不敢打擾你。可是後來爸爸又怎麽做的?弄了一具遺體出來,那時我的整個世界都崩潰了,我知道這個不可能是假的,我想過死,想過自己去確認,一直告訴自己不是真的。後來爸爸病了,一個人遠在他鄉,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為了一個男人,我讓身邊的親人擔心,我太愚蠢。最愛的男人死了兩次,你說這是什麽樣的經曆?”


    楊斌眼底也泛著紅色,“嬌嬌,對不起。”


    他能怎麽辦?


    他是一名軍人。


    他首先要做的是服從命令,然後才是自己的小家。


    “我都懂,正是因為我都懂,我才接受不了,我不知道要怎麽辦?想到這些我很難受,每每想起都會難受不已。”李月華抹掉眼角的淚,“楊斌,你也可以試著不去愛我,一定可以的。”


    “嬌嬌,別在說了。”楊斌起身靠過去,緊緊將人攬進懷裏,“做不到。你知道從一開始我心裏就隻能容下你。”


    “或許人有上輩子。有一次劉菲菲過來找我,她喝了很多的酒,說了很多的醉話,她說上輩子她是我的妻子,還說上輩子我心裏就惦記著你,說你死了我也一個人單著。開始我覺得她說的是無稽之談,可是現在我相信了。正是上輩子沒有和你在一起,所以這輩子老天爺才讓我們在一起。我不能再等下輩子,這輩子就不想放手。”


    李月華的身子一僵。


    她沒有想到劉菲菲會說這些話,可這些話卻像一把刀,破開了她心裏的那層保護膜,所有的一切就都湧了進來,她知道她還愛著身邊的這個男人,可是想到他出事後的那兩次心疼,已經抽走了她半條命,她不知道再繼續一起下去,若再有這樣的事,她還能不能承擔得住。


    “嬌嬌,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重新追求你。”


    看著這麽一個冷漠的男人此時像孩子一樣的哀求自己,李月華的淚也往外湧,“別說了,求求你。”


    “不,我要說。有很多的話要和你說。”楊斌緊緊的抱著人不肯鬆手,“我要說在在接受任務的時候我想過要不不要推掉,哪怕不做一名軍人。但是我知道我這樣選擇,你會愧疚一輩子。我相信你會原諒我會理解我,隻是我沒有料到中途會生那麽多的變故。”


    他不知道他的女人在尋找她,甚至為了她又編了那麽多的謊話,讓她痛不欲生。


    如果知道是這樣,他寧原選擇後者。


    “對不起。”他能說的也隻有對不起。


    “別說了。”李月華就知道會這樣。


    隻要他一開口,她就做不到不原諒他。


    “我要說,我怕你離開。我要一直說下去。”楊斌仍舊說著。


    說了他出任務時自己遇到的事,說了他一個人遇到危機時他最想的是什麽,“我每次都在想,我若是死了,你一個人怎麽辦?我還沒有和你告別。”


    李月華哭成了淚人,他知道她聽不得這些,也會心軟,所以才說這些話,她討厭這個男人,偏偏......


    樓上,王老爺子看到這一幕,終是鬆了口氣。


    這一晚,王家極為安靜,就是王嫂都沒有出來做飯,而是在外麵買了吃的,給王老爺子送到了書房裏,客廳裏楊斌仍舊在說話,後來他的聲音不大,王老爺子想偷聽也聽不到,隻能做罷。


    原還一直哭的李月華,後來已經能安靜的靠在楊斌的懷裏,什麽也不說,隻聽著他說,即便是這樣,也能讓她的心安靜下來。


    深夜了,李月華抬手捂住他的嘴,“別在說了,想讓我原諒你也可以,不過你要陪我做一件事。”


    “什麽事?”楊斌眼睛明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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