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司垣目送著他們步履蹣跚的帶著那盒黑木棺材離去,突然間,他就在那裏心底動了一下,然後腳步又追了上來:“我還想跟你們商量一件事,這日本女孩,是看到他死後,自殺的,你們可不可以讓他們兩人葬在一起?”


    葉棠和葉司霆馬上迴過了頭來……


    談司垣見到,便趕緊招了招手,讓沈南把另外一幅棺木也拉了過來:“就是她,當初在日本救慕琛的那個女孩,這些年,她一直喜歡著他,而這一次,慕琛其實也是為了救她才出事的,他出事後,枝子便沒有選擇獨活,而是當場就自殺了,這樣的情義,你們葉家不接受她嗎?”


    他沒有說出她是他的妹妹談錦姝,而是以她紀枝子的身份來懇求他們的。


    是的,他知道,他這個妹妹是一定想要跟這男人葬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愛到了極點,她不會當場就自殺,選擇跟他一起離開這個人世,她已經重活了兩世啊,兩世的命,她不珍惜嗎?


    不,她珍惜!


    隻是,她在看到他死後,已經沒了活著的意義了。


    談司垣渴望的看著他們,平生第一次,他用這樣的目光來求人。


    葉棠看到,視線在他後麵那副棺木上停留了一下,終於,他點頭答應下來了,於是最終,葉家把兩副棺木都帶走了。


    談司垣三日後去參加葬禮的時候,才剛入秋的濱城,居然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米雪,談振英看到,很是歎息:“天妒英年啊……”


    他的意思,這一場小雪,是連天都看不下去了,為那天才少年落得淚。


    談司垣站在那裏,嘴唇動了動,半晌,終於問了句:“爸,你還記得錦姝嗎?”


    錦姝?


    談振英愣了愣:“好端端的,怎麽突然提起她了?”


    談司垣沒什麽表情:“沒什麽,就是想到她走的時候,也年紀不大。”


    “那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害你們,她也不會走上這條路。”他到現在,居然還是沒有原諒那個女孩。


    談司垣聽到,嘴邊劃過一絲譏冷,想要說什麽,但最後,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開口,轉身便走了。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既然如此,那這場葬禮也不需要他了,那女孩,有他這個哥哥就行。


    放心吧,錦姝,哥哥一定會好好看著你安葬的。


    他離去的時候,看著外麵那簌簌飄落的雪粒承諾著。


    於是這一天,紀枝子的骨灰,最終在他的親自監督下,葉家人把她安葬在了葉慕琛的墓旁,紀枝子在日本的父母也來了,本來是要帶她迴日本安葬的,可是談司垣告訴他們,她喜歡秋葉,最後也是為了他自殺的。


    自此,這對父母就沒有在提過讓她迴國了。


    葬禮後,似乎一切都恢複了平靜,兩個月後,冷藏室裏的盛淺予終於蘇醒,並全部吸收了那支凝血劑。


    談司垣狂喜萬分,接到電話就去了醫院,卻沒料到,他見到她的第一眼,她竟然在那手術室中看著他留下了淚來:“她是不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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