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


    紂王帝辛來到景的住處。景一臉和氣地說道:“大王來了啊。快請坐。臣妾這就給大王倒茶。”


    景臉上的笑容,說話的語氣,讓屋裏的環境和氣氛一下子祥和了起來。紂王帝辛本來是帶著欲望來的,可是麵對景的時候,他實在是提不起性趣。


    進入屋裏,離景越近,帝辛的心就越淡然,越冷靜。


    其實,帝辛是被驚給催眠了。


    情欲旺盛,是屬於相火躁動,隻要讓帝辛的情緒穩定下來,欲望自然就會淡去。當然,景的催眠,是屬於安撫帝辛的情緒,是善意的。她可沒有想過要控製帝辛,然後來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為所欲為。


    景的心靈修為催眠練氣士,肯定是不行。但帝辛再強,依然還是凡俗層次,心境界更是連“活死人”都沒有達到。她想要催眠引導帝辛的情緒,是比較容易。


    帝辛喝了一口茶,說道:“景,你也坐,坐到寡人的對麵。”


    景笑著說道:“是,大王。”


    半個月來,景對帝辛的性格、喜好、忌諱,幾乎都摸清楚。和帝辛聊天,景沒有絲毫壓力。


    景跟著陳彥至學習了三年,可不隻是練習武藝,同樣學習其他學問。雖然是零零碎碎地學,還沒有成為體係,但是有很多的觀點,確是令人耳目一新,並且非常大膽。可細想之下,又會覺得有道理。


    帝辛對景真是有點刮目相看,說道:“景,沒想到你不但學識淵博,見多識廣,還懂得治國之道。不知景你的老師是誰?”


    匝是什麽樣的人?帝辛很清楚。


    匝不過是殷商王朝中最小的一個諸侯,莽夫一個,他不可能教出景這樣出色的女兒。匝若是有如此高深的學問和本事,早就成為大諸侯了。


    景笑著說道:“大王過獎。臣妾隻是紙上談兵,哪裏懂得什麽真正的治國之道?我的這些話,都是聽一個朋友說的。”


    帝辛點頭道:“原來如此。”


    是什麽朋友,帝辛沒有細問。他覺得,景要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出來。


    二人一談,就是數個時辰。


    帝辛看了看日頭,說道:“時候不早了。景,寡人該走了。你有了時間,還是多去王妃那邊走一走。”


    現在的帝辛,風華正茂,雄心勃勃,還不是一個無道昏君。景和其他的妃子都不一樣,能和他談古論今,帝辛內心深處,甚至將景當成了知己朋友,有了那麽一絲尊敬。


    有學問的人,帝王也會尊敬。


    景點頭道:“大王,臣妾會去見薑姐姐的。”


    帝辛說的王妃,正是“薑娘”。


    把帝辛送出了屋外,景的表情和眼神,又恢複了冷靜。


    …………………………


    黃飛豹走到小院門口,看著牌匾上“正心門”三個大字。第一眼覺得字很普通,第二眼隻是覺得字很周正,可是再看第三眼的時候,就感到一股浩然正氣撲麵而來。


    “世間莫若修行好,天下無如吃飯難。”


    黃飛豹讀出了大門兩邊的對聯,驚訝道,“至這小子,竟然懂得修行的真諦,了不起,實在是了不起啊。沒想到他剛到朝歌城,就開宗立派。”


    朝歌城裏,門派很多。隻要懂點修行的人,都可以開宗立派,沒有會來管。


    可是想要把門派延續百年千年,那就非常難。城裏的千年宗門,很少很少。可以說是萬裏挑一。


    黃飛豹的直覺告訴自己,陳彥至的這個’“正心門”,或許有成為千年宗門的潛質。


    陳彥至走到大門口,笑著說道:“黃將軍,你軍務繁忙,今日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


    黃飛豹說道:“至,咱們都快兩個月不見。要不是到處打聽,我還真不知道你搬到這裏來住了。你的這個正心門有點意思啊。誰能想到,數年前殷商王朝邊界的一個小奴隸,會來到朝歌城開宗立派?正心門雖小,但我看好你。”


    陳彥至說道:“那就承黃將軍的吉言。我創建‘正心門’,一來是因為沒什麽事情可做,順便教點徒弟,不讓自己的一身所學斷了傳承。二來嘛,是為了生計,混口飯吃。”


    黃飛豹哈哈一笑:“至,你小子就是謙虛。以你現在的本事,在哪裏混不到飯吃?要不,你來我軍中幫我,我給你一個滿意的官職。大富大貴不敢說,但保你衣食無憂,還是沒有問題的。”


    時至今日,黃飛豹還不忘拉攏陳彥至。


    陳彥至在黃飛豹的眼中,是在是太沉穩,太優秀。這樣的人才,誰不喜歡?除非是敵人。


    陳彥至微微一笑,沒有搭話,而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來到客廳。


    陳彥至給黃飛豹倒了一杯茶。


    黃飛豹說道:“至,我本以為你隻是一個少年英才,但沒想到還是小瞧了你。就連我大哥黃飛虎,都看不透你的深淺,覺得你深不可測。說實話,至,我打算將兒子送到你這裏來,讓你教他。你覺得如何?”


    黃飛豹的話,大半是真的。黃飛虎的確說過陳彥至深不可測,自己看不透。但是黃飛豹想把兒子送到正心門,並不是真的希望陳彥至教導,而是他見陳彥至創建正心門已經一個多月,還一個弟子都沒有收到。


    他是想要幫陳彥至。


    黃飛豹的心意雖好,但這樣的弟子,陳彥至不打算收。


    陳彥至笑著說道:“黃將軍,你們黃家是將門世家,兵法武學不缺少,可謂是家學淵源。黃將軍你的武藝修為不低,將軍你大可不必把令公子送到我這裏。正心門,目前還能勉強維持下去。若是真的有一天,正心門非關閉不可,那我也無所謂。一切隨緣。”


    黃飛豹說道:“至,你的心境,真是豁達。不像是凡人。下一個月初六,是我父親的七十大壽,至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到武成王府來喝一杯壽酒。”


    黃飛虎和黃飛豹是親兄弟。他們的父親黃滾,以前是殷商王朝的邊疆大將,軍功顯赫。


    黃滾的七十大壽,去賀壽的人,肯定會很多。


    陳彥至點頭道:“黃將軍放心,下個月初六,我陳彥至一定會登門前去,喝一杯黃老將軍的壽酒。”


    送走了黃飛豹。


    母親從走了出來,一臉憂愁地對陳彥至說道:“我兒,家裏已經沒錢。你去喝黃老將軍的壽酒,壽禮怎麽辦?你總不能空著手去吧。要不,我們去求一求景小姐?”


    陳彥至給母親一個“放心”的眼神,笑著說道:“母親,壽禮的事情,您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景在宮裏壓力頗大,也不容易,壽禮是小事,就不要給她增添麻煩。”


    ………………


    數天後。


    一男一女站在“正心門”的大門口。


    男子身穿長袍,鷹鉤鼻,眼神非常淩厲。女子身穿紅色鱗甲,氣質陰冷。


    “正心門?好強的正氣意念。沒想到朝歌城中,還會出現如此奇怪的門派。”男子說道。


    “人族奇怪。有的人心善,有的人則比我們妖族還要心狠手辣。真是奇怪的種族。”女子眼中猩紅的光芒一閃。


    男子說道:“這個正心門是剛創立的,以前朝歌城裏絕對沒有。走,我們進去瞧瞧。說不定,這位門主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女子點頭道:“好。反正有純粹正氣的修煉者,都是在我們的試探之內。”


    女子推開了大門,率先走進小院。男子緊隨其後。


    陳彥至見他們進來,一眼就看出了他們是妖族。這兩個妖族修為不低,都是元神境界的大妖。


    為什麽妖族敢明目張膽地進入城內?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但是殷商王朝現在的國力還非常鼎盛啊。


    陳彥至用“至誠之道”感知了一下,察覺到了他們身上的敵意。盡管敵意隱藏得非常非常深,但想要瞞過陳彥至的心靈感知,還是有點不太可能。


    畢竟,陳彥至是真正的心靈大師,心境達到了“斷”之圓滿。西遊世界中,觀世音菩薩的心境,也就這個層次。觀音菩薩,那可是金仙圓滿的大能者。


    兩個元神境界的妖族,想要在陳彥至麵前隱藏,還很稚嫩。陳彥至對他們揮了揮手,說道:“你們不是誠心來拜師的。走吧。”


    女子詭異一笑,說道:“你就是正心門的主事人?我們就是來拜師的。當然,我們也是來找人的。”


    陳彥至眉頭一皺:“找人?找什麽人?我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男子冷哼一聲:“玄陰,你和他廢話什麽,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話音未落,男子化作一道流光向陳彥至攻來。為了找人,男子這二十年來,試探過很多有純粹“正氣”的練氣士。陳彥至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陳彥至說道:“妖族就是妖族,一點規矩都不講。停下吧。”


    妖族和巫族不一樣。


    巫族身上的那種戰天戰地的堅定意念和意誌,是先天的,是屬於血脈傳承。改變不了。就算陳彥至的心靈之力強大,都催眠不了巫族。


    或許等到陳彥至實力恢複到了巔峰,又或者心境到了“空”的層次,才有可能將巫族催眠。


    但是催眠妖族,就要簡單太多。


    陳彥至一個眼神就將長袍男子和鱗甲女子“玄陰”給催眠了。


    當陳彥至想要用心靈之力來查探兩個妖族想法的時候,心中頓時警惕,一股死亡的威脅在心頭升起。陳彥至立刻停止用心靈之力查探。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查探了,就會觸動幕後的那位巨擘強者。自己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心有餘悸。


    陳彥至額頭上出現了冷汗。多少年了?自己又感知到了死亡的氣息。陳彥至思維電轉,心中暗道:“兩個元神大妖,他們要找的人,竟然真的是我。到洪荒世界,我和妖族可沒有任何衝突。到底是哪一位妖族大能要殺我?”


    做了幾個深唿吸,陳彥至的心境恢複了平靜。忽然,陳彥至做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決定。兩個元神大妖不能殺,不能趕走。隻能用心靈修為將他們“渡化”,使其跟隨自己,對自己心悅誠服,死心塌地。否則,那個幕後黑手,肯定會知道自己的具體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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