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陸彥迴這話給說的懵了,以至於當時整個人就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抬起頭來看著他說:“什麽?陸彥迴我做了什麽你這麽對我?就因為一張照片嗎?我是不知道你從哪裏看到它的,但是這個是多久之前的你應該很清楚,那個時候我大學畢業,當時的男朋友是許至,我有一張和他的合影難道就不能原諒了嗎?”

    “不是,何桑,這不是當時的問題,而是你現在的問題,你不妨問一問自己,人嫁給我了,心裏惦記的又是誰?”

    “我惦記誰了?”我忍不住大聲地抗議這樣的說法:“陸彥迴,做人要講道理的,你今天晚上突然迴來跟我發脾氣,你喝多了酒,在之前遇到了不愉快的人或者事情都沒有關係,我都可以體諒你的情緒,但是你不能說話不負責任,我跟許至如今幾乎不聯係了,我自認為嫁給你以後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麽?”

    “我也希望是那樣,可是何桑,你永遠都是說得好聽,好聽到我好多次都被你製造的假象給騙了,以為你真的能夠忘記過去,想跟我好好過日子了,現在看來還是不行,你沒有做到。”

    我把照片拾起來,放在桌子上指著它問:“就因為這個?”

    “我在那裏撿到的。”他一直床的邊緣和床頭櫃的夾縫那裏。

    我心裏有些奇怪。他接著說:“為什麽它會在那裏隻有你自己知道,當然了,你一定不會承認,隻會說你也不清楚。你總是這樣,你多聰明是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是你的拿手好戲,我都已經習慣了。”

    “你不信我?”

    “我也想相信你。”他卻是非常輕地笑了一下:“可是我今天晚上才知道,你和許至原來還是那麽親密,枉我以為你真的已經想要放下過去了。”

    “陸彥迴,明人不說暗話,我是不曉得你今天發什麽神經病大晚上的讓我一頭霧水,但是你總得把話給我說清楚是不是。不然我不服氣。”

    “何必呢,事實放在那裏,再多的辯解隻會讓人覺得更加厭惡和虛偽。何桑,我今天是真的感覺到累了。我也懶得跟你吵架,我去客房睡。”

    他把門關上就往外頭走,我看著合上的門頹然地往床邊一坐,隻覺得萬般不理解。他今天迴來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隻是尋常的看到一張老照片,應該還不至於跟我說這麽重的話,到底怎麽了?

    還有就是,這一張照片怎麽會出現在地上?難道是白蘭坐在

    這裏翻看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的?這樣想了一夜,我幾乎都沒有睡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天晚上沒有睡好的原因,一大早起床我隻覺得牙疼,似乎是牙齦腫痛了,臉都有些微微的鼓起。這注定是一個不開心的早晨。

    陸彥迴似乎也沒有睡著,很早就起床去跑步,我下樓的時候他剛晨練迴來,額頭上都有薄汗。我攔住他:“昨天你喝多了,我們很多話沒有說清楚,不如現在談一談?”

    “我要去上班了。也沒有興趣跟你談論那些沒有意義的問題,無非就是強調你沒有怎麽樣,我已經聽厭倦了。”

    “你別無理取鬧。”我讓自己保持最後的一點耐心:“好不容易你變得好一些了,怎麽突然地說翻臉就翻臉,夏天的天氣也沒有你變得這麽快的。陸彥迴我跟你說,你這樣子真讓人討厭,自以為是,不近人情,說話尖酸刻薄,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運了嫁給你這樣的人。”

    “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讓開,我最近對你太好了是不是,你敢當著我的麵罵我了?”

    “是誰當時在鄉下的時候,看著那麽真誠的跟我說,覺得無休止的爭吵很沒有意思,想要好好過日子的,可是又是誰說一套做一套,這麽假惺惺的真是討厭。”

    他抓著我的衣領,幾乎是把我拎起來一樣,對著我說:“說到假惺惺的,誰又有你假惺惺的?表麵上裝的那麽貞jie,背地裏還不知道精神出gui了多少次。你再不把心思收一收,我饒不了你。”

    他說完把我一推,我撞到了樓梯的扶手,後背磕得生疼。

    陸彥迴一走,我就哭了。他沒走的時候我沒有哭,我覺得這樣的眼淚顯得廉價和犯賤,畢竟他根本不顧及我的感受,隻知道用最狠毒的話來傷害我。可是他一走我就沒忍住眼淚,陳阿姨走過來看著我說:“太太怎麽又跟先生吵架了?好不容易這些天都過的好好的,現在說鬧又鬧起來了,這可怎麽好?”

    我咬著嘴唇說:“我哪知道怎麽好?誰難道還想找事來吵架嗎?可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他這個瘋子。”

    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深深地紮進我的心裏麵,我一個人實在是受不了這份委屈,就把它告訴了我那個朋友。

    她的心思一向比我細膩,總是能夠從細微的地方探究出一些端倪來。聽了我的話,她開口道:“何桑,你說他發現了一張地下的照片,所以才會突然對你發火的?”

    “說是也是,說不

    是也不是。他似乎之前就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那個時候好像就對我有些誤會,後來看到了照片,更加認定了我跟許至怎麽樣了。”

    她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看著我的眼睛說:“我這個人看事情一向比較深,可能是我習慣多想一些的原因,考慮的地方也比較多。比如上一次我碰見他在售樓處陪著一個女人看房子,你沒有當一迴事,現在卻知道那個女人是陸小言的同胞姐姐。這怎麽會是一件尋常的小事呢何桑?陸彥迴並不是容易接觸的人,什麽人有那樣大的架子能讓他陪著看房子,還巴巴地又把門麵給買下來給她開店?就算是跟自己的妹妹長得一樣的女人又如何,畢竟不是自己的妹妹,怎麽能夠一概而論?”

    “你的意思是?”

    “我們不妨換個思路想一想。一個放在相冊裏的照片怎麽就能輕易地掉出來呢?我反正存了那麽多年的照片,也不過用的是最簡單的相冊,沒有丟失過一張。偏偏還正好就是最敏感的的那一張,你說那個讓照片掉出來的女人,是存了什麽心思?”

    她的一番話說的我心裏五味雜陳,卻還是喃喃地說:“不會的吧。她應該不會刻意那樣做吧,畢竟這樣做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什麽叫好處呢?”我朋友喝一口茶,又給我斟滿,慢慢地說:“女人心,海底針,陸彥迴對她百般照顧,可能是出於陸小言的角度,可是這個叫白蘭的未必把陸彥迴當做哥哥,他對於她來說,是一個充滿魅力的男人。多金,睿智,還及時伸出手幫助她,你覺得她怎麽想?”

    我從她的辦公室裏出來,隻覺得一種隱藏在靜謐深處的威脅蠢蠢欲動,似乎攜卷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向我靠近,讓我有種莫名的慌張。

    我朋友給我的提醒,讓我隱約明了了一些事情,再之後也開始多了一個心眼。

    看到那條短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陸彥迴在洗澡,手機放在床頭櫃上,突然就震動了一下。我隻是隨意地一瞥,就看到了上麵的名字,白蘭。這是一條短信。他手機的密碼我不知道,我也打不開,但是我還能夠從屏幕上看到信息的一部分內容。

    “陸大哥,我媽自己在家裏做飯想請你來嚐嚐,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她一直都很想正式感謝你,也想了解一些關於小言……”

    小言。嗬,我忽然想起的卻是那個時候我在醫院裏第一次碰見白蘭,在樓梯上我拉住她提到陸小言的時候,她的反應: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

    過留下聯係方式就真的沒有必要了,你是陸小言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我不是她,所以我們沒有交集。你聯係我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陸小言去世我很難過,不過對我來說她真的是一個很陌生的人,畢竟我們除了有血緣關係之外,真的沒有再多的聯係了,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

    既然當時把關係撇的那麽幹淨,現在又隨時利用小言來跟陸彥迴聯係,她是什麽心態?答案已經昭然若揭。這可真是諷刺。

    我等著陸彥迴出來,看他翻開手機看到那條短信的反應。他沒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順手迴複過去一條,我不知道寫了什麽。

    隻是想想就有些不是滋味了,我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陸彥迴,你是不是跟白蘭走的挺近的啊。”

    他挑著眉毛看了我一眼:“你又怎麽了?”

    “沒怎麽。”我伸手把台燈給關了,在黑暗中慢吞吞地說:“我就是覺得,你是不是把她當成小言了,隻是她畢竟不是小言,雖然有一模一樣的臉,卻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這個事實還是你當初叫我記住的,別時間長了,自己卻反而犯了糊塗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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