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你這名字到底都是什麽鬼?你從哪裏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丁寧覺得心好累,一定要治病救人,防止人魚的墮落,咬牙切齒的質問道。


    “噗噗!”


    人魚一臉無辜的飄出來吹著泡泡,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都是聽你說的啊。”


    “我?”


    丁寧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跟被狗咬了一口似的一蹦老高,漲紅著臉道:“你別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教過你這些?”


    人魚歪著腦袋,蹙著黛眉,純淨無暇的大眼睛裏全是疑惑之色,似乎為什麽不明白他這麽惱火:“這是你跟落雪造小人時說的啊。”


    “噗!那……那……那……”


    丁寧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臉都囧成了豬肝色,半天沒說出話來。


    蒼天啊,大地啊,我的隱私呢?還有木有?


    一想到自己和落雪幹些愛幹的事,擺些奇特的造型時,人魚竟然就在旁聽,還學以致用,丁寧就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這都什麽鬼名字,以後不許用這樣的名字,多好的招式啊,怎麽到了你這裏就變的這麽汙了呢,帶壞了小孩子就不好了。”


    丁寧鼓足勇氣,紅著臉義正言辭的嗬斥道。


    人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麽臉紅了?”


    “呃,天冷塗了一層蠟。”


    丁寧實在沒法跟她聊下去了,太特麽的尷尬了,隨口敷衍了一句就把人魚趕了迴去。


    人魚很迷惘,一直在認真的思索著一個很有哲學深度的問題,天冷?為什麽要塗蠟呢?


    ……


    “少主的電話怎麽不在服務區啊?現在這年頭燕京還有盲區嗎?”


    朱鵬程聽著電話裏的盲音,迷惑的說道。


    “爸,不急,明天再打吧!”


    朱無暇心裏悄悄鬆了口氣,雖然她希望父親能夠早點跟少主主動承認錯誤,但少主能否原諒父親,她心裏也沒有底,始終七上八下的。


    此刻丁寧的電話打不通,讓她掩耳盜鈴的希望能多拖一天是一天。


    “那也隻能如此了,在把烏鼠還給少主前,還是先整頓一番吧。”


    朱鵬程想開了以後,心態倒是無比平和,該來的總會來,就算少主不原諒他,他也無怨無悔,畢竟是他管理不善,縱容手下作惡,雖然他沒有直接責任,但肯定是要負管理責任的。


    “我現在就通知所有人晚上開會,該清算的清算,該嘉獎的嘉獎,既然要還,就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朱無暇點頭讚許道。


    就在此時,朱無暇突然渾身一顫,腦海中響起一聲仿佛撼動靈魂的無形聲波,讓她臉色為之劇變,難道是師父迴來了?


    可看向父親時,卻發現他一無所覺,依然拿著特製的電話,在跟手下的烏鼠頭目聯係。


    不對,這不是師父,這和師父的絕技“魔音灌耳”在聲波頻率上有相似之處,但卻又截然不同,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語。


    “爸,我出去一趟,很快迴來!”


    朱無暇匆匆說了一聲,就沿著感應到的聲波方位快速奔去。


    “這孩子?這是怎麽了?”


    朱鵬程詫異的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女兒做事一向沉穩,可是很少表現出這麽匆忙的神態。


    但在他的地盤上,他不認為女兒會遇到什麽危險,也就沒有多想。


    ……


    “哢擦……砰……”


    丁寧嚇了一跳,膛目結舌的看著滿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出了一腦門的瀑布汗。


    剛才他小試牛刀,試用了一下老漢……咳咳,那個推車,沒想到沒控製好力度,這無形聲波竟然把房間裏所有的玻璃製品都震的粉碎,就連窗台的鋼化玻璃都沒逃掉,酒櫃上的各種紅酒也沒有幸免,殷紅的酒液如血般滴落。


    卻不知正在考慮哲學問題的人魚看到這一幕後比他還要震撼,愕然的張著小嘴,滿臉的呆滯之色。


    她的天賦神通她自己最清楚,若是全力施展,把整座城市的所有玻璃都震成碎渣也是輕而易舉。


    但丁寧所使用的隻是初級聲波頻率啊,還是第一次施展,就能形成這種程度的殺傷力,讓她簡直無法相信,比她使用初級聲波的威力可強多了。


    可很快,她就感應到周圍隱隱波動的天地之力,頓時露出恍然之色,原來這家夥的聲波竟然引動了天地之力,難怪威力如此恐怖。


    “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吧,這房間隔音效果這麽好。”


    丁寧低聲嘟囔著,心裏卻有點沒底,支棱著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一旦被人發現,立刻隱身。


    “哢!”


    突然,耳邊傳來微不可查的開門聲音,丁寧臉色一變,整個人仿佛水波蕩漾般憑空消失在原地。


    朱無暇依然是那身裝束,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看著滿地的碎玻璃渣,眼底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咦,怎麽沒人?不可能啊。”


    在把所有的房間角落都檢查一遍後,朱無暇臉上露出疑惑之色,自言自語道。


    丁寧屏氣凝息,連大氣都不敢喘,倒不是因為怕了朱無暇,而是他是偷偷潛進來的,還震碎了人家的玻璃,心裏覺得有些理虧。


    “奇怪,現場並沒有打鬥痕跡,剛才到底是誰在這裏?”


    朱無暇一屁股坐在床上,緊鎖著眉頭,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當年,師父就是被人用聲波武技打傷的。


    雖然師父始終不肯說是誰,但據師父說,這世上會使用聲波武技的人寥寥無幾,連她在一起也不超過百人之數,這個人雖然使用的聲波武技的威力遠不如師父的魔音灌耳,但很有可能和師父的仇家有關。


    丁寧見她竟然不走了,頓時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雖然他已經隱身,但並不代表他就真的隱形了,他要是現在離開,就必須走出去,可地麵上全都是碎玻璃渣,隻要他一動,必然會被眼前的黑衣女子發現。


    “來人啊,服務員,怎麽迴事,特麽的什麽會所,真是見鬼了,老子八二年的拉菲啊,全特麽的灑了。”


    就在此時,隔壁618的房門被打開,傳來康華氣急敗壞的大吼聲。


    朱無暇臉色沉了沉,這樣的事情自然有工作人員來處理,但她必須要弄清楚這個使用聲波武技的人到底造成了多大的破壞,從而推測出他的實力。


    當即站起身來走了出去,門外很快傳來她的聲音:“這位先生,你不要緊吧?”


    “老子的氣球全特麽的炸了,老子的藍色妖姬花瓣也全特麽的掉光了,老子的紅酒瓶也全特麽的成渣了,酒水灑了老子一身,你說老子要不要緊?”


    康華真是氣壞了,他精心的安排的燭光晚餐是徹底泡湯了,最讓他憤怒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怎麽迴事,正拿著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幻想著和宋紫衣濃情蜜意時,那酒瓶突然無聲無息的碎成了渣,一整瓶紅酒毫無征兆的灑了他一褲襠。


    他為了烘托自己的氣質,今天還特意穿了一身雪白的西裝,這下子好了,那紅酒灑了一褲子,血紅血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痔瘡犯了呢。


    “撲哧!”


    朱無暇發誓她真的不是有意想笑的,但康華那狼狽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樂了,讓她實在忍無可忍,還是笑出聲來。


    見康華鐵青著臉,麵色不善,朱無暇連忙捂住嘴,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笑你。”


    “你不是笑我你是笑誰?我特麽的現在看自己都覺得好笑,笑,我讓你笑個夠,一個服務員,當自己是邁克傑克遜啊,還特麽的捂這麽嚴實。”


    康華的大喊大叫聲驚動了周圍的房客,紛紛探頭出來看是怎麽迴事,待看清楚康華狼狽的模樣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指指點點的,令他一肚子火沒出發泄,惱羞成怒下一巴掌扇向朱無暇的臉。


    若是在平時,一萬個康華加起來,也別想碰朱無暇一下,可她實在沒想到康華會突然動手,隻來得及向後側了一下臉,墨鏡和帽子卻被打落在地,烏黑的青絲下,一張如同厲鬼般的臉出現在眾人麵前。


    “啊,鬼啊!”


    康華和朱無暇麵對麵,頓時嚇的魂飛魄散,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竟然眼睛一翻被活活嚇暈了過去,胯下屎尿橫流,一股熏人的臭味彌漫。


    兩名保鏢捏著鼻子,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跟拖死狗似的把讓他拖進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門,特麽的那女人長的實在是太嚇人了。


    “天啊,看身材這麽好,沒想到竟然長這麽醜,md,嚇著我的小寶貝了。”


    “媽呀,太嚇人了,金碧輝煌怎麽迴事,怎麽能讓這樣的人進來。”


    “我要投訴,今天晚上我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


    “保安,保安呢,趕緊把這個醜女人攆滾蛋。”


    “怎麽金碧輝煌的檔次越來越低了,連這樣的醜女人都能進來,以後再也不來這裏了,太特麽的倒胃口。”


    ……


    膽小的房客嚇的捂住眼睛不敢看,膽大的房客們立刻指指點點的叫罵起來。


    朱無暇捂住臉,心裏全是屈辱,慌亂蹲下身子去撿墨鏡和帽子,隻可惜,康華那一巴掌把墨鏡打飛,撞到牆壁上摔碎了,帽子上也沾上了康華的屎尿,沒法再戴了。


    雖然從小到大,朱無暇沒有少被人用異樣的眼神看過,但卻從來沒有人這樣當場給她難堪過,最多是背後指指點點。


    可眼前的這些人能夠到金碧輝煌消費,身份非富即貴,平時根本看不起普通人,把朱無暇當成了服務員,說話就更加沒有分寸了,怎麽惡毒怎麽來,這讓朱無暇眼淚再也忍不住掉落下來,捂著臉嚶嚶哭泣著轉身就跑。


    “不哭,戴上吧!”


    突然,她慌亂下一頭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耳邊響起一個溫和的聲音。


    淚眼朦朧的抬頭看去,那是一個樣貌秀氣的年輕人,但眼神裏卻沒有其他人畏之如虎的恐懼和厭惡,更沒有身邊人的同情和憐憫,十分澄淨而溫和,平靜的看著她,讓她莫名的生出一種強烈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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