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至讓屬下整了幾個好菜,招待風清揚。陳彥至一邊吃菜,一邊說道:“不知道前輩以後有什麽打算?繼續迴華山思過崖清修?”


    風清揚說道:“老夫打算到處走走,遊曆一下江湖。在華山隱居了幾十年,該出來走走了。看能不能找到機緣,讓老夫的武功修為再提升一個境界。”


    機緣,說起來神秘,其實就是人與人交往的時候,誕生的結果。


    就像陳彥至和風清揚的交往,二人切磋探討武功劍術,風清揚得到了龍吟鐵布衫中的精髓,陳彥至獲得了《獨孤九劍》的秘訣。


    獨自一人隱居華山,風清揚的日子過得舒坦,但對武功劍法,並沒有多大的幫助。三十年前,風清揚就是這樣的武功境界,三十年後,依然如此。要不是遇到陳彥至,風清揚的武功,怕是不會再有絲毫突破。


    靜極思動。


    風清揚萌生了再次曆練江湖尋找機緣的想法,也就不奇怪了。


    陳彥至點頭說道:“前輩活得瀟灑,想走就走。我就不行了。晚輩有兩個弟子,年紀都還小,我必須盯著他們,不讓他們偷懶。等到曲非煙成為一流高手,我就輕鬆了。到時候,我也可以像前輩這樣,到處走走。老是待在一個地方生活,的確無趣。”


    “聽說左冷禪又要搞什麽五嶽會盟?晚輩打算過兩天去一次嵩山派。”


    左冷禪殺了劉箐一家,這一筆賬,陳彥至必須要討迴來。陳彥至性格溫和,做事沉穩,可同時他也最講究公平公正。左冷禪殺了劉箐一家,若是不報仇,對劉箐他們來說,太不公平。


    與人為善,有恩要還,有仇必報。不濫殺無辜。這才是陳彥至為人處世的準則。


    風清揚眉頭一跳:“哦?你小子對五嶽劍派的會盟有興趣?反正老夫閑來無事,就陪你走一趟。”


    陳彥至哈哈一笑:“前輩,你要和我一起上嵩山,是怕我殺了嶽不群吧?你這是杞人憂天啦。我陳某人不敢自稱是好人,但絕對守信。我答應前輩,不主動找嶽不群的麻煩,就一定能做到。我這次去嵩山派,是為了和左冷禪討一筆債。”


    什麽債?自然是血債。血債就要用血來償還。


    陳彥至此次去嵩山派,未必要親手殺了左冷禪,但要確保左冷禪這家夥不得善終。至於左冷禪死在自己的手裏,還是死在嶽不群的手裏,陳彥至其實一點都不在乎。


    風清揚說道:“反正老夫要到處走走,去嵩山逛逛,也不錯。”


    陳彥至點頭道:“好。過兩天,我們就一起前往嵩山。”


    ……………………


    陳彥至帶著曲非煙和劉芹,來到劉箐他們的墳前上香燒紙。陳彥至站在劉箐的墓碑前,陷入了沉思。


    陳彥至自認為是個守信之人,沒有想到自己對劉箐食言了。兩年前,陳彥至說好要娶劉箐,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和劉箐商議婚事,劉箐一家就被害了。


    要說陳彥至心裏沒有一點自責,是不可能的。


    可自責沒有意義,陳彥至現在能做的,就是讓左冷禪不得善終,希望她在天之靈能得到安息。


    迴過神來,陳彥至對曲非煙說道:“非煙,為師要去一趟嵩山派。我不在黑木崖的這些日子,你要照顧好你劉芹弟弟,不要讓他荒廢了武功。”


    曲非煙問道:“師父,你是去給劉箐姐姐報仇嗎?”


    陳彥至說道:“不錯,為師是去給劉箐報仇。辦完了事情,我會盡快迴來。你現在的武功,算是不錯了,隻差臨門一腳就可以踏入一流層次。希望我迴到黑木崖的時候,你已經是一流武者。”


    …………………………


    陳彥至和風清揚離開黑木崖,趕到嵩山派的時候,五嶽劍派會盟剛剛開始。


    左冷禪這次合並五嶽劍派,他不但請來江湖上的各大門派來觀禮,還請了武當的衝虛道長和少林寺的方證大師前來做公證人。


    陳彥至和風清揚的到來,是左冷禪沒有預料到的。自己可沒有邀請這兩位高手啊。


    陳彥至和風清揚並肩走入大殿,引起了很大的騷動。


    陳彥至的武功劍術,據說不在東方不敗之下,他現在更是魔教的實際掌權者。在江湖上,絕對是一方巨頭的存在。


    風清揚,就更不用說了,那是數十年前就成名於江湖的華山劍宗高手。一手獨孤九劍縱橫江湖無敵手,現在,他的劍術修為,怕是更勝當年。


    此二人的不約而至,讓五嶽劍派會盟,產生了極大的變數。


    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站起身來。


    衝虛道長笑著說道:“陳左使,風老先生,沒有想到你們二人今日也來了。真是令這次的會盟添色不少。”


    陳彥至看了一眼坐在大殿主座上的左冷禪,嗤笑一聲:“是嗎?有的人,怕是不這麽認為。你說是不是,左掌門。”


    左冷禪眉頭一跳,幹笑了兩聲:“陳左使說笑了。誰不知道你陳彥至現在已經執掌了魔教,權勢武功,都不在之前的東方不敗之下。你能來,左某自然是歡喜無比。陳左使,風老先生,請入座。”


    陳彥至和風清揚坐到了衝虛道長和方證大師的旁邊,算是當起了公證人。


    嶽不群手裏把玩著折扇,對風清揚說道:“弟子嶽不群,見過風師叔。”


    令狐衝的身後,都是尼姑和女子,他現在是恆山派的掌門人。令狐衝站起身來,對風清揚行禮:“徒孫令狐衝,見過師叔祖。”任盈盈站在令狐衝的身邊,她眼光複雜地看著陳彥至。陳彥至最後還是殺了她爹。


    風清揚說道:“不用多禮。你們二人都是一派掌門,用不著對老夫這個閑雲野鶴行如此大禮。”


    寧中則見到風清揚,心中一鬆。有風師叔在,陳彥至肯定不會對嶽不群痛下殺手了。


    左冷禪要合並五嶽劍派,各大掌門,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整個大殿,被大肆爭吵聲充斥。有些人,甚至還將之前的恩怨仇恨拿出來說。


    泰山派的天門道長不同意五嶽合並,和師叔玉璣子內訌,最後被“青海一梟”偷襲,二人廝殺,最後來了個同歸於盡。


    泰山派掌門天門道長死於非命。


    陳彥至對這些事情,沒有什麽興趣。


    他笑著對衝虛道長和方證大師說道:“衝虛道長,方證大師,你們聯合嶽不群,阻止我上黑木崖營救東方不敗,可謂是煞費苦心。不過,不得不說,你們的計策成功了。可是我迴去晚了,劉箐一家死於非命。這一筆血債,左冷禪是罪魁禍首,但你們二人,同樣有責任。兩位都是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輩,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吧。”


    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對視一眼,隨後,方證大師說道:“劉箐一家死於非命,的確讓貧僧始料未及。不過當時的情況,我們雙方都是逼不得已。如果日月神教想要和少林武當開戰,少林和武當接著便是了。”


    “開戰?”陳彥至搖頭,“那倒不會。日月神教現在元氣大傷,不能再大動幹戈。更何況我為劉箐一家報仇,隻能算是私人恩怨,不會牽扯到無關的人。”


    衝虛道長問道:“不知道陳左使想要什麽樣的交代?”


    陳彥至說道:“將你們收藏的佛道典籍,全部給我。武功秘籍,我可以不要,但是那些經書,我都要。然後再公開賠禮道歉。二位知道,劉箐的弟弟劉芹,是我的弟子,他將來練成了武藝,會不會遷怒少林武當,找你們報仇,我就不知道了。”


    方證大師說道:“陳左使,你要的典籍,我們可以給,但是公開道歉,貧僧不能答應。有損少林寺的威望。”


    陳彥至需要佛道典籍,迴去抄錄一份兒給他就是。隻要不是要武功秘籍就行。至於劉箐的弟弟劉芹,那隻是一個小屁孩而已,等他長大,起碼還需要十多二十年的時間。就算那時候劉芹真的要遷怒少林武當,他也未必是少林和武當的對手。


    陳彥至微微冷笑一聲,不再搭話。


    ……………………


    整個大殿裏,各大門派之間,爭吵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最後,左冷禪一錘定音,大聲說道:“五嶽合並,勢在必行!魔教勢大,我們不合並,不整合力量,如何跟魔教爭鬥?到時候,整個武林,怕都將落入魔教的手中。”


    唰!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陳彥至。


    陳彥至是魔教的巨頭,左冷禪當著陳彥至的麵兒,說要對付魔教,氣魄不小。


    左冷禪,不愧是江湖正道的三大高手之一。


    陳彥至看著左冷禪,嗤笑一聲:“左冷禪,你有野心,要做五嶽派掌門人,想要一統武林,沒關係。但你別什麽事情都牽扯到日月神教。自東方不敗執掌日月神教以來,日月神教就沒有主動和你們這些所謂的江湖正道起衝突。”


    “左冷禪,不是我小瞧你,就算五嶽劍派合並,掌門人的位置,怕是也輪不到你來坐。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給別人做嫁衣,你到了現在還不知道,真是可悲。”


    左冷禪冷哼一聲:“陳彥至,你是魔教左使,武功高強,若是在其他地方,本掌門或許會高看你一眼。但現在是在嵩山派,你武功再高,又能怎麽樣?五嶽合並,就是為了對付你們魔教。論武功,論資曆,我左冷禪在五嶽劍派,都是一等一的。我做不了五嶽派的掌門,難道掌門人的位置,要讓你陳彥至來坐不成?”


    左冷禪的寒冰真氣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和東方不敗交手之後,他的武功劍術又有了新的突破。他自認為就算不是陳彥至的對手,但是陳彥至想要殺自己,未必辦得到。


    打不過,不能逃嗎?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那就有話直說。左冷禪對五嶽派掌門人的位置,是誌在必得。


    陳彥至看了一眼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的嶽不群,笑著說道:“左冷禪要做五嶽派掌門人,嶽掌門怕是不會答應吧。左冷禪,你不要急。你和嶽掌門先比武多帥,爭奪掌門人的位置。若是你在擂台上,我無話可說。要是你僥幸活下來,我再來和你算你我之間的賬。”


    陳彥至的意思很明顯,無論如何,左冷禪今天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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