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天火還很年輕,他沒有太多對生死的感悟,所以有時才可以做到無畏,但當真正麵對過生死後,除了對生命的敬畏外,隻剩下對活著的渴望。


    天火換迴識海之內,靜靜地躺在石台上,渾身脫力,一動都不想動,劫後餘生的感覺還讓他渾身顫抖,麵臨生死的場麵還曆曆在目,臨死前的那句‘來生再見’仿佛還在耳邊,天火隻想就這麽躺著不動,用全部的時間去感受生命的可貴。


    阿離按妖修的修煉時間算,她也算年輕妖修。可她卻經曆過很多次生死,因為孑然一身,所以她對生死看得很淡,最讓她牽掛的是對狐仙林的一絲眷戀,但在剛才那一刻,一句‘來生再見’讓她多了一份羈絆,久久無法從情緒中走出來。


    阿離隻覺鼻子、眼睛和身體一起在發酸,一起在顫抖,而且左前爪還鑽心一般的痛。


    阿離這一刻心裏空落落的,一股情緒在胸中無法發泄,她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罵:“你這個死狸貓!你不是答應你朋友要把我安全地送到軒轅墳嗎?剛才我差一點就死掉了,你知道嗎?


    你言而無信、背信棄義,以後我都不會再相信你了!我決定不跟你去軒轅墳了,讓你一輩子都完不成任務!”


    狸貓大仙一臉尷尬地站在阿離麵前,左手拿著一根五尺長,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碧綠竹杖,右手拎著一隻昏迷的大蝙蝠。


    狸貓大仙聽到阿離說不去軒轅墳了,大驚道:“阿離師妹,你就原諒師兄一次吧!我這不是及時趕過來了嗎?那個鹿環真得很不好對付,幸好你沒出什麽大事,你就消消氣,軒轅墳我們肯定要去的,不去你怎麽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謎呢?”


    阿離抬起左前爪,蠻橫地說:“還沒出大事?我的手都斷了,你還傻站在那幹什麽?快來給我治傷!”


    狸貓大仙立刻扔下蝙蝠和竹杖,低頭給阿離驗傷,認真摸了摸腫脹的手肘,試了試關節是否能活動,把阿離疼得齜牙咧嘴。


    狸貓大仙最後下了結論:“師妹,你這傷不算嚴重,就是有點骨裂和脫臼,敷上我的專用跌打聖藥,打上夾板,隻要不再去搏殺,我保你兩天就能活蹦亂跳,價格還不貴,診療費隻需一顆三品丹藥!”


    “嗯?”阿離皺起眉頭:“還要錢?不治了!讓我疼死好了。”


    說完,阿離掙脫爪子,轉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狸貓大仙急得抓耳撓腮,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平時要錢說順嘴了,這個時候提什麽收費呀,又把小姑奶奶得罪了。


    眼看阿離要走遠了,狸貓大仙咬牙跺腳攔住阿離說:“停停停,師妹,師兄跟你開玩笑呢,師兄怎麽會收你診療費呢?這次就算我免費贈送的。”


    阿離一臉嫌棄說:“這次免費?意思下次還要錢,算了這種小傷我就不治了,留到下次我重傷時,再使用你的免費名額。”


    狸貓大仙懦懦地說:“以後給個工本費總行吧?你師兄我上有......”


    阿離急忙說:“停停停,別給我念你的假資料了,快給我治吧。”


    狸貓大仙也不廢話了,從褡褳裏取出一個小藤箱,打開裏麵竟然有一整套的醫療工具和不少的瓶瓶罐罐,然後又取出一塊削製的非常光滑的竹板。


    狸貓大仙拿起那塊竹板在阿離前爪上比對了一下,從醫療箱內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將竹板攔腰截為兩段,截好的竹板尺寸剛好比阿離的前肢略短。


    阿離吃驚地看著狸貓大仙問:“師兄,你還真會治病,工具這麽齊全。”


    狸貓大仙手下不停,歎了一口氣說:“生活不易,又沒背景,不多學點東西怎麽辦?俗話說,技多不壓身,總有能用上的地方。一個立誌成為妖族第一大商人的妖修,就得是個全能型人才!師妹,你說是不?”


    狸貓大仙熟練地給阿離正骨、塗藥、上夾板、捆紮,一氣嗬成。


    阿離立刻覺得前爪沒那麽痛了,患處的灰白色藥膏透出一陣清香和冰冷,阿離甚至能感覺到絲絲藥力正透過皮膚,向骨頭的斷處滲透,看來狸貓大仙的醫術和跌打聖藥還真是童叟無欺。


    阿離很滿意地活動了一下傷腿說:“不錯不錯,師兄好醫術,我看你可以坐堂問診、懸壺濟世了。”


    狸貓大仙搖晃著腦袋,就差捂嘴偷笑了:“哪裏哪裏,師妹過譽了,醫術隻是為兄的眾多技能之一,不足道爾。”


    阿離看狸貓大仙如此不謙虛,忍不住側過頭去,做了個鄙夷的表情。


    突然阿離看到了湖邊趴著的蝙蝠老二的屍體,一個乳白色的玉瓶正在它的前爪裏抓著,急忙讓狸貓大仙快去把那個瓶子取過來。


    蝙蝠老二死後,僵直的前爪握得很緊,狸貓大仙掰斷了它兩根手指才取出玉瓶。


    阿離接過玉瓶,輕輕搖晃了一下,又取出一張火焰符點燃,拿起玉瓶對著火焰看了一下玉瓶內液體的高度。


    玉瓶內的液體還有一半多點,本來應該有大半瓶的噬心之毒,經過兩個時辰的湖水浸泡,已經慢慢滲出了五分之一,不知道狐仙林有多少人在這段時間飲用過水,阿離都急出了眼淚。


    天火歎口氣,安慰道:“阿離,你也別太擔心了,已經滲入水中的毒液也收集不迴來了,早晨喝水的人隻是一小部分,大部分人應該沒有中毒。


    我們現在把毒源去除了,這裏水流這麽大,很快毒液的濃度就會降下來,這樣後麵就不會有什麽危險了。


    蝠翼把毒瓶留下,又派人看守,估計噬心之毒隻是一種慢性毒藥,不會直接致命,肯定還有補救之法。”


    阿離覺得天火說的有道理,隻好點點頭,止住了哭聲。


    狸貓大仙好奇地拿過玉瓶看了看,又拔開塞子放到鼻前一聞,驚訝道:“師妹,你哭什麽呀?這是好東西呀!這噬心之毒,是五毒之精華,很難提煉的。”


    阿離驚奇地問:“師兄,你認識這種毒藥,快告訴我它毒性如何?摻在水裏喝下去有什麽害處?”


    狸貓大仙搖頭說:“噬心之毒的毒性不算很強烈,隻是能使人製幻,但不會致命,在不少修士看來,它可不是毒藥。相反,還是一種難得的聖藥。”


    阿離好奇地問:“聖藥?究竟有什麽作用呀?”


    狸貓大仙砸吧砸吧嘴說:“這麽說吧,噬心之毒有點類似於人族的福壽膏,可以讓人產生強烈的依賴性,而且它的成癮性比福壽膏更強百倍。


    但是它也不是全是壞處,因為它能製造非常真實的幻境,在服用前如果給自己強烈的心理暗示,它有時會激發修真者的悟性,讓人獲得頓悟的機會,對修煉非常有幫助,所以不少修士對此物趨之若鶩,即使知道它的毒害,還是會樂此不疲。


    我猜想那個蝠翼就是想用噬心之毒的這種特性,來控製整個狐仙林的狐修。早知道他煉製的是這個東西,我昨天就該順手搶走。”


    阿離瞪大了雙眼:“狸貓師兄,昨天是你救的我呀?”


    狸貓大仙認真地點點頭:“是呀!我昨天趕到狐仙林的時候,正看到你們從山洞溜出來,然後你們打不開石門,我就偷偷助了你們一臂之力,跟在你們後麵,聽到了蝠翼和黃鼬的陰謀詭計。


    最後又把你們從洞府裏救了出來,所以師妹,你不能說我言而無信、背信棄義,我絕對是誠信第一、言出必行、誠實可愛的狸貓大仙。”


    阿離受不了狸貓大仙的自吹自擂,急忙打斷他說:“那你為何打昏了我,還抹去了我的記憶?”


    狸貓大仙撓撓頭說:“這件事真不是我幹的。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昨天確實是我把你們從蝠翼洞裏救了出來,但是送你迴去的並不是我。”


    阿離:“那是誰呀?”


    狸貓大仙:“是個神秘人,修為還在我之上,但是應該沒到化神期。我剛把你救出蝠翼的洞府,就被那人把你搶走了。我追上去跟他交了手,我沒占上便宜,他也沒吃虧。


    正當我準備拿出壓箱底的大招時,結果對方慫了。


    那個神秘人說,剛才你救了阿離,應該是她的朋友吧?你也不想阿離卷進這麽危險的事情裏來吧?


    我當然說是呀。


    結果他又說,那最好不要讓她記住這件事情,你有把握把阿離識海裏那個人族小子的記憶也抹去嗎?


    我一想,我還真沒那個本事,所以我就讓他把你帶走了。”


    阿離說:“啊,你們都知道天火的事情呀?”


    狸貓大仙嗬嗬一笑:“你們兩個那點小秘密,是個元嬰期修士都能看出來,隻有你們兩個玩躲貓貓,玩得開心。”


    阿離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切,別說我。師兄,以我對你的了解,昨晚你一定是被神秘人暴揍一頓,什麽叫做‘我沒占上便宜,他也沒吃虧’,就是他占了便宜,你吃了虧。


    一天就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分明打不過別人,被人虐了,估計是你求饒,對方才放你走的!”


    阿狸猜的八九不離十,狸貓大仙老臉一紅:“師妹,口下留德。我是看出來那個神秘人對你沒有惡意,還那麽關心你,估計是你的長輩,所以我就讓賢了,否則我拚死也會保護助你。


    既然有這麽厲害的神秘高手在你身邊,我也沒必要出手呀!剛才我救你出手晚了,就是擔心搶了那個神秘高手的風頭,結果他沒出現,害得你多受了一些苦,這真不怪我。”


    阿離說:“師兄,昨天晚上你扔下我不管,今天狐仙林亂成了一團,眼看就要火並起來了,你總得幫幫我吧?”


    狸貓大仙有點為難地說:“阿離,不是師兄不幫你。這是你們家族自己內部的事情,再說那個神秘高手和狐族老祖都在,我不好插手,否則我不也變成蝠翼這種角色了嗎?


    再說,鹿環他們時刻盯著我,我不露麵,你還是安全的,如果我露了麵,我擔心他們會立刻動手。


    到時候一群元嬰高手大戰,你們就會被殃及池魚,損失恐怕比你們直接與鼬族和蝠翼開戰還要大,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阿離很失望:“可是師兄,這場劫難不過去,我實在沒有心情和你去軒轅墳。既然你不幫我,那我隻能靠一個人去戰鬥了。”


    狸貓大仙無奈地說:“最多這樣,萬一晚上神秘人沒出現,場麵失控的情況下,我幫你擊殺了蝠翼和黃鼬老祖,然後你立刻跟我走,否則就走不了了。


    至於狐仙林的安全,你不用太擔心,沒有蝠翼和黃鼬老祖,狐仙林的實力高於黃鼬一族,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阿離立刻開心起來:“狸貓師兄,一言為定,你最好了。剛才都忘問了,我們分開後,你怎麽甩掉鹿環他們的?”


    狸貓大仙立刻眉飛色舞起來,誇張地講述起來:“師妹,你不知道,你們走後,我和鹿環他們連天大戰數場,從天莽森林西南,一直殺到天莽森林東北,直殺得日月無光、血染山河、風雲變色、草木含悲。


    鹿環那小子的手下讓我殺了一多半,現在算上他自己,也隻剩下九個元嬰期和一個金丹期修士了。


    後來他們被我殺怕了,也學聰明了,不敢跟我正麵對敵,就要來狐仙林守株待兔,準備用你來威脅我。


    我是那麽容易被威脅的人嗎?我就一路設伏、偷襲,拖延他們的行進速度,昨天更是把他們引去了別的地方,所以我才能提前來找你,準備帶你逃離此地,但是我看你現在肯定走不了,鹿環他們隨時可能出現,師兄難呀!”


    阿離說:“師兄,我保證,隻要狐仙林渡過這一關,我立刻跟你走,決不食言。你不方便出麵幫我,你能告訴我現在該怎麽做,才能幫到族群。”


    狸貓大仙想想說:“這裏有三隻蝠族修士,兩死一活,再加上這瓶噬心之毒,隻要有足夠強力的人能把長老們都召集齊,給你個說話的機會,一定可以揭穿蝠翼和黃鼬的陰謀。


    等長老們都了解了這個陰謀,再一起拿下蝠翼,然後設下埋伏,等鼬族修士來襲,借本土作戰之力給予迎頭痛擊,基本可以可以度過眼前的難關。


    如果你們族長再能突破金丹期,這仗你們穩贏不輸。


    再說,有神秘高手和我在後麵給你們壓陣,簡直就是萬無一失。”


    阿離說:“強力人物?那我先去找餘爺爺好了,隻要他出麵,長老們應該會給我個說話的機會。”


    狸貓大仙:“餘爺爺?你說的是長溪邊的那隻老狐狸?”


    阿離說:“師兄,你認識餘爺爺嗎?”


    狸貓大仙搖搖頭:“我不認識,但是我從長溪過的時候,覺得他不簡單,如果不是隻有妖丹期的修為,我都懷疑他就是昨晚的神秘人,你去找他應該沒什麽問題。”


    阿離說:“那這三隻烏鴉和噬心之毒,我一起帶走嗎?”


    狸貓大仙急忙把玉瓶放入褡褳裏,說:“這個不用,你去忙你的,這裏還有隻活的蝙蝠,你這會兒帶上他們也是個累贅。


    這三隻烏鴉和玉瓶,我會帶上。我會時刻關注你的動向,關鍵時刻,我會取出證據配合你的講述,以我的信譽,你就一萬個放心吧。”


    阿離有些懷疑地看著狸貓大仙說:“你不會是在這裏躲避鹿環他們吧?”


    狸貓大仙憤怒地說:“我是那種人嗎?我還需要躲著鹿環嗎?”


    阿離搖搖頭:“有時看著不像,但是大多數情況下都看著像!好了,不和你瞎扯了,我走了。”


    狸貓大仙還要爭辯幾句,阿離早跑得沒影了,狸貓大仙嘟囔一句:“腿都斷了,還跑得那麽快。”


    雖然狸貓大仙的出現,讓阿離驚喜不已,煩躁的心情平複了很多,但是狐仙林的內亂卻愈演愈烈!


    最先發現四妮失蹤的是五妮,早晨分開後,就再也沒有見麵,五妮以為四妮去和胡三廝混去了,也沒在意。


    到了晚上還沒見四妮迴洞府,五妮就去了胡三的洞府,準備諷刺挖苦一番這對狐男女。


    結果到了胡三的洞府,五妮才知道四妮並沒有來,胡三一天都沒見過四妮。


    兩個人立刻有不祥的預感,趕快派出手下和族人去尋找,一直找到午夜都沒有消息。


    胡三隻能帶著五妮夜闖胡大府邸,雙方密談了兩個時辰,第二天早晨就上演了執法堂和巡查營堵門、控場的鬧劇。


    此時,胡大胡三和五妮正坐在大妮的會客廳內,他們希望大妮能站在他們這邊支持他們,先把三妮和胡二拿下,然後去找老祖宗裁決。


    大妮像是有些頭痛,扶額不語,胡大胡三一臉憤慨,而五妮卻淒淒嚶嚶地哭泣,大廳內氣氛非常尷尬。


    胡三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來:“大妮姐,枉兄弟姐妹們平時這麽尊重你,將你當大姐一樣愛戴,就是佩服你的剛正不阿和辦事公平。


    可是今天,這麽重要的時刻,你竟然態度曖昧起來,真不是我認識的你!你是擔心三妮是老祖宗的嫡係後人,不敢輕易得罪她吧?


    但是公理、正義自在人心!這個時候,你不站出來,以後兄弟們怎麽支持你來掌管狐仙林呢?”


    大妮打斷胡三的話:“三弟,不要瞎說!你這話讓老祖宗聽到,就是一頓重罰,老祖宗青春正盛,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掌管狐仙林了?”


    胡大接口說:“大妮姐,三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老祖宗馬上就要晉升金丹期,以後修煉會更加頻繁,沒有時間去管這些具體事務,狐仙林肯定需要一個大掌櫃。


    小弟也覺得除了大妮姐,再沒有別人有資格當這個大掌櫃!我們幾個今天來不是讓大妮姐處罰三妮和胡二,隻是希望大姐能出麵請出老祖宗。


    我們所有當事人都在場,把情況向老祖宗詳細匯報清楚,是非曲直由她老人家判斷,這總行吧?”


    大妮還在猶豫,望向正在那裏哭泣的五妮問:“五妹,你也說說你的想法。”


    五妮楚楚可憐地低聲說:“大姐,你知道我是個沒主意的人,我和大家一樣,聽大姐的安排。”


    數百丈外,客卿長老蝠翼的洞府內。


    蝠翼正在洞府裏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心裏默念:“今天怎麽會這麽心神不寧,甚至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是什麽環節出了問題呢?我得重新梳理一下。


    噬心之毒已經投入水源了,有三個最出色的侄子看守,萬無一失;


    狐仙林的長老們現在亂做一團,根本沒有人關注到自己;


    黃鼬一族也已經在路上,初更時分就能全部到位;


    難道是那隻老狐狸那裏出了問題?”


    蝠翼長老急忙打開密室,衝了下去。他的密室非常簡單,隻有一張石床和一個櫃子。


    蝠翼長老打開櫃門,從裏麵取出了一個精致的木質人偶,人偶身披黑袍,麵敷輕紗,頭紮淩雲鬢,發髻上還插了三支半支牙簽大小的金步搖發簪,這個人偶簡直和老祖宗幾乎一模一樣。


    蝠翼長老手扣印訣、口中默念法訣,數息後從口中噴出一股紅色的妖氣,籠罩住那個人偶。


    人偶的眼睛在血霧中竟然亮了起來,赤紅色的眼睛竟然散發出四道紅色光暈。


    “一!二!三!四!”蝠翼長老數完光暈,盛怒之下將人偶重重地摔在了石床上!人偶從頭頸、關節處散開,連人偶頭上的發簪都摔飛了出去。


    蝠翼長老大聲咒罵道:“你這隻死狐狸,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信任我!竟然還留下一瓶玉瓊漿沒喝,想憑自己的本事凝練金丹嗎?


    哈哈哈哈,你做夢,讓我助你一臂之力,讓你提前凝結金丹吧!


    蝠翼長老狀若瘋狂,撲倒地上去撿那三根摔飛的小小發簪。


    狐狸老祖洞府的密室中。


    狐狸老祖這一次打坐效果很明顯,在沒有任何退路的情況下,老祖宗竟然奇跡般地進入了頓悟之中,很多數百年都沒有明白的‘道’,竟然在今日悟了,體內一直阻塞,無法打通的經脈也開始鬆動了。


    逐漸一道道道暈在老祖宗身邊開始凝結,老祖宗體內那顆已經九成變成金色的妖丹仿佛又活了過來,開始逐漸發光。


    老祖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之前太癡迷於血影護身大法,完全放棄了狐族自身的功法,看來這次背水一搏,走對了方向,還是用狐族功法有望最終凝練出金丹。


    蝠翼神經質般地嘴裏咒罵著,雙手顫抖著把那個人偶拚好,瞄準了好幾次才把發簪重新插到人偶的發髻上。


    蝠翼把人偶放在麵前的石床上,自己也盤膝坐下,深唿吸幾口,壓下煩躁的情緒和氣血,閉目運功起來。


    足足一盞茶的時間,蝠翼重新睜開雙眼,雙眼變得赤紅發亮,兩道血色光柱從眼中射出,直接籠罩住人偶,蝠翼口中發出無聲的咒語,隻見一圈圈紅色的光暈不斷向人偶射去。


    人偶的眼睛也變得血紅,頭發的發簪開始輕輕的顫抖,緩緩向頭皮紮去。


    蝠翼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了人偶上,然後發出一聲聽不見的嘶鳴聲,整個密室都在顫抖,石塊亂墜下來。


    人偶頭上的發簪這時驀然加速,直接刺破人偶的頭皮,深深刺入人偶的頭顱,木質人偶的頭顱上竟然詭異的出現了三顆血珠,緊緊裹住發簪。


    漸入佳境的老祖宗終於打通了體內淤塞的最後兩處經脈,隻覺妖力立刻增大了兩成,讓她有想抬頭長嘯的感覺。


    她知道這次衝擊金丹已經成功了一半,她不敢怠慢,準備再接再厲,一鼓作氣直接凝結金丹。


    老祖宗加快了妖力運轉,想幻化出更多的道暈來。


    突然,老祖宗有如被重錘擊中,全身一抖,接著無數的血點從臉上、身上浮現,同時頭頂淩雲髻上的三支發簪快速刺下,直接刺入老祖宗的顱骨中,三道鮮血順著傷口快速流出。


    老祖宗噴出一大口鮮血,嘶吼道:“蝠翼!你害我......”


    仰麵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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