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水彤小姐已經在殿外恭候了,請皇上更衣!”

    一位太監手握拂塵,向麵前的九五至尊叩首道。

    “哈…”軒轅瑾伸了個懶腰,懶散的從床上站立起來,他青絲垂落,麵如冠玉,漆黑如墨的眸子泛著點點不易察覺的寒光,上衣鬆鬆落落的敞開著,露出線條優美結實的胸脯,渾身透著王者之氣的軒轅瑾揉了揉眼睛,洪亮渾厚的聲音出口“更衣!”

    “是!”幾個手捧龍袍的宮廷侍女走上前去。

    “慢著!”軒轅瑾的目光轉向了旁邊叩首的太監身上“劉鉑!誰讓你準備龍袍的?換套便裝來!”

    “誒呦!我的萬歲爺”劉鉑忙對著軒轅瑾點頭哈腰“太後娘娘吩咐奴才要‘照顧好’您,皇宮這麽大還不夠你逛的嗎?您要是……您要是……那劉鉑我十個腦袋都不夠搬家的啊!”慌忙的跪在地上向著軒轅瑾叩頭,一張臉像被驢子踢了的死相。

    軒轅瑾下令遣走旁人,表情對劉鉑一八零度的轉變“朕讓你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劉鉑頷首“萬歲爺您放心吧!這次您會出去多久呢?”

    “誒呀!廢話少說,快點給朕更衣,那個水彤,怎麽又來了?母後也太熱心了吧?”

    劉鉑從寬大的衣袖裏掏出一個包裹,裏麵是一件用上等布料做成的便衣還有一件太監的製服,以前的幾套出宮穿的衣服都被太後發現燒毀了,這是軒轅瑾派劉鉑重新讓製衣工製作的。“一定是太後娘娘太想抱孫子了,所以才天天讓大學士的女兒進宮安排萬歲爺與她見麵!”

    “笨!”軒轅瑾不知哪拿來一把紙扇,用扇柄敲了下劉鉑的腦袋“後宮有眾多嬪妃!母後哪會著急抱孫子!”

    “那是因為萬歲爺都不寵幸她們,所以太後娘娘就挑一個水靈的給皇上送來啊!”劉鉑邊給軒轅瑾係著衣服的腰帶邊迴應著軒轅瑾的問話。

    “豬腦!”軒轅瑾無奈的搖了搖頭,跟在軒轅瑾身邊十多年的劉鉑竟然一點也看不穿其中的玄機!

    “奴才是吃過豬腦,但是奴才的腦袋是貨真價實的人腦!”劉鉑最後為軒轅瑾係上腰帶,一雙手靈巧敏捷的打上結扣。

    “經常帶著你到宮外,你膽子到練大了啊!敢跟朕頂嘴!”

    “奴才該死!奴才隻是一時口快!”劉鉑的臉色瞬間失了血色,趴在地上連連叩拜。

    “誒呀!起來起來!我們沒時間了!快點!傍晚之前要混出宮去,聽說梨園春戲園子又來了幾個新戲子!趕著時間,好出去看戲去!母後也真是的!害朕現在每次出宮都得辦成太監才能出去!”軒轅瑾的臉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抱怨著。

    “是!是!”劉鉑的臉上重新恢複了正常的神色,慌忙為軒轅瑾整理垂落的三千發絲,‘皇帝這麽貪玩,太後要是知道了,又該要拿我出氣了’

    —————————————

    皇宮外,長安城內,蘇宅院落裏,震耳欲聾的斥責聲響徹府邸,一位粗布衣飾的少女跑前跑後的忙碌著,額前已布滿細密的汗珠,蘇府是長安首福蘇有山的莊園,府內亭台樓閣假山流水,皆是春色滿園,景致盛美,莊園麵積之大堪比綠洲上的島嶼。

    但蘇宅的家丁卻是寥寥無幾,宅內上下不到十個家丁,長安城內的百姓都知道蘇有山有位吝嗇的夫人,號稱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蘇有山常年在外經商,隻是逢年過節時迴來探望一次,對這樣的輿論並不知曉,蘇有山有兩位夫人,大夫人兩年前過世隻留下一個現年十六歲花容月貌的女兒叫蘇蕊鈺。

    自從蘇蕊鈺的生母過世後,二夫人也就是蕊鈺的二娘露出了惡婦麵目,把家裏多數的家丁都解雇了,讓蕊鈺擔起了下人的工作,當起了二夫人和二夫人女兒的丫鬟,說是“辭推家丁是給老爺節省錢財,老爺經商不容易,錢花的不能浪費,家裏不能白養你,你應該幫家裏做點事情!一是充實生活,二是鍛煉你自力更生的能力!”

    蘇蕊鈺毫無怨言,每天起早貪黑的給二夫人和二夫人的女兒端茶送水洗衣疊被,做起了母女二人的貼身丫鬟,蘇友天並不知道二夫人虐待蕊鈺,他每次在家逗留的時間太短,蘇蕊鈺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父親,沒有了親人的庇護,蘇蕊鈺徹底過起了下人的生活,生活的無奈已經逼得她走向了絕望,但是母親臨終前的話又像警鍾一樣一遍又一遍的敲響在蕊鈺心底“女兒,你要好好活下去,不管別人怎麽對你,你都不要傷心,不要記恨一個人,那樣隻會讓你徒添煩惱,凡事要開心樂觀,遇事要學會忍讓不要過多計較,我的好孩子!娘親愛你……”

    母親,在蕊鈺心裏一直很神聖,父親沒有對母親盡到丈夫的責任……一滴淚隕落……蘇蕊鈺端著切好的西瓜向二夫人的房間走去。

    “二娘,西瓜端來了!”蕊鈺走進去,把切好的西瓜端向二夫人的麵前。

    婦人拿起一角西瓜又扔下“這麽多籽讓我怎麽吃!你想噎死我啊!你的心怎麽這麽歹毒!死丫頭!”說著就用手指對著蕊鈺的腦門用力的戳了幾下。

    蕊鈺忍住疼痛,不敢還手,皮肉之苦她已經嚐過很多次了,身上總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狼狽不堪。

    “對不起,二娘”蕊鈺聲音如蚊翁,小心翼翼的看著婦人臉色的變化。

    “算了!二娘我心腸好不為難你,晚飯,二娘想吃魚,你去街上買條來!”

    蕊鈺麵露為難之色,自己為小姐時的房間已經被二夫人的女兒霸占了,僅有的一點存款,也已經被二夫人掏空了,現在蕊鈺身上是身無分文,哪裏還能在街上買條鮮魚迴來呢?

    “二娘,鈺兒……沒有買魚的錢”單薄的身形顯得那麽薄弱,一陣輕風就能把她吹到!

    “啪!”胖胖的手掌打在蕊鈺沒有脂肪的小臉上,蕊鈺一不及防險些被打昏過去。

    二夫人麵色鐵青毫無憐惜之情“讓你買條魚都不肯!你這個不孝的丫頭!滾出蘇宅去!買不到魚別迴來!”

    蕊鈺就這樣出了蘇宅,她知道二娘是故意的,早就想把自己趕出蘇府,好沒人和她分家產,這次出來恐怕就迴不去了……

    七月的午後,透藍的天空,懸著火球似的太陽,雲彩好似被太陽燒化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蕊鈺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眼神淒楚漫無目的的四處張望,因為營養極度缺失的她沒走多久就頭腦發暈,身體昏沉了起來,她會不會就快見到思念很久的母親了呢?那個唯一保護自己的親人……

    “媽媽!你看著給開個價!黃花大閨女,以後一定有得賺啊!”

    “五兩銀子!”

    “媽媽,我們找人可不容易啊!以後可還是要給你帶新人呢!”

    “人都快死了!還跟我討價還價?生意不想做就算了!”

    “唉唉!寶媽!我開玩笑的,五兩就五兩!”

    迷糊中的蕊鈺隱約聽到一男一女在談話,她很想站起來,睜開眼睛看看是什麽地方,但是蕊鈺身體太過虛弱,渾身乏力的沒有絲毫力氣,她有些餓了,她想飽飽的吃上一頓,不再是在蘇宅時經常的食不果腹。

    “小紅,你去準備個房間給這丫頭,再請個郎中來”

    “好,我這就去”

    “進了我燕春樓,就是我寶姑娘,我寶媽調教出來的姑娘絕對會是一等品!誒呀!小姑娘看起來五官不錯,調養一段時間準能成為寶搖錢樹!嗬嗬……”

    蕊鈺聞到身邊有一股嗆人的胭脂味,還有一隻手在她臉上摸索著,她感覺到手指上長長的指甲劃過自己的臉龐,她害怕的不敢動一下,不敢想象自己是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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