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又贏啦。」老頭笑起來。


    對麵的老頭生氣的一甩手說:「不玩了。」


    「誒,玩的起就要輸的起。」


    對麵的老頭已經扭頭走了。還坐在那裏的頭髮花白的老頭笑眯眯的,視線從那個老頭的背影移開,剛好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譚宗明。


    老頭朝譚宗明招招手,說:「年輕人過來下一局啊。」


    譚宗明搖搖頭,正要走,又停下了。「你們在這下棋有什麽意義,賺不到錢,也得不到利。」


    那老頭笑著搖搖頭,說:「年輕人,你這想法不對,下棋就是個消遣。」


    譚宗明走過來,看了眼棋盤,說:「很久沒有下過棋了,棋藝不精。」


    「沒關係。隻要你坐下,我就陪你來一局。」


    譚宗明笑笑,看了眼周圍的人,「這裏這麽多人,他們怎麽不陪你玩?」


    老頭揉揉鼻子,嘿嘿地笑,「我姓鄭,你就叫我鄭老吧。」


    「那你叫我小譚好了。」譚宗明在他對麵坐下,「他們不跟你下棋,隻有兩個原因,要麽,是你下棋下的太好,跟你下,隻有輸,要麽就是下的太差,跟你玩沒意思。」


    鄭世祖哈哈笑起來,「年輕人分析的頭頭是道,你可真有意思。你的棋要是下的好,老頭我就交你這個朋友。」


    譚宗明拿起一枚棋子在手裏把玩,「你交友的標準就是下棋?」


    鄭世祖說:「小朋友,你姓什麽來著?」


    「我姓譚。」


    「小譚啊,擺好棋,我讓你先走。」


    譚宗明說:「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譚宗明對下象棋隻停留在知道「象走田,馬走日」的程度,比菜鳥還菜鳥。放下第一步棋的時候,他就在納悶的想,「自己為什麽暈頭暈腦的坐在這裏浪費時間。」但是下都下了,沒有結束又何必離開。


    你來我往,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他就敗在了對麵的象棋老將的手下。


    鄭世祖笑起來,說:「小譚啊,你輸啦。」他又提議說,「咱們三局兩勝怎麽樣?」


    他譚宗明可從來沒有怕過。「來就來。」


    走了幾步,譚宗明把手放在「馬」上,思索了一下,又想拿起「炮」。老爺子就一直笑眯眯地看著他。


    譚宗明最後決定走「卒」,他的手夾著象棋,卻停在半空中。


    鄭世祖說:「小朋友,不知道該怎麽走了吧?」


    譚宗明看看周圍的人,把手裏的棋子放在原地。


    「下棋,悔棋可是大忌。」


    譚宗明說:「我怎麽覺得怪怪的。」


    鄭世祖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說:「哪裏奇怪了,我可沒動手腳。」


    譚宗明走向附近的一棵樹後看書的人,靜靜地站在他身後,過了一會兒,說:「先生……」


    話音未落,那人猛然轉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側一擰,譚宗明的身體便扭曲的向後倒去。譚宗明用力摳住對方的肩膀,在自己摔在地上的同時,將那個人一起拽倒。周圍立刻跳出十幾個人,有在附近賞花的、聊天的、聽歌的,現在全都一副戒備的樣子。


    「全都給我退下!」沉穩有力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立刻退了幾步,包括和譚宗明一起摔在地上的人。


    那人想起身,卻被譚宗明鎖住了。


    鄭世祖笑笑,對譚宗明說:「小朋友,放開他吧。他沒有惡意,是守在這裏保護我的。」


    譚宗明這才鬆了手,這麽多人保護這個老頭子,看來不一般啊。譚宗明看看衣服上的土,皺了皺眉頭。


    「我的衣服髒了,形象毀了,你得賠。」


    「哈哈哈!」鄭世祖又笑起來,「你真有意思,好,我賠你,先去給你買衣服,然後我請你吃飯。」


    「吃飯?我連你的底細都沒有弄清楚,我可沒有和不清不楚的人吃飯的習慣。」


    鄭世祖眉間蹙了一下,有些不高興地說:「你這小東西,說話怎麽這麽不客氣。」


    譚宗明說:「我是人。」


    鄭世祖說:「你是覺得我不尊重你了?」


    譚宗明看看周圍的那些保鏢說:「看你的樣子,有些軍人範兒。」他說這話的時候,老頭子下意識的挺起胸脯,很驕傲的樣子。譚宗明眯了下眼睛,看來他猜對了。


    譚宗明又說:「可保護你的這些人,一點不像是穿便衣的軍人。」


    鄭世祖笑著用手指指他說:「你這小東西,眼光可真毒啊。」


    「我說了,我是人。」


    「好好好,小譚。我呢,以前是軍人,可是身邊這些保鏢呢,是我的兒女為了保護我的安全給我請的。他們賺了點錢,怕有人綁架勒索。」


    譚宗明說:「你這謊話說的,可真拙劣。」


    譚宗明要走,老爺子在身後追著他說:「誒,小譚,你別走啊。老頭子我沒惡意,就想和你交朋友。我們去吃飯,我請客,這麽多人保護,你盡管放心吃。你要是不願意,我把他們都趕走。我也煩他們。」


    譚宗明挑眉,「那做你的保鏢可真夠不容易的。」


    「嘿嘿,還生氣吶?」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有好感?」


    鄭世祖說:「你我有緣,我也覺得你這個小東……小譚,有意思。兒子女兒我都有,可要麽不迴家,要麽就是吵架,我就是電視上說的,什麽來著,啊,空巢老人。」


    譚宗明看著某處,眼神有些空洞地說:「彼此彼此。至少,你還有親人。」


    鄭世祖一聽他說了,擰著眉頭,說:「這是怎麽說的。你爸媽都……」


    譚宗明又邁開了步子。


    「我說小譚……」


    「不是說去吃飯嗎。」


    鄭世祖挺高興,「你想吃什麽?」


    「除了吃虧,我什麽都吃。」


    「哈哈,瞧你這孩子,說玩笑還板著臉。」


    「不,這不是玩笑,是人生信條。」


    鄭世祖輕咳了兩聲,收斂了笑容說:「孩子,你還年輕,這個世界確實不公平,但是也沒有那麽糟糕。」


    譚宗明說:「你錯了。你不要以為你年紀大就懂得多,有些事,隻是你沒經歷過,不代表,它不存在。」


    鄭世祖說:「你呀,真是自以為是。」


    譚宗明轉過臉,以身高優勢,驕傲的看著老頭子。


    鄭世祖繼續說:「很像我年輕的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放在古代,敢跟天子比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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