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並沒有想到裕喜巷子這件事情,何桑會幫到我。畢竟她並沒有接觸過我生意上的事情,對於項目投資也不是很懂,所以原本我帶她去,也隻是一時感慨。

    跟胡老爹聊天,頗多感慨。往昔在淺談之間曆曆在目,年幼時候我媽尚未過世,我和小言伴她左右,小言其實比我更像她多一些,善良,樂觀,堅強。我懂事的時候有一次問起過,為什麽別人都有爸爸,我就沒有。

    我媽是這樣跟我說的,你和你的小夥伴都有水果,他們的都是蘋果,隻有你是一隻梨子,你覺得很難過,因為和他們不一樣,但是品嚐過後,你會發現,其實梨比蘋果更加香甜。

    我那個時候似懂非懂,卻也明白,這個不一樣不會讓我的生活有太多的缺憾,直到多年以後,我再迴想這個如同童話寓言一樣的話,真的是心存感激,如果不是她從小教我的這些淺顯的道理,也許我會變得自卑和懦弱。

    這個樂觀的女人卻沒有一個好運氣,遇人不淑。她付出了自己最好的歲月給一個男人,得到了一片慘淡,我對我爸,並不算恨意,隻是一直都無法真正去原諒,大概是因為我媽離世的時候太淒苦,一個人在這個小巷子裏孤獨地死去,想想就讓人心酸。可是如今,我連最後的一個念想為她留下都很難,原本每個城市都有這樣的老弄堂,也會幾百年一直都在,早就融入到這個城市的骨髓裏去了,拆不拆,真的無關緊要。

    但是許至和陸勁不願意留下他。

    老爹的米燒酒還是記憶裏的味道,入口香醇,我喝多了就,也其實是想借著這熟悉的酒醉一場,不去煩心這些讓人覺得無力的事情。何桑把我推醒的時候,我還是暈乎乎的,可是她興奮的像是一個小孩子,一開口就跟我說起了裕喜巷子,然後說了一大堆話,我本來是敷衍著聽聽,到後麵卻是真的被她的提議給驚訝了。

    利用文化做文章,上升到民族道義,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傳遞出來的都是正能量。我聽完了她的話,看著這個女人閃光的眼睛想,她還有多少未知的魅力,等待著我去發掘?

    這個提議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找了媒體朋友大肆宣傳,又托了各方麵的關係打通,竟然真的讓它的影響力擴大了,裕喜巷子最終得以保留。

    本地的電視台對此有專門的采訪,我受到邀請,被問到如何想到這個方案的時候,我的腦子裏瞬時就想到了何桑的臉。我其實是知道她不會看到這個節目的,她看電視一般就是看電影,電視劇都很少看,這

    樣中規中矩的采訪類節目更是不可能感興趣,我也不會去告訴她。

    我提到了自己的妻子,提到她的時候,心裏竟然有一種難得的自豪感,甚至超過了之前一直在提的陸方的項目,我想起來她那一晚把我弄醒時,黑夜裏發亮的眼睛,忍不住對著鏡頭,輕輕地笑了一下。

    事情總體往好的方向發現,一切都還算順心如意。隻是何誠來找我,我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我還沒有進辦公室,小武就說他來了,我才剛開門,何誠二話不說一拳就打過來。

    我其實最煩他了。一天到晚的惹麻煩,就是外頭的地痞流氓,就算是腿好了人如今消停點了,也還是改不了那股街頭習氣。被無端地這麽一拳下去,我肯定不高興,兩個人廝打到了一起,這裏動靜大,外麵的人都進來拉開了我們,我打個電話給何桑,讓她把這人帶走,其實很想讓保安把他拖出去的,可是畢竟是我大舅子,那樣做太難看了,我也就忍了。

    何桑一來,何誠指著我當著她的麵問,我是不是對他不好。

    這個問題真是讓人為難,不過很顯然是有人在何誠麵前嚼是非了,何桑肯定不會,按照我對她的了解,她從來在她哥那裏都是報喜不報憂的。那麽還會有誰,這麽希望我和何誠有矛盾,除了許至,我簡直想不到別人。

    許至,這個名字讓我恨得癢癢的,他怎麽就這麽不消停,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瘋子。

    他要我們夫妻不和睦,我偏不遂他的意。這事兒我沒有怪何桑,反正也不關她的事情,她跟我擦藥的時候,我心裏美著呢,可是到底忍不住說了一句風涼話,何桑現在不老實了,竟然下了狠勁給我抹藥,給我疼得呀,看來女人不能惹。

    有個好秘書很重要。比如何桑生日快要到了的時候,小武特意提醒我說:“陸總,您太太生日就要到了。就明天。”

    我其實記不住,這可不怪我,我有時候忙的還把自己生日忘了的,她的我有印象是這個月,但是哪一天不知道。小武這麽一說,我就看了她一眼:“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小武其實就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可是做事一直很仔細,這個時候故作老成的對我說:“陸總,您可不要小瞧我,上一次幫您和您太太續交保險的時候,我看過她的身份證,特意記下了的,我就知道您記不住,總得有個人幫忙記得。”

    “一個生日罷了,記不住又能怎麽樣?”

    “陸總您就不懂女人了,要是丈夫記得自己的

    生日,再送個禮物,多浪漫啊。”

    “你才多大啊,就知道浪漫了,我看你戀愛還沒有談呢,趕緊找個男朋友為先吧。”

    小武被我說的不好意思出去了,不過我卻記住了。生日生日,送什麽好呢?

    最後真是俗了,我從來沒給女人親自選過禮物,想來想去就買了一條項鏈,挑了最貴的,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我對自己說,管她喜不喜歡,喜歡很好,不喜歡拉倒。

    可是真的到她生日了,我竟然有些緊張,天一亮就醒了,然後一看時間還很早,就接著想睡。但是怎麽都睡不著,總算是到了她鬧鍾快響的時間了,我就下床去拿禮物,她卻已經醒了,看著我說:“你幹嘛呢?”

    我把盒子往她身上一砸,她疑惑地打開,我偷偷看她的表情,她竟然一下子笑了起來,看到她笑,我心裏忽然也有些開心。

    何桑這人真是小孩子心性,才拿到的東西就要戴上,我嘴上說她,卻很樂意看到她這麽重視這個禮物。本來想今天放個假,帶她去鄉下玩的,可是她非要去上班,我就說晚上一起吃飯。

    誰知道她出事了。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她還昏迷不醒,醫生說看來是被人給打了,她身上都是傷,哪裏還有早上我見到的那個漂亮樣子。一股火就在我心裏騰騰往上冒,敢動她?誰這麽大的膽子?很多設想劃過去,有關於我自己的,但是我排除了,這段時間並沒有什麽是非,那麽就是何桑?她惹到了誰?

    她醒來,我趕緊湊過去問她怎麽樣,誰知道何桑脫口而出叫了我一聲二哥。

    二哥。多麽久違的稱唿,從前她跟小言一起,一直這麽叫我。其實我特別喜歡她叫我二哥,那種感覺仿佛又迴到了那個時候,很親密,好像不把我當做外人,可是結過婚之後,她隻是陸彥迴陸彥迴的叫我,而今這驚險關頭,她恐怕是真的嚇到了,才會那麽虛弱地叫了我一聲二哥。

    我問了她這些天見過哪些人,她有些猶豫地說許至,每次聽到這個名字我就別扭一下,但是細想許至不會對她動手,所以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她說,肖錦玲。

    肖家的女人,嗬。肖萬珍把我媽的位置給搶走了,肖錦玲又來招惹我的老婆?我怎麽能輕饒了她?

    查出來是她其實不難,我知道這個女人平日裏最喜歡擺出一副高姿態來,無非就是要臉,一個要臉的女人做出一些不要臉的勾當來,我就隻好也用些不道義的手段對付她。

    其實何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我幹的時候,我還有點心虛的。

    畢竟這個事情,確實不算君子,可是後來轉念一想,我就不君子又怎麽樣?誰叫她動我老婆了?那我就要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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