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遠山就這麽看著,他現在被禁錮,手段是別想使出來了,但感官還在,也提前猜到了齊騰接下來會如何施為。


    果然,荒族被強行的驅趕出了祖廟,烏泱泱的人海般卻又顯得極為低沉,半點最強族群該有的剛烈氣息都沒有。不得不說也的確看著心裏戚戚。


    這便是最強族群?一群從來沒有經曆過挫敗和被打擊的族群是絕對不完整的,至少在族群的韌性上就看得極為明顯。現在處在毫無退路和反抗餘地的時候沒有義烈,隻有一片片的麻木和惶惶不安。


    可悲又可憐還可笑。甚至薛遠山心裏都在想,如此缺乏韌勁的一個族群存在下去真的就有必要嗎?或許即便這一次能夠逃脫大難,下一次也必定重蹈覆轍罷了。


    搖了搖頭,薛遠山現在心頭一片清明,該他做的,冥冥中想要他做的都已經做完了,他剩下的就是看熱鬧和等待他期待已久的變故開始。


    首先,一如薛遠山猜測的那樣,荒族的族長和所有存活下來的長老以及各個真戰營的領頭領隊全部被齊騰吞噬,以至於剩下的太虛境強者都寥寥無幾了。接著便是新一輪的任命,將以往那些修為相對低且心思死沉的荒族人推上了管理族群的位置。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齊騰這一係列的做法是想幹什麽。


    這是要將荒族變成一個供他予取予求的養殖場啊。荒族人以前都是養殖別的生靈收取收成,現在輪到他們自己成為別人的“收成”了。


    最後需要齊騰處理的便隻有薛遠山了。而當齊騰重新將眼光落在薛遠山身上的時候距離薛遠山被擒已經過去了足足五天。


    “遠山,可願重新迴我座下?”


    “嗬,覆水難收,你我早已形同陌路且固有仇怨,你覺得我還會再拜你為師?更何況拜一個將死之人為師實在沒有必要。”薛遠山一句話就給懟了迴去,而且以他對齊騰的了解,對方的話也就聽聽便是,陰狠毒辣之人不會有所謂的博大胸懷的,不然齊騰也活不到現在,更多的是在那這話譏笑他罷了。


    “將死之人?嗬嗬,遠山,你莫非還在想著你那兒子會來救你?可笑啊,可笑,哈哈哈哈......”


    一陣大笑過後齊騰的臉色一下變得陰冷起來,開口道:“如此不識抬舉也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了。”


    言罷,齊騰手一揚,一道法力顯化的刀刃便架在了薛遠山的脖子上。不論是凡人還是太虛境的修士,肉身都是極為重要的東西,被斬碎那就沒有了魂魄安放之處,而遊離的魂魄又是極為脆弱的存在,輕鬆便會煙消雲散。如此看來,薛遠山是連吞噬都懶得吞噬薛遠山了,擔心會有什麽暗藏的變故,直接滅掉才是最穩妥的辦法,畢竟他的這個徒弟可是跟著他很久,保不準身上還藏著什麽東西,或許就在魂魄當中就等著陰他一把。


    而讓齊騰覺得自己所料不差的就是薛遠山此時此刻表現出來的樣子,見沒有陰邪之氣出現而是一把刀刃,表情顯示錯愕接著便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完全不像之前那樣淡定。


    薛遠山的反應讓齊騰心頭冷笑,更是不願意留下其性命。至於說那位曾經讓他起過殺心,並且窮追不舍多年,到現在也深埋心底的“命運的挾製”,也就是薛遠山的那個兒子,現如今被他刻意的不理會了。修為的暴增以及眼下荒族的手到擒來,還有一顆包含了一方獨立位麵的珠子,這幾樣加在一起,讓齊騰已經可以預見自己修為將再一次迎來一個暴漲期。


    任何陰謀詭計魑魅魍魎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土雞瓦狗,何足道哉?


    “生死事了,煙消雲散吧。”齊騰念叨了一句,似乎是在給自己曾經的徒弟送行,下一刻心念一動那道凝聚出來的刀刃就要斬下薛遠山的腦袋,可就在此時,一道天地間的異常且劇烈波動突然蕩開,突兀出現,驚得齊騰猛的收住動作,神念撒開,頓時臉色微微一變。


    “還有餘孽?”


    扔下薛遠山,齊騰身形一閃便到了荒族祖廟之外。放眼望去,此時的荒古之地已經再次變得陰雲密布,似乎過去不多久的戰場氛圍又一次來了。


    陰氣滿滿,整個天空都變得陰沉了許多,四周風聲陣陣,似乎鬼哭狼嚎,花草樹木也在這氣氛中似乎垂下了腦袋,場麵比之前顯得更加沉悶。


    不單單是周圍的氣氛和環境的變化,更主要的還是那漫天的人影。有亡魂的也有生靈修士的,甚至還有各種巨大的機械遮天蔽日一般噴著藍色的火焰懸停高空。當然其中最為眨眼的便是正對著荒族祖廟的那一片黑壓壓的亡魂陰兵軍陣。也正是因為這方軍陣才讓齊騰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不是之前“薑”的餘孽出現了。


    可不多時,一個似乎沉澱在記憶深處的魂魄波動讓齊騰眉頭深皺,目光瞬間聚攏過去,落在那片黑壓壓的亡魂軍陣上方騎在一頭黑色巨獸身上且全身血紅戰甲的人身上。


    這魂魄波動熟悉又陌生,必定是見過,而且記憶深刻,埋在心頭時間長了,一時間居然沒有立馬記起。微微一番確認,齊騰冷哼了一聲,他知道來者是誰了。


    “你來救你的父親?嗬嗬,就憑你帶來的這些魚鱉?”齊騰的話音不大,但卻覆蓋了整個荒古之地,自然位麵中的所有生靈都聽得清楚。


    父親?說的是誰?而這齊騰又是在和誰說話?他們認識?是不是那個一身紅甲的人?


    清楚這一切除了齊騰之外,還有現在正被關押在囚牢裏的薛遠山。聽到外麵齊騰說出“父親”二字他便知道是誰來了。心頭暗道:果然真的來了。


    黑甲陰兵陣列,座下黑色氣運神獸,周圍血鬼漫天,巨大的星際級別的科技文明滅世武器,機械和修行文明結合的矽基生命戰鬥單位。萬千位麵中出場陣勢如此的便隻有一位,那就是薛無算。


    一直在等在觀察,如今時機已經到了,且不得不出來。正如齊騰所說,他父親薛遠山雖然素未謀麵,但父親就是父親,再拖下去就該真的成孤兒了。況且母親寧鈴的下落如何也隻在薛遠山的腦中,薛無算不想就此斷掉。


    最後,棋盤到了收官的位置哪裏容得下他遲疑。係統的任務也是在此時響起,這是多久以來的任務啊?


    “嘀!誅殺齊騰......失敗或拒絕直接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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