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吃飯的時候,聊起來他的感情,畢竟我媽臨死的時候最放不下的就是我哥,男孩兒就這麽一個,肯定是希望他能夠早日結婚生孩子的。

    我哥就笑了,跟我說約了雲雲幾次,看了幾場電影,也吃了幾頓飯。我抬眼,不太瞧得起他:“這就沒了?這麽弱?哥你真是弱爆了。”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怎麽就弱爆了,你這個丫頭,連你哥都笑話,結過婚了的人就了不起了嗎?”

    我不服氣了,開口反駁他:“怎麽說都比你強,你以前的氣勢哪裏去了,我上高中就見過你女朋友,一個比一個漂亮,我記得有一次我放學,正好看到你開著一個摩托車戴著一個長頭發的美女從我學校門口路過,我還指給我同學看,他們都說你好酷。當年的氣勢呢?都拿出來啊,喜歡就表白,光看電影吃飯沒有實際進展可怎麽好?你要是不行,我這個做妹妹的可就替你出馬了。”

    “那怎麽能一樣。”他笑起來:“我之前的那些女朋友,哪裏像雲雲這樣的單純的,對待她慢慢來吧,我這一次是認真的桑桑,我想娶她的。”

    我長長的哦了一聲:“行啊,我等著喝你的喜酒,哎呀份子錢得出多少才算拿得出手啊,你可是我親哥,總不好意思拿得少吧。”

    “去你的。”他又拿自己買的東西給我看,是一個藍絲絨小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對耳環,珍珠的,看著精巧可愛。他問我拿意見:“我想送給她做禮物,你覺得合適嗎?”

    我挑眉看著他壞笑:“哪天送鑽戒就更加合適了。”

    他送我出門,本來我都上車了,我哥又突然敲我的車窗。我滑下窗戶問他:“怎麽了?還有什麽事情?”

    “桑桑,你跟我說實話,你現在的心裏,還有沒有許至?”

    我愣了一下,我哥已經很久不提到許至了,突然地這麽一說,我就覺得有些怪異,不由地又想到之前的一次,他毫無征兆地衝進陸彥迴的公司裏,跟他打架的那一次,總讓人覺得是他知道了些什麽,所以才會那麽激動的。

    我就問他:“是不是他跟你說了什麽,他說陸彥迴對我不好,我是因為救你才被迫嫁給他的,嫁給陸彥迴之後我每天都會遭受著非人的虐待,日子過得生不如死。”

    “話也不至於這樣。”我哥皺皺眉頭:“不過我看得出來,他過得不好。”

    我裝傻:“誰?”

    “你說我說的是誰?”我哥歎了一口氣:“罷了,

    你說陸彥迴如今對你好,我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平白地讓你傷腦筋,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迴去。”

    “嗯。”我發動車子,卻又有些恍惚,我有時候也會想到許至,比如那天白蘭翻舊相冊,晚上我收起來的時候,又忍不住坐在床邊看了一眼,很多細節都仿佛躍入眼前。可是我是一個尊重現實的女人,而且我如今愛的人是自己的丈夫,這一點至關重要。

    我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許至和白蘭在一起。

    路過她的花店其實是偶然,因為我陪一個同事去水雲花城看房子,那裏靠近a市一中,她想要給孩子買個學區房,就非說拉著我一起去看,我正好也閑著就陪著她去了。我自然是沒有那個興趣去白蘭的花店裏坐坐,畢竟現在跟她說話的時候,已經是不可避免的有火藥味兒,去了也是給自己添堵。

    不過當時開車路過那裏,我就看到一個人從的士上下來,如果我沒有看錯,應該就是許至沒有錯,因為我本來沒有太注意他,路過花店的時候卻是因為是白蘭開的,下意思地往裏麵多看了幾眼,就看到了許至進去。

    我當時就踩了刹車。

    我同事嚇了一跳:“怎麽了何桑,哪裏出了問題?”

    “沒有,我剛才不小心踩到了刹車了,不好意思嚇到了你。”

    她擺擺手:“沒關係的,不過我們快點去售樓處吧,我老公已經提前到了,他在那裏等我們過去給個意見呢。”

    她都這麽說了,我自然不好意思多耽誤,就一踩油門走了,可是總覺得自己沒有看錯,我還是能夠認得出那人是誰的。許至,白蘭。難道他們之間會有什麽聯係?

    又或者是我想得太多了,即使真的是許至,也許他是路過花店,想去看望什麽人,所以想著帶一束花過去才合適,碰巧看到白蘭的花店,所以就進去買了也是可能的。

    又或者,直接就是我看錯了?

    可是我心裏不踏實。陪著我那位同事看房子的時候,因為心不在焉的,也沒有給上什麽有價值的意見,她最後還是跟自己老公拿了主意,訂了一套小套的學區房,又跟售樓去看了實體房。我隨口找了個理由,說自己的胃不太舒服,就想先走了。她於是讓我趕緊迴去吃藥休息休息,我沒有直接迴去,而是拐到了白蘭那裏。

    我再過去的時候,方才那個進去的男人已經不在了,店裏還有一對情侶在買玫瑰花,白蘭拿著計算器算賬。

    看到有人進

    來,她說了一聲:“歡迎光臨。”結果一抬頭又看到進來的人是我,愣了一下才麵色不善地說:“是你啊,你怎麽來了?”

    “我來買花,你難道打開門不做生意?”我這話夠衝的,那一對情侶一起迴頭看我,又相互看了一眼,估計心裏把我當成潑辣找事的女人了。

    “一共一百零三,算一百就好了。”白蘭微笑著對客人說,他們給了錢走了,她的笑容也隨即淡了下去,走過來看我,語氣不冷不熱:“你要買什麽?”

    “突然不想買了。”我看了一圈,對她說。

    “那你來幹嘛?我之前讓你常來坐坐,不過是再客氣不過的話了,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

    “這麽排斥我幹嘛的,怎麽說這房子也是我家老公買的,我算是半個房東了,來看看租客使用的情況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你可真夠矯情的。”白蘭又坐迴去,對我揚了揚下巴:“你說吧,來找我什麽事兒?無事不登三寶殿,尤其是我們這樣交情不怎麽樣的,更沒道理沒事見麵了。”

    “有一個人,想問問你認不認識?”

    “誰?”

    “他叫許至。你認識嗎?”我看著她的眼睛,不眨一下的看著,生怕錯過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白蘭麵無表情地看著我:“什麽許至?他是誰?”

    “你不認識?可我方才分明見到他到你店裏來了,應該錯不了。”

    “到我店裏來的?我這裏生意好得很,你可以看到,沒一會兒就來幾個客人,來來去去的多了,你說的是哪一個,我怎麽知道?”

    “他穿一件黑色西服,手裏好像好拿著一個公文包。”

    “這樣的客人下午有三四個,何桑,你平白問我這個問題,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你真不認識他?”我心裏也不確定,主要是她表現的確實很平靜,一點都不像是被我捉住什麽蛛絲馬跡的樣子,所以我也不由地懷疑,應該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畢竟她說的是,現在的上班族大多都是那樣的形象,西服公文包的,並沒有再多的特征了。

    “他是什麽人?男人嗎?跟你什麽關係?”她興趣滿滿。我懶得迴答她,順手拿了一支黑色鬱金香放在櫃台上:“到底來一次,也照顧照顧你的生意,免得你說我浪費你時間,反倒落了口實了。”

    “眼光挺好的啊。”她三兩下的替我包起來,我丟給

    她五十塊,她沒找錢給我,我也懶得要了,伸手要去拿花,她卻是按住了花對我說:“何桑,一般但凡是花都有寓意的,這個花也有,是什麽你知道嗎?”

    “我怎麽知道。”

    “黑色鬱金香,絕望的愛情。你再看看它邊上那個瓶子裏的,紫色的,永恆的愛情。明明靠在一起,你隨手拿了一個就挑了這個,所以我才說你眼光好。”

    我冷笑著哼了一聲,卻是伸手接了:“你這是咒我過得不幸福呢?我可不迷信,我過得好著呢,你嫉妒我,當然會瞎說,不過沒有關係,我非要你看看我多幸福。”

    她一攤開手:“那祝你好運。”

    我把這花放在副駕駛上,餘光一瞥心情卻突然不好了起來,到底半路還是路過一個垃圾桶的時候停了下來,開窗戶把它給扔了進去。

    白蘭看上去跟許至毫無關係,我又不能隻憑借那一眼妄下定論,自然也不好跟陸彥迴提起這個事情。畢竟仔細想想應該是我想多了,就算是陸小言,也跟許至沒有太多的交集,雖然那個時候我和許至是男女朋友,陸小言是我的閨蜜,她跟許至之間的矯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性格卻是不是很相投。那麽她姐就更沒有理由跟許至有什麽交集了。

    這麽一想,我也就沒有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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