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蒲泰狩獵隊歸來,就輪到勇狩獵隊進叢林打獵。


    七天後,勇狩獵隊歸來,但有兩名戰士折損在狩獵場,再也見不到家人了。


    塗山部落準備動身前往紅草穀參加狂歡會。


    這個紅草穀狂歡會,相當於一場盛大的相親宴。


    這裏的原始人,已經知道近親結婚容易生下殘疾或有病的孩子。


    但是一個部落總共就幾百人,不是近親就是遠親,為了讓部落延續下去,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黑脊山脈附近的部落就有了一個規矩。


    那就是每到雨季到來之前的半個月,在固定的某個日子,在紅草穀舉行狂歡會。


    屆時,黑脊山脈附近部落,所有想成家的年輕男女都會過來,在紅草穀挑選中意的伴侶。


    因為在紅草穀舉行,所以這個日子也被稱為紅草節。


    這個紅草節一年隻有一次,所有想成家的年輕男女,莫不翹首期盼著這個日子。


    這次大狩獵眾戰士打獵積極性這麽高,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紅草節。


    葉羲才十三歲,自然不想找女人,但他對這個紅草穀狂歡會十分好奇,加上錐他們硬要拉葉羲出去“見見世麵”,於是葉羲也跟隨他們出發一起前往紅草穀。


    一隊人在叢林裏走著。


    這隊人裏不止有圖騰戰士,還有很多普通人。


    每個人都打扮得很隆重,但這種隆重跟大祭祀時的隆重又不一樣。


    大祭祀時,人人恨不得把自己打扮成一頭兇獸,越兇惡越威猛越好。


    而現在則一個個打扮得像是花枝招展的。頭上身上插著豔麗的羽毛,臉上塗著五彩斑斕的油彩,像一隻隻發情的大孔雀。


    沒有人空著手。


    圖騰戰士們扛著自己覺得最美味的獵物,背著獻殷勤用的美麗皮毛。


    普通人獵物肯定沒有戰士們的多,但他們大多會些打磨的手藝,這一行都帶了自己覺得最得意的作品,像是雕刻著打獵場景的石盆,雕著花朵的木壺之類的。


    紅草穀離塗山大概半天的路途。


    因為雨季快到來,很多生物都往別處遷徙了,所以沒碰到什麽危險的生物,一路都很平安。


    當走到紅草穀外圍時,草地忽然變成紅色。


    大地像鋪開了一張巨大的紅色地毯。


    這種草很軟,踩在上麵就像踩在動物毛皮上似的,很舒服。


    還未進紅草穀,山穀裏年輕男女的歡笑聲已經傳來。


    塗山一眾年輕小夥子相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迫不及待與興奮。


    踩著柔軟的草地,一行人進入紅草穀。


    一群女人嬉笑著經過。


    看到這群打扮一新的女人,葉羲眼前一亮,一掃之前對原始女性蓬頭垢麵的印象。


    現在是幹季與雨季的間隔期,中間經常下雨,所以現在各部落也不缺水了,女人們都痛快地洗漱過一番,變得幹淨整潔。


    洗去髒汙的她們露出光滑的蜜色肌膚,胸部裹著獸皮抹胸,腰間圍著獸皮短裙,中間露出一截健美又纖細的腰肢來。


    用梳子梳理過的頭發又黑又亮,編成辮子,中間插著美麗的花朵和羽毛。


    脖子上,手腕上,掛著獸牙鏈子,或是晶石項鏈,連腳上都圍著製作精美的腳鏈。


    走動起來,一片清脆的琳琅聲。


    當這些打扮一新的女人們嬉笑著,向著塗山隊伍走過來時,所有小夥子都變得有些暈陶陶的。


    這些女人們臉上沒有一絲羞澀,一雙雙妙目大膽地打量著他們,好些眼神都是往下三路去的。


    葉羲不由為原始女性的大膽咂舌。


    塗山小夥子見姑娘們打量,忙挺了挺胸膛,臉上的表情都不由得端正了些。


    有一個姑娘當即相中了倉盤,笑嘻嘻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倉盤哈哈一笑,一把打橫抱住了那個姑娘,往山穀深處走去。


    其他人就沒有這麽好運了,姑娘們打量完就笑著走了,留下一地失落的男人們。


    錐一臉嫉妒地道:“倉盤這個家夥,每年我們部落最受歡迎的就是他。”


    葉羲琢磨倉盤長得也不算特別英俊啊?最多強壯些,難道是……想起姑娘們視線打量的地方,默默地汗了。


    驚奇過後,葉羲開始打量著這個紅草穀,他不像其他戰士那麽失落,反正隻是來看熱鬧的。


    這個紅草穀不大,但風景十分秀麗,尤其是這一大片紅草,簡直是天然地毯。


    此時穀內已經有許多部落到了。


    男人們都以部落為一個單位,沒有規律地占據一個角落,有的在生火烤肉,有的則在煮湯。


    山穀內到處飄散著食物的香氣。


    這些食物是為了向姑娘們展示他們部落食物充足。


    食物越香越多越豐富,吸引的女人就越多。


    女人們就空閑多了,成群結隊地在穀內閑逛著,相看中意的男人,歡笑打鬧聲連成一片。


    大河顛了顛背上的獵物,那是他挑選的他覺得最美味的野豬肉,特意割了四條野豬腿。


    “我們也找個地方吧。”


    眾人想起今天帶的食物,又恢複了自信,覺得到時候一定能吸引個姑娘跟他們迴去。


    一行人找了人流較多的地方坐下,動手把草皮給鏟起一塊,然後在裸地上架上柴生火。


    聽著周圍年輕姑娘們的笑鬧聲,塗山小夥子內心燥熱,一邊幹活一邊忍不住四處張望。


    葉羲好笑。


    他知道他們有多渴望找個女人迴部落。


    但這不僅僅是少年慕艾,更關乎部落的繁衍,成功率越高,塗山人口就越旺盛。


    葉羲來之前打聽過紅草穀的情況,決定幫他們一把,所以這次準備了一番。


    讓他們搭了個簡易的灶台後,葉羲拿出一塊石板,一盒木罐,和一支用長毛兔的毛做成的刷子。


    把木罐的蓋子擰開,一股特殊的香氣撲鼻而來,裏麵赫然是一罐雪白凝固的油膏。


    這用史前野豬熬製的豬油,色澤氣味要勝前世用激素催大的家豬熬製的油不知多少倍。


    葉羲用刷子蘸上一點豬油,細細地一層層塗抹在石板上。


    火舌舔著石板,石板的溫度漸漸升高。


    豬油遇熱,登時散發出一股極其誘人的氣味來。


    在周圍忙碌的塗山小夥子們鼻頭聳動,感覺腹部一陣空虛。


    不管聞過多少次,這香味依然讓人受不了啊。


    讓石板繼續慢慢加熱,葉羲開始片肉。


    肉選的是板齒犀的裏脊肉。


    這種犀牛肉,肉質柔韌極有嚼勁,但歲數大的板齒犀肉容易老,所以這次葉羲選的是剛長成的板齒犀。


    這樣肉既不會太老,又會保留柔韌性。


    而裏脊肉,是脊骨下麵一條與大排骨相連的瘦肉,是肉中最好吃也是最嫩的一部分。


    最適合做烤肉。


    葉羲現在的刀功不錯,用的匕首又鋒利無比。


    一塊塊厚度適中,形狀好看的板齒犀裏脊肉逐漸在木碗中堆疊。


    等豬油受熱散發香氣時,葉羲把一塊塊裏脊肉片均勻地攤在石板上。


    滋啦。


    肉甫一放到石板上,就發出一聲油煎過的脆響,強烈的肉香味撲鼻襲來。


    ——沒錯,葉羲這次做的就是石板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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