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9章


    就拿她來說,她雖然跟她母親柳尋不熟悉,但是至少在得知母親還活著的時候,她心裏也是高興的。


    這種愉悅,是來自於靈魂上的愉悅,血液上的共鳴。


    可是溫煥之卻沒有。


    他比她對母親還要熟悉,當初還未殺死鬼候仙的時候,哥哥還從父親那得知母親可能還活著的消息。


    那個時候的溫煥之,是雀躍的,是無比驚喜的。


    可這次不一樣。


    他見到柳尋的出現,卻平靜得像個見到陌生人出現一樣。


    溫文晏皺眉問:“七魄半殘,對他記憶有影響嗎?”


    “沒有。”溫卿塵說:“哥哥應該還記得所有的事情,記憶是不會受影響的,就是……類似情感缺失吧,不會生氣,不會笑,不喜歡害怕,更沒有任何的欲望。”


    他的七魄中所代表的‘喜、怒、哀、懼、愛、惡、欲’,都已經隨著半殘體的七魄,而變得殘缺了。


    從溫煥之醒來到現在,她唯一見到的,就是他在皺眉。


    這恐怕是他目前所能夠表達的,最大的情緒了。


    溫文晏說:“這七魄還能養迴去嗎?”


    溫卿塵搖頭:“我不知道。”


    已經被毀滅的東西,要怎麽找迴來?


    這不是碎掉,再重新粘起來,也是勉強能用的花瓶。


    他殘缺的七魄早已經消散,想粘都可能粘不起來。


    溫文晏歎了口氣,說:“罷了,至少記憶不受損,身體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外表看上去也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好不了就好不了吧。”


    溫文晏話才剛說完,柳尋一個巴掌就揮了過來。


    “你給我閉嘴!”柳尋怒聲道:“若不是你對他不關心,他也不會如此!”


    溫文晏瞪大眼,冤枉得不行:“我怎麽對他不關心了?尋兒你……”不能冤枉我啊!


    柳尋目光一冷:“你還有理由辯解是吧?”


    溫文晏立刻狂扇自己耳光:“這誰的嘴,怎麽這麽碎呢!讓你嘴碎!讓你嘴碎!”


    溫卿塵:“……”


    柳尋沒理會他那看起來根本沒用力的巴掌,而是問溫卿塵:“塵兒,你哥這樣……能治嗎?”


    溫卿塵認真的說:“娘,生命是可以創世神創造的,但一個人的七情六欲,都是隨著每個人的經曆而增加的。”


    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


    父母親創造了他的生命,但那個新生的生命,是沒有任何雜念的。


    隻有隨著嬰兒的長大,而漸漸多了無數的情緒出來。


    七魄的殘缺,就會讓這些情緒,也變得殘缺。


    也就是說,孩子出生時什麽樣子,對周圍一切都不關心,也不懂得去關心,以後也會一直是這個樣子。


    這就不是創世神能夠給與他的東西了,創世神隻能創造他的生命而已。


    柳尋愣了愣,說:“那……是沒辦法了嗎?”


    她好不容易才見到兒子一麵,可以前那個跟自己無比親近的孩子,現在變得如此……不像人,讓柳尋心裏難受極了。


    溫卿塵輕聲說:“不清楚,或許有一天會好吧。”


    ……


    溫文晏覺得,隻要人還活著,記憶也不會丟失,知道他們誰是誰,這樣就夠了。


    至於感情是不是冷淡涼薄,應該無所謂。


    畢竟很多人天生就比較冷漠啊。


    可隨著溫煥之醒來後的幾天,見到溫煥之的一舉一動,溫文晏終於也忍不住擔心了。


    因為他發現,溫煥之的這種冷酷,和那些天生性格冷漠的人,完全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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