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宗明挑眉,看向尤冰,「大小姐?」


    尤冰望天。


    計程車司機沒什麽耐心地說:「給錢。」


    譚宗明說:「我出來的時候沒帶錢,等我一下。」


    譚宗明再出來的時候,身後跟著一個僕人,五十多歲的樣子,雖然上了年紀,穿著打扮的倒是很精神。譚宗明沖尤冰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僕人把出租的錢給了。尤冰清楚的聽見身後計程車司機的嘀咕。


    「越是有錢人越摳門兒。」


    她默默地在心裏附和,「對,越有錢越摳門兒,一毛不拔!」


    她第一次來到譚宗明家裏,看著院子的噴泉,池水裏的魚兒,還有大簇大簇的小花,她不禁欣喜起來,要是來這裏拍畢業照,一定很好看。她張開手臂在原地轉了一圈,有錢人的生活就是好。這裏離市中心很遠,外麵是大片大片的綠,人煙稀少,很清靜,空氣也很好,就是院子太大了,難免有種冷清孤寂的感覺。


    譚宗明抱著手臂看著她笑,「你喜歡這裏嗎?」


    尤冰矜持地說:「還行吧。」


    「去裏麵坐會兒吧,一會兒我帶你在院子裏轉轉。」


    「別,這裏好是好,卻是瘟神住的地方,我最近夠倒黴的了,不想再有什麽意外了。」


    說是這麽說,進去看看喝杯茶還是有必要的。


    尤冰端起茶杯聞了聞,煞有介事地說:「不錯啊。」


    她品了品,點點頭,其實除了點葉子味,她什麽都沒喝出來。


    譚宗明微笑著看著她,說:「我總覺得看著你很熟悉。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尤冰的身體僵了一下,把茶杯放迴茶幾上。


    「沒有啊。可能是我長的比較大眾臉吧。」


    「不會啊,我看你長的還不錯嘛。」


    尤冰嗬嗬的笑笑,「除了我媽,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誇我長得漂亮。」


    譚宗明看著她彎彎的眼睛,和僵硬的笑容,更想逗她玩兒了。他忽然起身,緊挨著她坐下。


    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兒飄進尤冰的鼻孔裏,幹淨的、好聞的,還有他身上的高處不勝寒的清冷。尤冰的睫毛眨了眨,沒敢看他,屁股沒動,身體往旁邊偏了偏。她感覺到他牽起她的一縷長發放在鼻翼下嗅了嗅。


    尤冰幹笑兩聲說:「看來你和我媽的眼光一樣怪異,如果你們見到了,一定會相見恨晚。」


    「怪異?」譚宗明說,「你為什麽要貶低你自己呢。你不喜歡化妝嗎?」


    即使在兩年前的那個夜裏,她坐在床上等他,都沒有化妝,沒有一點等待他到來的雀躍,隻有緊張。譚宗明記得很清楚,可他裝的很好,尤冰一點也沒看出來。


    尤冰把自己的頭髮從他掌心上弄下來,「我好幾天沒洗了,別弄髒了你的手。你太高貴,弄髒了我賠不起。」她終於忍不住往旁邊躲了躲,「化妝麻煩還浪費錢,我不喜歡化妝。」


    譚宗明再次貼到她身邊,「你化妝一定比電視上那些做作的女明星好看。不過,我覺得你不化妝更好看,清秀、真實。」


    尤冰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也不想問,或許是他離她太近了,她莫名的緊張。尤冰把茶杯抱在手裏,剛要喝水,身邊的人忽然碰觸到了她的手臂。感覺到譚宗明的體溫,尤冰的手一抖,茶杯掉在譚宗明的腿上。


    下一秒,譚宗明整個人已經彈了起來,尤冰是最清楚水溫的,她是試著喝了兩口,但還是蠻燙的。茶杯掉在地上,可是水全潑在譚宗明的褲子上了,還灑在了關鍵部位。尤冰也嚇了一跳,一邊道歉,一邊慌慌張張地幫他擦。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這要是壞了我可賠不起。」


    譚宗明忍無可忍地說:「尤冰!」


    「啊?」尤冰有點木訥的抬起頭,然後覺得哪裏好像不太對,低下頭看看自己的手放的位置。她的臉噌的一下紅了。尤冰把手收迴來,眼神有些不知所措的亂瞟。


    譚宗明轉過身,匆匆的上了樓。


    尤冰看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說:「不會是真的把他的小弟弟給燙萎縮了吧?」


    尤冰坐在沙發上,有些不安的等著,忽然外麵傳來一個女人的喊聲。


    那個女人大叫著譚宗明的名字,帶著哭腔,好像受盡了委屈,但是她聽不太清楚那個女人說的是什麽。


    尤冰有些好奇,也有點看熱鬧的心理,像譚宗明這種大鱷,少說也得有十個八個的女人吧。這位又喊又叫的,真是想不開,不知道男人最討厭無理取鬧的女人嗎。當初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難道沒想到他會外麵彩旗飄飄嘛,要麽就分手,要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花著他的錢享受生活不就得了,實在氣不過,就給他頂綠帽子戴戴。


    尤冰推開門,外麵隻有一個園丁在修花。再遠些,有幾個人在掃院子,根本不見什麽女人。


    「難道是我聽錯了?」


    「小姐?」


    「啊!」


    身後突然傳來動靜把尤冰嚇了一跳。


    「對不起,我嚇到你了。」


    譚宗明家的僕人竟然都長的挺標緻的。瘟神還挺會享受。


    「你要走了?」譚宗明從樓上走下來。


    尤冰仔細的觀察著他走路的姿勢,好像沒什麽問題。她推開女僕,跑過去,抓住譚宗明的手臂,認真又關切地說:「你別硬撐著,如果咳咳……真的不行了,就趕緊去醫院。」


    譚宗明額角的青筋抽了抽,咬著牙說:「你咳什麽,誰不行了!」


    站在門口的阿美忍笑忍的很辛苦。


    「去做你的事!」


    阿美立刻閃人。


    尤冰撇了下嘴巴,「兇什麽。對了,剛剛我好像聽見外麵有女人控訴你。」


    譚宗明露出疑問的表情。


    「我沒太聽清楚,就是喊譚宗明什麽什麽,她好像在哭。我出去的時候沒看見人,可能是躲在哪裏,等著你出去往你身上潑硫酸呢。」


    譚宗明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有些苦笑不得。「我沒有女人。」


    「誰信吶。剛才又喊又叫的那是鬼啊?」


    「不是鬼。可也不是人。」她不配做人。


    譚宗明看著門口的方向,眼神有些駭人。這種眼神,尤冰在兩年前見過,盡管當時是夜裏,驚悚的感覺瞬間席捲全身。尤冰不由自主的有些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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