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當中。

    突厥和匈奴一波接一波的攻擊,攻勢越發的兇猛,羅炎帶著士兵嚴防死守,這才勉強守住。

    但是阿史那土門如何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趁著如今勢頭正盛,鐵了心的要把荊州城給攻下。

    這種時候,荊州百姓都顯露出他們團結的一麵來,原本羅炎在這裏治理的一年以來,荊州百姓日子越過越好,家中囤積了不少的糧食衣物,都被民眾自發的捐獻給軍隊,隻有士兵吃好了,才有力氣打仗,才能為他們守住家園。

    羅炎每日腳不沾地,忙著研究行軍策略,荊州地勢,還要帶領士兵奮勇抗敵,由於敵軍攻勢太猛,接連不斷,羅炎已經連著三天沒有休息過了。

    城外黃沙漫天,戰鼓聲聲,喊聲,馬蹄聲,兵戈相接的聲音連成一片,直把這地方渲染成一副真實壯烈的邊塞戰爭圖。

    羅炎單手駕馬,右手緊握著銀槍,穿梭在騎兵當中,一手挑下一個,複又一個轉身,動作迅疾的狠狠紮在正欲偷襲的敵軍的胸膛上,毫不留情的用力拔出,鮮紅炙熱的血濺了滿臉,他麵色越發的冷厲。

    戰鬥已經維持了兩個時辰,羅炎不眠不休也已經有三天,此刻他眼裏一片淡漠,似乎隻知道機械的殺人。

    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無數,其中最重的一道,橫跨了整個胸膛,觸目驚心,羅炎好像不知道似的,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亦或是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傷痛。

    不久,突厥的軍隊也陷入了疲憊的狀態,兩軍膠著,突厥鳴金收兵,這場戰鬥短暫結束。

    羅炎眼底的血色未收,清點了剩下的兵力以後,帶兵迴城。

    秦卿接到羅炎迴府的消息以後,趕緊出了門,卻看見周征嚴和魏廣武兩人架著羅炎把他拖了進來,羅炎垂著腦袋,身上的傷口皮肉外翻,即使是隔著衣服都可以看見。

    “這是怎麽了?趕緊給我看看。”秦卿忍住泛到眼邊的淚水,吩咐下人去拿來自己的藥箱。一邊讓魏廣武輕手輕腳把羅炎放在塌上。

    秦卿走進一看,差點哭出聲來,魏廣武和周征嚴把他最外麵的衣服褪下,傷口就看的更清晰了,遠比之前看見的還要恐怖,有些甚至深可見骨。

    而且,羅炎是清醒的!他睜著眼睛,似乎還沒有從廝殺中迴過神來,滿眼狠戾兇殘的血色,嘴唇蒼白,他已經三天沒睡過了啊!如今又強撐著去拚殺,身體哪裏能受得了。

    秦卿從小廝那裏接過藥箱,細細的處理起傷口來,讓她難過的是,羅炎竟像是不會疼似的,一聲不吭,秦卿盡量把動作放到最輕,可每當看到那些傷口,她就無法不去想羅炎究竟受了些什麽罪。

    周征嚴和魏廣武為了不打擾秦卿施救,悄然退下了,輕輕的關上了門

    門外石階上

    魏廣武踹了一腳旁邊的槐樹,狠狠罵到“阿史那這個小娘養的狗東西,竟然這麽無恥,派出大量的兵力分離出將軍,那麽多的人圍著將軍一個人打!”

    周征嚴狠狠歎了一口氣,緊緊皺眉道。

    “今天將軍能撐下來,可日後他再用這樣的法子,難保將軍會不會……”

    魏廣武急了“那你說怎麽辦?”

    周征嚴看他一眼,又看向羅炎的房間,說道:“看來將軍說的沒錯,我們之前定下的法子,要提前了。”

    戰事如何秦卿不懂,她現在隻顧著眼前的男人。

    隻要他平安,天下百姓與她何幹?

    這時候她突然生出了一個不好的想法,若是她要羅炎拋下一切,隻有他們兩個,尋一處山清水秀沒有戰亂的地方生活在一起多好,他不再為了保家衛國每日拚殺,她也不在每日提心吊膽他是否有受傷,是否安全,她害怕,萬一某一天他們帶迴來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將軍,而是一具屍體,那時她該是如何的悲痛欲絕啊!

    這些她想都不敢想,對她來說實在是不能承受的事情。若不去想便好似不會發生般,也隻有如此慰藉自己。

    這些擔心和害怕她從未對羅炎提過,說出來能幹什麽呢?徒添煩惱罷了,她不能,不能讓羅炎為難,隻有朝夕相處的人才知道,荊州城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他花費了那麽多的精力才守護的地方,又怎麽容許別人毀壞分毫?

    秦卿把傷口一一包紮好,又滴上了空間裏的靈液以後,才把換下的沾滿了血的衣服放在一邊,用來清洗傷口周圍血跡的毛巾上也沾了很多血,秦卿在看到沾滿血的毛巾時,一時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的滴了下來。

    她不想讓羅炎看見,擦拭了去,眼淚卻忍不住似的,越流越多。秦卿喉嚨裏苦到發澀,等到情緒稍微平靜了些,才整理了衣服,迴到屋子裏。

    羅炎困倦不已,精神已經接近恍惚,秦卿坐到他身邊,為他擦著臉的時候,羅炎還是看出來她紅腫的眼睛是哭過的樣子。

    看著她的樣子,羅炎

    眼中的狠戾才緩緩褪去,恢複了正常的樣子。他竭盡全力,伸手抓住秦卿的手,輕輕的摩挲了兩下。

    “我沒事。”

    羅炎像是盡力勾起嘴角想要對她笑笑,終究還是沒有成功。

    聞到她身上的淡淡清香,羅炎不自覺的放下了戒備,終於有了迴家的溫暖和安全感,精神也難得鬆懈下來,困意襲來。

    秦卿迴握他的手,貼在臉上,輕輕的蹭著,複又珍而重之的親吻他的手,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在了羅炎的手上。

    秦卿抬頭,羅炎已經睡著了,發出了均勻的唿吸,看著他疲憊的麵容,她明白,羅炎已經撐到極限了。一瞬間,她又心疼這男人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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