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生一代一雙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羅衾不耐五更寒,寒蛩不住鳴,驚迴千裏夢。

    他悵然若失地睜開眼,夢中那抹悲哀孤寂纏在心頭,令他久久不能迴神,懷中小徒弟睡得正香,他下意識收緊手臂箍緊了她。

    室內還殘留著昨夜纏綿的旖旎氣息,窗外桃花樹影影綽綽,隱隱聽得見門前溪水潺潺流動,桃花蹊裏幽篁居,雲宮的一切,如夢一場。

    似是被他太過緊密的擁抱勒得窒息,睡夢中的花千骨不滿地嘟囔一聲,翻個身推離了他的懷抱,蜷在了另一頭。

    臂彎間失了溫度,空蕩寂寥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白子畫癡怔片刻,頃刻便翻身覆上了她,霸道地侵入她的唇舌,掠奪著她甜蜜的氣息,試圖用她的溫馨甜蜜填補那長長久久的孤獨。

    “唔……師父……”被他擾得煩不勝煩,花千骨小小地掙紮著,一雙手抵在他胸膛,絲毫不配合。

    一手將她的一雙柔荑自胸前挪開,舉止頭頂,一手自她鎖骨漸次向下撫弄,撫過她圓潤的肩頭,揉捏著她豐盈的胸脯,滑過盈盈一握的腰肢,直至手掌來到她的雙腿之間。

    奈何小徒弟絲毫不配合地將一雙腿緊緊閉合著,被內心的欲望吞噬著,白子畫強硬地打開她細長的雙腿,擠入那叢秘境,被她緊致柔軟包裹著,他方覺得內心的那塊空蕩有了填充。

    滿足地歎口氣,他發起攻勢,握著她的腰或深或淺地頂弄著……

    被師父的頂撞擾得再也無法睡下去,花千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恰好對上他癲狂的眼神。

    被他眸子裏血絲嚇了一跳,她擔憂道:“師父,你怎麽了?”說著,手指便覆上他的額頭,輕輕撫慰著他緊皺的眉心。

    昨日裏師叔不知從哪裏取來了什麽破勞子忘憂酒,非得贈予師父,要師父品嚐,沒想到僅喝了淺淺兩杯師父便醉倒了,放到師父後笙簫默奸笑著跑迴了長留,留下她一個人照顧師父。

    她從來沒見過師父喝醉的樣子,更沒見過師父發起酒瘋來是什麽樣子,而昨晚師父的表現算是讓她大開眼界。

    一開始師父隻是死死地抱著她,嘴裏說著胡話,就在她被勒得有出氣兒沒進氣兒的時候,他又她拽著她舞起劍來,她哭笑不得地任他指揮,誰料舞著舞著便舞到了床上,他便開始撕她的衣服,她的力氣遠不如他,隻得任由師父壓入榻間,然後他便發瘋一般要她,將她折騰的半死不活,還不許她

    喊累,她隻要稍加不滿想要拒絕,他便用一雙發紅的眸子狠狠看著她,咬牙切齒地問她是不是不愛師父了……

    此時師父的眼神,與昨夜如出一轍,甚至比昨晚還要癲狂,一連叫了好幾聲師父,都未得到迴應,身下的動作反倒越發激烈。

    花千骨不由得有些慌亂,略帶哭腔的低喊道:“師父,你這究竟是怎麽了?”一麵說著,一麵手腳並用地推開他。

    被她的哭聲拉迴一絲神智,他緩了緩攻勢,伏在她耳邊喘息著說道,“小骨,叫我。”

    花千骨怔了怔,愣愣開口:“師父……”

    他抬起臉,“不是這個,”眼神染了一抹哀傷,他搖頭道,“我想聽你喚我名字。”

    眨了眨眼,她柔聲道:“子畫哥哥……”

    這下輪到白子畫愣住,眼前的小骨嬌憨嫵媚,哪裏像那個雲宮裏哪個顛倒眾生的妖神有半點相似?隻是他越是凝視,她的一顰一笑,都漸漸與那個為了愛,為了責任,甘願赴死的女子重疊起來,令他心痛不已。

    身下緩緩抽離,他沉聲道:“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這句話,他昨晚反反複複一直再說,她心中疑惑,張口欲問,卻被他目中的孤獨刺痛,摟著他的腰,她安慰道:“小骨不走,小骨永遠陪在師父身邊,哪裏都不去。”

    埋在她香滑的頸窩深吸一口氣,白子畫一顆心漸漸平靜下來,雙手仍是死死抱著她,不肯鬆開。

    花千骨歎口氣,心中嘀咕著師父何時這般黏人,卻不再抗拒,靜靜享受著這清晨寂靜的二人世界。

    天色一點點亮了,廚房裏傳來叮咚的鍋碗瓢盆碎裂的聲音,花千骨一驚,慌忙推開他,道:“壞了,我昨天撿的鬆鼠……”

    白子畫這才注意到她身上點點淤青,齒印、吻痕、勒痕,白皙的肌膚上異常紮眼。

    將她拉迴懷抱,白子畫輕輕撫摸著她肩頭的那些傷痕,抿唇自責道:“是師父不好。”

    看他神色如常,花千骨方打趣道:“昨夜師父真是讓小骨大開眼界啊,我還從未見過師父撒酒瘋的樣子……”

    昨夜……記憶湧上心頭,白上仙黑了臉,賭氣般轉過身,悶聲道:“還不快去做飯?為夫餓了。”

    花千骨強忍著笑意,捏了個訣穿好衣裙,道:“那徒兒先去做飯,估摸著熊貓也餓了,師父再躺會兒……”說著下了床榻,出了房門,留下白子畫在房中將笙簫默咒罵

    八百遍。

    待白上仙整理好心態推開房門,已是日上三杆,彼時花千骨正蹲在院中樹蔭下,逗弄那隻昨日撿來的鬆鼠,某隻黑眼圈的神獸躺在廊下陽光最充足的一塊地方,懶洋洋地享受著日光浴。

    他理了理衣襟,揮袖將熊貓挪開,憑空變了張竹椅,對小徒弟揚聲道:“小骨,過來,曬曬陽光。”

    熊貓早已習慣了被這般對待,扭動著圓滾滾的身子換了處地方窩著。

    花千骨捧了鬆鼠走過來,無奈笑道:“師父,你又欺負熊貓。”

    躺在竹椅上,陽光有些耀眼,他眯了眯雙目,道:“欺負它又如何?一大早地折騰,擾人清靜,是該罰罰。”

    熊貓嘴角狠狠抽了幾抽,不甘心地頂撞道:“我是生怕你的小徒弟暈死在榻上,白上仙以後嗶嗶嗶好歹顧惜一下自己娘子的身子,昨晚可是擾了我整整一晚……”

    花千骨羞紅了臉,跺了跺腳,嗔道:“你們兩個少說一句行不行?”

    白子畫笑了笑,展臂將她拉入懷中,沉聲道:“好,不說了。”

    通紅著一張臉坐在他腿上,她嘀咕道:“師父,你今天有些不對勁。”

    “嗯?”唿吸淺淺灑在她頸窩,白子畫低頭吻上那一片柔膩。

    她忙不迭地推開他,正色道:“師父今天很黏人,”頓了頓,似是想起什麽,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丟給他,皺起鼻子,“還有這個,這明明是我之前贈予東方的荷包,為何會在師父枕下?”

    接過她擲過來的東西,待看清上麵繡的那個小小的“卿”字,白子畫一下子愣住了……

    趁著他發怔,她趕忙推離了他的懷抱,嬌笑道:“師父就愛吃醋,糖寶的醋也吃,東方的醋也吃,師父可是越發小心眼了。”說罷,一蹦一跳地捧了紅毛白肚皮鬆鼠跑開了。

    小徒弟的身影幾乎要融入那片陽光裏,白子畫癡怔。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看著小徒弟在陽光下有些虛幻的身影,白子畫不禁迷茫了,究竟雲宮的一切是他的一場夢,還是現在的幸福是他的一場夢?亦或者,他一直活在夢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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